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处置 一

    程夫人紧赶慢赶的到了国公府，见到孙夫人一脸冷色心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恭恭敬敬的问了安，却久久不见国公夫人说免礼。
    翁雪和常丽在后厅，孙夫人的意思是要让她们两个看着学着，两个人也只能照做了。
    程夫人低垂着头，不敢有半点施礼的地方。心里中忐忑不安，想来自家之中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康姑娘怎么没有来？”孙夫人冷着眼看了半晌终于出声询问道。
    “回禀夫人，阿敏如今已经定了亲事，妾身遍没有带她出来。”此时的程夫人是半点也不敢自持身份的，只能恭恭敬敬回禀。
    阿敏的亲事是夫人保的媒，国公夫人可不能不知道这件事，难道说着错处出在阿敏身上？
    陈家那小子心仪的是阿雪，之前还拒过阿敏，可阿敏这孩子，哎...这门亲事她原本就不看好，可孩子认准了她能怎么办？
    “哼！不轻易出门都能坐下这么大的事情，你康家的姑娘可真是了不得！”
    孙夫人的突然发难，让程夫人惊恐不已，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阿敏是做了什么错事还请夫人明示...”
    孙夫人向来都是和善仁慈的派头，这一次之所以与她为难那必定是阿敏真的犯下了什么错事，只怕这错事还不小...
    会不会是因为阿雪喜服的事情？阿敏昨天似乎也去了如意阁...
    难道那传言是阿敏传出去的？
    “犯了什么错事？难道她没有跟你说吗？”孙夫人冷着脸站起身，缓缓都到了程夫人面前，继续说道：
    “你那好孙女，昨日去了如意阁将阿雪的喜服划破不说还四处将消息散播出去！这是想让国公府难堪吗？”
    “嘶...夫人会不会是弄错了...”
    程夫人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这事情都是阿敏做的？她心里怀疑又期盼这些只是场误会。
    “哼！弄错？桃枝，你跟她讲！”孙夫人冷哼一声，转身吩咐桃枝，自己转回去继续坐下。
    “是！”桃枝上前两步开口说道：
    “我们姑娘，昨日巳时初刻到的如意阁，康姑娘昨日巳时二刻进如意阁的门，却没有上楼躲在了如意阁的后院里，直到我们姑娘出了如意阁，上楼试了春衫。
    康姑娘中途下来过一次说是要如厕，指使着看管我们姑娘的婢女去取帕子，中间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等康姑娘走了，田掌柜就发现我们姑娘的喜服出了纰漏。
    康姑娘出了如意阁之后，在隔壁如意阁的水粉铺子里遇到了盛家三姑娘，与盛家三姑娘一道在德鑫楼用了晌午饭，随后盛家三姑娘去了高家、常家、姜家...
    随后不到一个下午，我们姑娘喜服出了纰漏的事情就彻底在城中传开了！”
    桃枝不紧不慢的将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清二楚，话语毕声之后向孙夫人欠身退到了一旁。
    程夫人听到完桃枝的话已经满额头的细汗，头又埋底了几分。她是真没想到阿敏会做下这么大的祸事。她现在就算是请罪，只怕也迟了！
    “阿雪昨天就知道是康嘉敏弄坏了她的喜服，阿雪心善，又惦念着你们康家对她们姐弟两个的照顾之情，让我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程夫人突然抬起头，语无伦次的说道：“还请...阿敏年纪还小，她只是...这件事情是她的错，还请夫人能够高抬贵手，饶了她这一回...”
    “难道我们没有饶过她一回吗？！鲁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喜服她都敢划破！
    只这一项就已经是罪无可恕，她若是肯及时收手，还顾念与阿雪的半点情分也不至于如此！”
    程夫人也不是个傻的，这个时候她自然不敢在国公夫人面前再提及起从前的情分，只能点头卑微的认下错处。
    “是是是！是妾身教导无方，都是我们的错，让国公府蒙了羞，真是罪该万死。”
    程夫人听着孙夫人的训斥，头如捣蒜一般的点头认错。
    孙夫人冷眼瞧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康夫子和程家这些年都位叙州城出了不少的力，我家国公爷也向来都是和善人，若是知道了这事情也一定不会重罚。
    再说她是陈家未过门的媳妇，还是本夫人保的媒，若是因为此事让她前去清修岂不是打了本夫人的脸面？
    既然程夫人也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了，那就你们自己瞧着办吧！”
    翁雪端坐在后厅，仔细听着前面的动静。
    孙夫人这话说的巧妙，让康家自己琢磨着处置，表面上看似的是从轻处置，可事实上这可是最难办的事情。
    处置轻了会担心国公府不满意，处置重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自己的亲孙女，如何下得去手啊？
    “谢过夫人大恩，妾身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定然不再让她有下一次了。”
    就算难办也总比被送去剃了头发清修强的多，程夫人立马磕头谢恩，听着国公夫人的吩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被老嬷嬷扶上马车的程夫人，直觉自己像是又老了十岁一般，腿脚都听不了使唤了。
    揉着跪的发麻酸痛的膝盖，程夫人想起康嘉敏实在是心痛至极，回去之后她该跟丈夫好好商量一番该如何处置...
    都说女儿要娇养，可这娇养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胆子如此之大，简直是胆大包天！
    程夫人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难以支撑，靠在马车壁上单手揉着脑袋，闭眼休息。
    回到翰墨书院的程夫人，马不停蹄的去让人叫康夫子回来，老两口紧锁着书房的大门，程夫人才将事情始末，国公夫人的话一句不落的娓娓道来。
    康夫子听完之后，浑身火气咬着牙说道：“我去...我非要去打死这个孽障不可！”
    说着话康夫子呼的站起身，满书房的找东西，最终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把一臂长的戒尺，要冲出门去。
    “哎！哎！你个老头子，这是要干什么！你给我回来！”
    程夫人焦急万分的扑身上前挡住了康夫子的去路，紧蹙着眉劝道：
    “国公夫人说了，鲁国公是个和善的人，这话你还听不出是真么意思？国公夫人没想要她的命！你今天若是把人打死了，明天传到国公夫人耳朵里去，该怎么交代？
    外人该怎么说？该说鲁国公府不大度，硬是逼死了人！你觉得这样处置，国公府会同意？”
    “那你说怎么办？！这小畜生，真是丢尽了我康家的人！我康家世代书香，何时出过此等辱没门楣的事情，我不能让这个小畜生给我康家蒙羞！”
    康夫子满面赤红，气急败坏的跺脚怒吼。
    “能怎么办？！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将阿敏的喜服赔给人家，将阿敏禁足思过，出嫁之前不得出门！好好让她抄几遍书，静静心...”
    “哼！抄书？禁足思过？这是处罚？这怎么能算的上是处罚？你居然还庇护着她！你...”
    康夫子点着程夫人的面门，被气的话都说不全。
    程夫人瞪着眼睛说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要一根绳子把她吊死？”
    康夫子撇着嘴冷笑道：“我看成！一根生死勒死她，到是干净了我康氏门楣！”
    “你说什么能你！那可是你亲孙女，你能舍得？”程夫人被惊吓到了一般，眼里闪烁着水光。
    “哼！就当老夫没有这么个孙女了！”
    康氏几代书香世家，哪里出来过这样丢人现眼的东西，这样的后辈不要也罢！
    “你...你个老不羞的！你要是敢，我就跟你和离！”
    “和离就和离！老夫还怕你不成！”
    老两口里在书房里争吵起来，一院子的奴仆无人敢上前劝阻，只好前去请程山长来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