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厌世幽灵先生

    池音最后还是同意了，看在他“表白”自己的份儿上。
    到了医院，许清斯先下了车。
    见池音还待在车内没有下来的意思，他走到了另一边，打开车门向她伸出了手。
    “走吧。”
    “真的不能不去吗？”池音眨了眨眼，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能。”许清斯怕她反悔，直接强势地拉住了她的手，“你答应我了的哦，现在可不许临阵脱逃。”
    “谁想临阵脱逃了…不就是做个检查么？又不是打针动刀，我至于怕吗？”
    “原来姐姐怕打针吗？”许清斯嘴角牵扯着淡淡的笑，“还真像小孩子。”
    “怕针又不是小孩子的专利，我怕打针怎么了？”池音一边理直气壮地反驳，一边下车。
    “嗯。”许清斯伸手挡在她头顶，“大人怕针不丢人的，姐姐也是，我不会笑话姐姐的。”
    “你敢么？”
    “嗯…不敢，怕你哭。”
    “……我是成年人了，才不会因为这个就轻易哭。”
    “嗯。”许清斯勾勾唇，“没关系，也不是所有小孩子会因为这个哭的。”
    池音：“…”
    他这是借机报复自己之前说他是小孩儿吗。
    …
    两个小时，为了拍胸片，许清斯陪着池音跑里跑外，忙活了一场。
    中间等待出片的时候，他想着给池音买点儿东西吃，但池音没同意他去买。
    最后，在他的强行坚持下，许清斯争取到了给她买糖的机会，补充糖分。
    因为考虑到她长期熬夜会引发低血糖，虽然只是他的猜测，但留个心总是好的。
    …
    胸片出来后，池音进了诊室，而许清斯在外面走廊里的长椅上等着。
    他双手交叉，正经严肃得不像是一个刚高考完的学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似乎比刚才等出片的时候还要难熬。
    终于，开门声促使他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样？”
    “…”
    池音没有情绪的沉默，让许清斯心里一紧：“是…诊察出什么了吗？”
    “…”
    “结果是什么？”许清斯留意到她手里的诊断单，想要去拿，“给我看看。”
    “别看了。”池音拿着单子，背在了身后，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她这样的反应，许清斯倒是更不放心了，隐隐意识到了不好的结果，缓了几秒后安慰她道：“池音，把单子给我看看。你放心，无论多糟糕，我都会对你负责的。”
    “许清斯…”
    “给我看看，嗯？”
    “…”
    池音背后的手渐渐滑到了身侧，许清斯顺势从她手机拿过了诊断报告。
    他从第一行开始认真地看，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直到看到最下面的结果诊断——
    未见明显异常。
    许清斯：“……？”
    “噗嗤，哈哈哈哈哈…”
    拿开纸，眼前的人不见了，视线往下移，看到了捂着肚子正蹲在地上笑个不止的池音。
    “好玩儿吗？”
    “好玩儿…许清斯，你也太可爱太天真了吧，哈哈哈…”
    许清斯很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招上了这么个小孩子的…又气又无奈。
    算了，她爱开玩笑就开吧，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就行，反正他都有点儿习惯了。
    “快起来了。”许清斯去拉她。
    这个角度，要走光了。
    真是一点儿警惕都没有。
    “噢！”
    两人刚准备离开，后面诊室又传来医生的叫喊：“诶，先别走啊，病人家属进来一下。”
    许清斯看了眼池音：“他在叫我吗？”
    池音点点头：“是的，先生。”
    她刚刚撒了个小谎，无足轻重的小谎。
    “或许医生她想和你交个朋友。”
    许清斯知道她开的玩笑话，并没放在心上，只是摸摸她的头：“那你先等等我，我一会儿出来找你。”
    “噢——”
    话说，这又是给他逮着机会报复摸头杀了吗？
    …
    池音在走廊里度过了无聊且慢长的十分钟，等来了面红耳赤的许清斯。
    池音上去就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里、里面没开空调，热得。”
    “没开空调？我进去的时候明明有的啊…”
    “临时坏了。”
    许清斯没再说什么，快步走离这个地方。
    “诶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池音小跑着才跟上去，继续好奇地追问。
    “医生跟你说什么了？你有亿点儿不对劲啊。”
    “没说什么。”
    “骗人，没说什么你这么不正常？你不告诉我，我回去问医生去。”
    “不许去！”许清斯强行拉住她往外走，“那医生只是看出我有些不健康，所以找我说说，涉及到个人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看出你不健康？你…”
    “别问了。你不是饿了吗？我也饿了，去吃饭…！”
    “噢！”
    池音知道他是怎么也不会说了，就不再继续追着问。毕竟想知道这个，门路多的是。更何况池音多多少少也猜到了点儿什么，清楚在他个薄面儿这儿问不出什么。
    从医院转移到车里，再到开动远离，许清斯的发热也一直没能退下去，没能忘记刚才在诊室里的种种。
    他除了撒谎没有别的路子能走。
    告诉她自己被误以为是她的爱人，还被告知应该进行性.生活，强行学习了按摩那里的手法什么的…
    这种事情，论谁也开不了口。
    …
    事实证明，你越想忘记什么就越忘不掉。
    吃着迟来的午饭，许清斯也不敢抬头看对面人的眼睛。
    他为什么要心虚要躲避啊！！！
    算了，赶紧吃完这顿饭回家吧，现在只有回家才能解救他。
    “许清斯许清斯，这个好吃！快快快，你尝尝这个！”
    池音一手夹着一块儿豆腐，一手在下面虚捧着防止掉，站起俯身给他。
    “真的，你信我，这个爆好吃！”
    “…”
    许清斯没抬头，只是把碟子伸了过去。池音便把豆腐放在了他的碟子中心。
    “怎么样？好不好吃？”
    “嗯。”
    “我说的好吃吧，不骗你，我对美食的造诣还是很高的。”池音也夹了块豆腐，“一会儿我得再买几份这个打包回去做宵夜，真的太好吃了…”
    “嗯。”
    许清斯现在，属于吃什么都不上心。
    对面也看出了他的敷衍：“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儿的菜啊？我看你吃得好像不怎么开心。”
    “没。”许清斯掩饰地笑笑，“我要是不喜欢这儿的菜的话，就不会约你来这儿了。”
    “说的也是。难道是因为一起吃的人吗？”
    “不。”许清斯这次回答得倒是很迅敏，“…我只是在想高考的事。”
    “没发挥好吗？”
    “有点儿。”
    “不会是因为我吧？那天下午，你最后一场有受到影响吗？”
    “没有，和你没关系。”
    说起那天，许清斯又想起了在酒店里的事情，埋藏在心底许久的不解，这一刻特别想得到解答：“对了，那天在酒店沙发上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酒店沙发？噢…记得。”
    “那天你…”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池音放下筷子，指尖不自然地敲着小碟：“我那天认错人了，所以才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哈哈…肯定给你造成困扰了吧？对不起啊。”
    不知道为什么，许清斯顿时升起莫名的危机感和不安，有股力量告诉他必须继续问下去：“认错人了？你把我当成谁了？”
    “我的初恋。”
    池音重新拿起筷子，随便夹了道菜进碟摆弄着，漫不经心地轻声道。
    “你的…初恋？”
    许清斯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说不上算痒还是算疼。
    “嗯，不过他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