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黄豆危机2

    翁明山收拾行装，带了翁少辛，过了晌午赶着牛车急急忙忙的从东门出了镇。
    常桂看到翁明山赶着牛车从门前过，急急忙忙的又打发伙计前去报信儿。自己在铺子里也是坐立不安，果然是让主家说中了，这翁明山是想要去旁边的井水镇去采购黄豆！
    翁明山一路走官道，夜里还在驿站歇了一晚，第二日晌午才进了井水镇。到了镇上打听遍了米粮铺子，说是今日一早有人付了定钱，将镇上的所有黄豆都定了下来。
    翁明山带着翁少辛垂头丧气的从最后一家米粮铺子里出来，躲在一旁的赵记大掌柜胡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叔，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井水镇也没有黄豆了，作坊里的黄豆根本就支撑不了几天的。”翁少辛并不知道翁雪早已备好了黑豆原料。他以为作坊真的遇到了困难，愁眉不展。
    “来都来了，咱们再去村上碰碰运气，也许能收些。”翁明山走村串巷了几年，这里面门道他还是清楚一些的。农户家中有养了牛羊的，多多少少都得给自己家备些杂豆黄豆什么的。
    就躲在墙角边儿的胡生听的真切，摸摸带出来的钱袋子，主家给他的银钱已经全部都用完了。可主家说了不能让翁明山带回去一斤的黄豆，这可怎么是好。
    “天色晚了，咱们先找个客栈先歇息一晚明日再走。”翁明山拍拍翁少辛的肩膀。
    二人走了四五个村子也没收上一颗黄豆，只能先行回了井口镇。
    二人风尘仆仆赶路时，井口镇的东大街上已经排了十来辆装满麻包的牛车，马车。车道被挤满，措身过人还可以，挑扁担的都过不去。其他车辆也就只能从其他街上绕行了。
    常桂在铺子里急的团团转，他一早就被这些车辆堵了门生意都没有办法做。主家怎么又收了这么多的黄豆回来？米粮的仓库里本来就放了一万多斤的黄豆，已经快要撑破了顶，来了这些往哪里放？
    有些家都是掌柜的亲自来押送的这批黄豆，掌柜们见迟迟不能交货有些着急。上前找赵记的掌柜理论。
    “各位莫要着急，小号这仓库实在是有些狭小，放不下这么多，伙计已经去通知东家······”常桂也自知这事情是自家做的不够周全，上前去想要善解此事。
    “前两日就订下的东西，你们也该早些准备好仓库才是！咱们今日还要回去给东家回信儿的，哪里容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这次这黄豆生意虽然数量庞大，却着实是挣不来几个银钱。无论是掌柜的还是伙计都不愿意把这时间浪费在这里。
    “就是！凭什么让你们自己的错误耽误我们的生意。咱么也还要回去做生意的。”这等了快有半日了，若不是因为货款还未结清谁愿意在这里等着。
    “冲你这掌柜的态度还算和善，我们就再等两刻钟，若是还不能妥善安置，我们也就只能将这货给你卸到门外了！”都是做生意的，大家也都还能相互礼让着。有人提议，大家也都相互点头应了下来。
    赵府中，赵德海又在指着大掌柜胡生发脾气“我说你什么好？让你莫要让翁明山收黄豆回来，你到是给我又收了一万斤的黄豆？！你······蠢货！”
    “老爷，那您不想让翁明山收黄豆回来，不就得自己抢先一步收了黄豆，这您也许了的······”掌柜脸色发青，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
    “那你也得把价格给我压到最低才行啊！一万两千斤的黄豆，你花了我三百二十两银子！比之前收的贵了多少你自己算！”赵德海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年府里净养了些没用的东西！
    “老爷，小的已经很尽力的压价了！可那井水镇的米粮铺子一个个的都精明的成了精，那价格更是一分一毫的都不肯让。小的也怕翁明山来了会坏事，所以小的才自作主张，买下了所有的黄豆，就连村上的那仨瓜俩枣的都没让翁明山收到！”掌柜的自然知道主家是什么样的脾气，只能这样解释了。
    “哼！也就这一项还算合我心意！”赵德海心情总算是平顺了些。
    “东家，小的认为，这些都不过是些小钱，只要能将这些黄豆卖给翁氏，那咱么赚的可不止三百两银子，那可是几千两银子甚至上万两的银子。”掌柜看着赵德海的面色缓和下来，凑在一旁笑着给赵德海算账。
    赵德海细想想也是，只要周围的黄豆都被他收购了，那翁氏就是能在他这里购买黄豆了，到那时候黄豆什么价格还不是由他说了算？“行了，你再去账上支些银子，将黄豆放到药行的仓库里去。”
    “小的这就去办！”掌柜眉开眼笑的退了出去。
    常桂坐在米粮铺子里也松了口气，银子到了，黄豆也有处放了，总算是圆满解决了。这大热天儿的，这把汗捏的可真够难受的。
    翁明山又来买了一回黄豆，可这次只要了五十斤。并且翁氏豆腐还挂牌每日限量二十板的豆腐，这牌子一挂每日还未到到巳时就卖的干净。着实让消沉一段时间的翁氏豆腐又火了一把，甚至有人为了买块豆腐，派人卯时就出去排队。
    赵德海拖着茶碗脸上遮掩不住的暴戾之色，这翁氏的人是不是傻，他算过了，就算是黄豆卖给她一两银子，她也还是有钱赚的。她居然为了节省点儿成本，缩减产量？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里，赵德海的手一抖被茶汤烫的一缩，茶碗差点儿掉在了地上。赵德海气恼的将茶碗放下“可是查到了什么？”
    “并没有，我跟了翁明山几日，翁明山每日都往偏僻的村庄里跑，偶尔能收几斤豆子，再没有其他的动静。那丫头整日我在屋里看书，没出过门。”那人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直挺挺的立在屋里，像是一根柱子一般。
    赵德海心里气闷，又不好发作，可那张脸即使再伪装也能看出他很不高兴。
    那人抬起眼看了赵德海一眼“必须得提醒你，你的任务可不是和人斗气使绊子！我的任务也不是替你跟踪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我做这些不也是为了赚钱？只要翁氏的生意能够做成，今年的任务还愁完不成么？”赵德海很不服气，拧着一张脸辩解。
    “生意上的事情我懂，我只知道你今年若是完不成任务，咱们两个恐怕都得命赴黄泉！”说完那人又不见了踪影。
    赵德海心里郁气不散，面色铁青。他现在都居然敢拿这样的话威胁他了，必须要让翁氏吞下这些黄豆。
    翁明山劳碌了几日，终于在家里睡了个囫囵觉，爬起来又进了镇，他有一肚子的不解。既然黑豆可以代替黄豆生产，而且现在手里也有黑豆，为什么还要白花钱从赵氏那里买黄豆？为什么还要减产？
    “阿雪，咱们不是已经囤了三千斤的黄豆，为什么不用？还要买赵记的豆子，减量生产？”
    “我们若是用黑豆开始生产了，赵记不就知道黑豆也能用来做豆腐了么？他若是再把黑豆都囤了去，我们还能用什么？既然他要囤黄豆，就让他囤个够好了。等他吞不下去了，也就没有人跟咱们争黑豆了。”翁雪呲着牙，甩甩算盘。她如今这算盘也用的得心应手了。
    她本来以为黑豆的事情赵德海会很快发现端倪，但是没有想到赵德海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很可能他还不知道。
    翁明山惊讶的看着翁雪，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想的这么深？他只觉得他们可以平稳度过一个多月就好，可阿雪却想的是彻底消除障碍。
    “大伯明日再辛苦往出跑一趟，放话要高价收购黄豆，还是一样务必要让赵德海知道这事儿。”翁雪皎洁一笑，让翁明山心中有了一丝畏惧。
    翁明山不知道的是，其实曹玉林带着人早就已经去周边的镇上放出赵氏在高价收黄豆的消息，她也想探探底，赵德海到底有多大的财力。除非他有财力将蜀国所有的黄豆都拢在手里，否则，这一次就算弄不倒他也得让他好好儿的脱层皮！
    翁明山这趟出去自己心里自然是知道会毫无收获，可翁少辛不知，一路忐忑，一路的愁眉苦脸，真真的是一个整觉都没睡过。
    翁明山看着于心不忍，可这孩子有些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若是让人发现了可不好，所以于心不忍也得咬牙瞒着。
    “东家！东家！不好了~”常桂一路小跑着，冲进了赵府。
    “这早上的！又是谁！”赵德海手里的粥碗重重的放在桌面上，闷闷的一声‘嘭’
    见到常桂着急火燎的跑进来，心里十分的不畅快。“大早上的说什么不好了！你也不嫌晦气！”
    “东家，是···是有人专门跑来卖黄豆给咱们···说是听说咱们在高价收黄豆。”常桂喘着大气，急红了眼。
    “什么人都有！不收！”就这么大点儿的事儿，非要早上来找他的晦气！
    “不是···东家，人家说了，您要是不收，他们就要去卖给翁氏了。”常桂苦着脸，昨日就陆续有人来，他就跟人说了不收，可今日一早，没想到那一群人居然聚集到了一起。
    “十个大钱，收了吧！”赵德海狠咬着后槽牙，闷声放了话。
    常桂踌躇着，欲言又止脑门上已经急出了一丝细汗。“东家···”
    “还有什么事儿！有完没完了！”赵德海暴躁起来，把刚拿起的馒头又甩了回去。
    “东家，人家开价五十个大钱···”常桂苦着脸，现在哪里还有十个大钱的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