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闲话

    孙夫人嘴上说是不在意，当那十几年的帮扶都喂了狗，可心里还是在意的很。当天下午孙夫人就因为头痛传了府医，连续几日都闭门谢客。
    孙夫人是真的病了，也的确是被气病的。头痛欲裂，四肢无力，毫无食欲。
    李肃早晚各会来看一趟，李骁和李贺有时两趟，有时一趟。翁雪几乎一天从早守到晚，跑了一遍又一遍的厨房给孙夫人做些清淡开胃的菜品。
    “果然还是养女儿贴心，能顶用！我养了一群臭小子能干什么？一天一趟两趟的跑，却一句让人舒心的话都没有！”孙夫人这两日一遍又一遍的感叹，养儿子不如养女儿。
    “姨母也不能这样说的，像大哥那样能保家卫国，征战疆场的不是更应该引以为傲么？”
    到不是翁雪刻意讨好，无论是国公府还是李肃都算是对她又大恩，孙夫人对她也好。这样的人家，值得让她亲近，值得让她付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两日，几乎叙州城所有的贵妇们都知道了盛家大太太与国公夫人翻脸的事情。也不知是从哪里透露出去的消息，情景再现似的，几乎丝毫不差。
    过了几日，康嘉敏和陈子衿同一天给她下的拜帖，下了拜帖的第二日，两人一起来了国公府。
    “我们第二日就听说了那事儿，很是担心你。可第二日国公夫人病了，闭门谢客我们也不好打扰。就拖到了今日才来。你还好吧！”康嘉敏见翁雪消瘦了些以为是因为那事情影响到了她。
    “我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国公夫人病的这几日操些心。只是国公夫人挺伤心的，活生生的被气病的。”翁雪细声解释道。
    “遇上那样的人，怎么能不生气？我阿娘听说了都气的不行，直骂那盛家大奶奶是没良心的。我也很气愤，她怎么想的出来？”陈子衿撅着小嘴，这几日闲话她听了不少，每次听她都觉得气愤。
    “谁说不是呢，就算是条狗喂了十几年也该是会摇尾巴的了，怎么她却还生了那样的妄想？更何况她家那大姑娘还是个半傻的！”康嘉敏很是同情国公夫人，提到盛家人一脸的鄙夷之色。
    “就是，就是！我这几日才听说，她那里是真有些毛病！”陈子衿提到这事儿抑制不住的兴奋。
    翁雪眨眨眼睛表示她什么也没听说，实在是不知道。
    “阿雪你没听说啊？！”康嘉敏很是惊奇。
    翁雪摇了摇头，这几日她也很忙，哪里有功夫听闲话。
    “那位盛家大娘子盛织玲，听说忘性极大，就连身边儿的两个丫头也是时常记不得，分不清。六七岁上下盛家的人才发现，起初只是觉得大姑娘不爱说话，不大聪明就没在意。可到后来才知道，那不是她不爱说话，她根本就记不得谁是谁！”陈子衿觉得十分好笑，咯咯的笑了几声儿。
    康嘉敏接着陈子衿的话继续说。“还有呢！盛家算是书香门第，盛家大爷也给盛织玲找了夫子想教她认几个字，至少把自己的名字记住。可你知道怎么了？她前面学后面就能忘，尝尝写上一天的字到了晚上就忘得一干二净。整整气走了三个夫子，盛家大爷才作罢。”
    翁雪心里叹了口气，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可你说她是天生的笨吧，好像也不是，听说她阿娘说的话，她每每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有的时候她阿娘说过的就忘了，可她居然还能一字不落的倒背如流。”康嘉敏见翁雪脸上的怜悯之色，又生了几分笑意。
    “啊？”翁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康嘉敏。她以为那位就是天生脑子笨了些……
    “而且她自己从小到大的衣服釵环，只要是她的东西她都记得。盛府家的老太太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就想着反正府里几个孩子都是姑娘，就让人把大姑娘的衣服改了给二姑娘盛织玉穿。谁知道改过之后穿在盛织玉身上的衣服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撕心裂肺的嚎了好一通，任谁也拦不住，愣生生的把衣服从盛织玉身上扒下来才算是消停。”
    陈子衿又接了康嘉敏的话继续说“说是那一次，把她家好几个丫鬟婆子的脸手都挠的血肉横飞！听说到现在，她家的丫鬟婆子都不敢进她的身。”陈子衿自己说着都还直打寒颤，倒吸凉气。
    额~翁雪觉得这个有些夸张了，有些怀疑真实性。
    “真的！真的！”康嘉敏见翁雪不信，连忙点头保证真实性“你见过她家的丫鬟没有？上次他们姐妹四个带着的那个，个子有些高的那个，她耳边的那道疤痕就是那次抓的，那个时候那丫头应该也就是十岁左右的年纪，你想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留着疤痕，那是得多深的伤口啊！她家好几个丫鬟都这样儿，还有从她家赎了身嫁到城东卖糖水的老王头儿家的媳妇儿，也是被抓的满手是伤！”
    “难道这失忆症还有选择性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到底是天生的失忆症，还是说这姑娘被惯成这样儿，自私自利生性凉薄的？
    “我阿娘说不像是失忆症，到像是自私自利惯了的样子！”陈子衿凑凑鼻子，嘴角儿有些鄙夷。
    “我祖母也这么说，说是那位盛织玲的仪态，处处都学着盛家大太太，那样子可不像是有失忆症的样子，多半是不想接受的就装聋作哑。”康嘉敏觉得事实就是如此，百分之百的相信她祖母的话。
    “听说盛织玲和盛家大太太都被送到庙里去了，也怪可怜的。”陈子衿托着腮，趴在了桌上。
    “有什么好可怜的，就她那样儿的，就算嫁到哪家去都是个祸害，还不如常伴佛祖呢！”康嘉敏反驳陈子衿，自己也学着陈子衿的样子趴在了桌子上。
    “盛家也是够薄情的，他们利用了盛家大奶奶十几年，这靠山才没了几天，就把盛家大奶奶扔到了庙里去？”翁雪有些感叹，自己也学着她们俩的模样，托着腮趴在桌子上。
    说起来盛家现在的风光，不都是靠盛家大奶奶得来的？盛天余的官职，盛家现在吃的穿得用的，哪一样不是盛家大奶奶的嫁妆？
    日子好起来了，靠山没了，盛家大奶奶没用了就丢弃到一旁了？那位盛大姑娘的薄情只怕也是遗传了盛家人。
    “谁说不是呢！”
    “哎~”三个人趴在桌上齐齐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