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除夕

    洪婉的十里红妆惊艳的整个叙州城，蒋家的成婚场面自然也是热闹非凡，翁雪只陪着孙夫人去走了个过场，在拜堂结束之后就回了国公府。
    从夏荷叙述了叙州城内的各个家族的信息之后，翁雪自知自己并不是那种善于权谋、聪明绝顶的人。接下来的两日翁雪把叙州城内各家族的信息挨个写了下来，各家族之间的联系整理了一遍又一遍，整整记录了一本比账册还厚。
    翁雪单手肘着脑袋，一页一页的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洪家和蒋家这样的姻亲关系的比比皆是，城中各家的细细分类之后关系网逐渐清晰起来。
    翁雪捧着那本记录册，思绪飞的远远的，她刚来的时候也曾经又仗剑闯天涯，浪迹江湖的梦想，可如今呢？还要费力费脑的看着、整理着这些她本就不擅长的关系网中。从前也这样，为了挣钱一遍一遍的梳理着同事们，上司们的心思、关系，小心翼翼的处理着每一段关系，可真累！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日国公府开始挂灯笼，奴仆们把府里的内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手巧的婆子带着小丫鬟们在各处院子里剪窗花，翁雪也拿着纸张学了两样只可惜学的四不像；书院里放了假，李骁李贺翁乐难得凑到了一块儿写对联，热热闹闹的一整天三个人不知写了多少对，又细细挑拣出来最好的放在一处。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带着几个小辈一起贴对联、窗花、年画。李肃今日也难得的清闲了下来，李肃带着几个弟弟爬上爬下的贴对联，孙夫人和翁雪负责指挥，翁乐抱着浆糊桶来回跑。
    孙夫人说这事她娘家带过来的规矩，一年到头儿总是什么都让奴才们干，到了过年这热闹还是要自己来做才好。她从前在娘家时他阿爹他娘也是这样，国公府的这十几年里每年也是这样，只是今年国公爷不在。
    孙夫人提到鲁国公今年不能回府过年，有些黯然神伤。不过看着这一院子热闹的孩子们，她心里还是有一丝藉慰。
    除夕夜国公府的春晖堂格外的热闹，一改从前食不言的规矩，饭桌上李骁在这李贺翁乐闹哄哄的在一处。翁雪挨着孙夫人坐，李肃挨着翁雪坐，三个人笑意满满的看着另外三个。
    孙夫人和特意拿了赏花宴剩下的两坛酒来助兴，“今年国公爷不在，但是还是一定要正常过的，不能让国公爷笑话了咱们娘几个。”
    “我祝阿娘青春永驻，永远美丽！”李贺举着他那装着果茶的杯子抢在了李骁前面，给孙夫人说吉祥话。
    “祝愿姨母年年吉祥如意，金玉满堂！”翁乐紧跟在李贺后面又打断了已经举起杯子的李骁。
    李骁指着两个人“我年年说的话都让你们俩给说了！可让我说什么？”
    “谁让二哥动作如此之慢呢？！总不能年年都让你抢了先。”李贺和翁乐得逞之后哈哈的笑、笑的前仰后合，李骁先是绷着脸，转眼间又绷不住呲着白牙和两个小的笑到了一处。
    翁雪和李肃两个人秉着笑意，静静的看着那三个笑到一堆去的三个人吵吵嚷嚷好不热闹。就连孙夫人也用帕子遮着嘴角儿笑意盎然，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也个个都喜气洋洋，压着声音低声笑。
    李肃很少笑，也不知他是真的老成，还是为了震慑众人装出来的老成，但他笑起来真的好看，他该多笑笑或许脾气就没那么糟糕了。
    翁雪看了几眼，也不敢让他看出端倪，低头泯一口捻子酒，发现酒杯里空无一物，伸出酒杯想让丹橘再给她倒上一杯。
    “你一个姑娘家不能多喝酒，今日已经饮了一杯就别再倒了。”李肃的声音吓的丹橘不敢上前，捧着酒壶站在原地。
    “平常也没喝，今日不是特殊嘛~那大哥不让喝，我就不喝了。”翁雪悻悻收回酒杯。
    “既然今日特殊就破例再让你喝一杯。”
    “唉？”翁雪回头惊讶的看着李肃，简直不敢相信李肃既然也会改变主意。
    “谢谢大哥！”既然他好不容易改变了主意，那她怎么好不领情？
    捧着酒杯又让丹橘给她斟上，美滋滋的举起杯“祝愿大哥新的一年万事如意，逢战必胜！干杯~”
    翁雪笑的极甜，像是忘了所有的事情，李肃看着她笑面如花，鬼使神差的举起杯与她共饮。
    果然是没了酒量了，这才两杯泡酒的时候明明也都用的低度数的粮食酒，一杯一两半，两杯也不过是三两的酒，怎么还是有些朦胧之意了呢？从前她喝酒可是从来不会倒在酒桌上的人······
    孙夫人还在讲着他们兄弟三个儿时的趣事，翁雪却已经肘着脑袋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眼前的几个人也都出了重影。
    李肃泯了泯嘴，又用指头戳了戳翁雪的小脑袋，戳了两下翁雪居然不受控制的往下倒。李肃急忙护住翁雪的肩膀没让她倒到桌子底下去。
    “阿娘，阿雪可能是吃酒吃多了，儿子先送阿雪回去了。”李肃试了两回，翁雪此刻根本就自己坐不住了。
    “去吧！去吧！记得给备上一碗醒酒汤。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就不要再返回来了，早些歇着吧！”孙夫人挥着手让李肃带着翁雪回去，她今日脸上的笑意从未消退过。翁乐张望着姐姐的身影消失在了春晖堂里，之后的故事听的兴致缺缺。
    李肃半扶半抱着翁雪出了春晖堂，丹橘和剑羿紧紧跟在后面半步也不敢落下，翁雪拖着脚步有些踉跄的任由李肃摆布，吹了一丝冷风脑瓜有了一分清明。李肃大概是觉得这样拖着翁雪实在是费时费力，压低了肩膀又把翁雪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