第412章 朝局

    秋菊昨天去联络点询问情况，今天就得了反馈，傍晚时分秋菊带着负责给翁雪传递消息的沈菁进了国公府的后院。
    沈菁在女子之中算的上是眉清目秀的中等样貌，眉心偏左的位置上带着一颗美人痣，薄唇如寒冰，双眸无情绪。
    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黑色劲装，一袭青丝梳与脑后，高高扎起马尾干练十足。
    “属下沈菁见过世子爷、见过世子夫人，国公爷命属下来与夫人联络，属下日后听命于夫人。”
    沈菁面无情绪的给李肃翁雪见礼，语气似的还带着些寒气。
    翁雪蹙了蹙眉，她不习惯这样的人，像是半点儿温度都没有。
    “起吧！国公爷可还有其他的什么吩咐？”
    李肃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沈菁的名字他是听过的，是阿爹那条谍报线上很得力的人手。
    “国公爷只让属下来听世子夫人的命，并没有吩咐其他。”
    沈菁依旧语气冷冰，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甚至脸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翁雪一直在凝神观察着沈菁，她似乎真的是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但她紧握的双拳却出卖了她。
    她是很不服气，不愿接这份差事？
    翁雪微挑着眉角，缓缓开口问道：“说说你自己。”
    “什么？”沈菁有些惊讶的抬起眼皮，直视着翁雪。
    翁雪才看到沈菁原来生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她是有异族血统？她总低垂着眼帘也是因为这个吧？
    “不是说往后就在本夫人这里当差了吗？总得让本夫人了解了解你，得知道你擅长什么不是吗？”
    沈菁有些心惊，这位世子夫人见到她双眸的颜色居然没有任何的惊讶神情...
    “属下是临渊阁的暗探总管，总管收集蜀国内外的各类信息的收集、分类及上报。”沈菁定了定神，低垂着眼眸回答道。
    信息采集的部门，那该是对当今各国的时局了如指掌喽？应该也是国公爷十分信任的人，要不然怎么会让她留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朝局现今如何？”翁雪继续发问。
    “夫人问的是前朝还是后宫？”沈菁微微抬了抬眼皮反问道。
    “自然是全部！”翁雪语气带着一丝厉色，双眼紧盯着沈菁。
    “后宫之中如今是杨王后和秦夫人二人权势最好，杨王后早年就与蜀王生了嫌隙，早就没了宠爱。不过仗着杨家如今实力犹存，才能在后宫之中不被秦夫人压制。”
    “秦夫人这些年虽然也不怎么得宠了，但毕竟是太子的生母，在后宫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其余的息夫人、全夫人这些年一直是跟杨王后站在一处，杨夫人和秦夫人交往甚密。”
    “杨夫人和杨王后可是有什么关系？”翁雪与李肃坐在一处，听的极为认真。
    “那位杨夫人的父族是被杨家赶出去的那一支，若论从前也算是与杨王后同属一支。”沈菁十分镇定娴熟的回答道。
    “嗯，你继续说。”翁雪点了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
    “朝中的势力就比后宫之中要复杂的多了，朝中势力纷杂，派系也多广。太子派系为首的是赵丞相、郭太尉、两人派系深广，分别掌握着朝中的户部和吏部。
    郭太尉的六位孙女之中有四位都嫁入了有兵权的将军之家，小孙女去年还嫁入了洪府，其野心昭然若知。
    赵丞相原本就是从户部升任到丞相，这二十来年户部的尚书之职一直都是把控在赵丞相之手。”
    翁雪神情变了变，太子的地位还真是根深蒂固，户部把控全国上下的银子，这是钱袋子。
    吏部掌握着官员们的晋升之路，人和钱他都把控着，难怪这么多年都有恃无恐。
    是安逸太久了，才会来找她的事儿吗？
    还是说堂堂太子爷将她当做了敌对？这一项不太可能，若是当做敌对该不会有这么草率的警告。
    用一只禁步警告对手，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
    太子殿下是纯粹的瞧不起她，他认为她就该被一次小小的警告吓的畏首畏尾，就该找个地洞把自己深埋起来！
    “杨家这些年虽然是朝中红人，却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深得蜀王的信任。”
    “陈家自从陈右相退隐之后，这些年除了陈太守之外，几乎没有再受重用之人，陈家子弟这些年也多是领了闲职，在荣城之中一直算是沉寂的状态。”
    关于陈家的事情，她倒是从陈子衿那里听到了不少，陈家之所以沉寂大抵也是因为需要自保。
    “王上膝下一共七子，除了长子早逝，二子是当今的太子，三子齐国公圈禁，其余几人现如今是什么情况？”翁雪微微蹙起了眉，觉得沈菁说给自己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片面了。
    这些她需要更详细的东西，只有知道的越细她才能分析的越透彻，关键的时候才能用的上。
    “王上四子恒国公李钊，早些年骑马摔断了腿，腿脚不太利落，这也年一直在封地，深居简出，并无各处拉拢的迹象。”
    “六子李忳是太子的亲弟弟，不过与太子的关系一直不太好，秦夫人也不怎么管他，常年留宿在花楼之中，前两年被褫夺了封号，到现在也没有个正经的封号。”
    “七子李涵生母早逝，前些年一直养在杨夫人的身边，成年之后被封为殷国公，没有领过差事这些年一直闲散无事。”
    沈菁自认为自己已经说的足够明了周全，回禀完之后轻轻舒了半口气。
    “你回去之后整理几份东西，还有几件事情要你去办。
    一、本夫人要一份朝中六品以上官员名录，要详细！出自哪家，家中还有何人，与哪家要好常走动都要详细备注。”
    “二、宫中的几位夫人的情况本夫人也要看到详细的简报。”
    “三、从今天起，蜀国上下三品以上官员的动向都要跟本夫人上报。”
    “四、紧盯着几位国公爷，无论领没领差事，有异动都要上报。”
    “五、本夫人要赵丞相和郭太尉的所有底细，越快越好！越细越好！”
    沈菁赫然抬起头，被李肃冰冷的眼神吓的一哆嗦，又乖乖垂下了脑袋。
    沈菁心乱如麻，她没想到世子夫人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会嫌她准备的东西不够充分。
    世子夫人这是要掌握朝局，操控朝局？国公爷这么多年都没做到的事情，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凭什么？
    她真的不会给国公爷来麻烦吗？
    “世子夫人的吩咐你听清楚了没有？”李肃原本今日就是来给翁雪撑腰的，他自然能看出来沈菁并不服气阿雪。
    “属下听清楚了...”沈菁低垂着头，抱拳应声。
    “听清了就去照做！”李肃横眉冷对的看着沈菁，他原本以为阿爹指给阿雪的人该是最得力的人。
    这个沈菁他是不是该让阿爹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