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牛嚼牡丹

    “这银子又不是我要用……”是内务府要中饱私囊，她能有什么办法：“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有人要跟本宫打秋风呢！”
    “谁这么大的胆子？”薛贵人惊道：“娘娘该去德妃面前参上一本！”
    “德妃也管不了……”德妃还有用得着内务府的地方，许多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后宫还有德妃娘娘管不上的人？”
    方贵人眼珠子一转，早已猜出个中缘由，意有所指道：“若那人不是后宫的呢？”
    陆初容干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没错……先不说这个了，人参，真的不需要吗？”
    钱贵人道：“妾身也用不上，不过若是娘娘赏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呵呵，那我还是留着炖肉吧……”价值千金的东西已经大打折扣了，哪能说赏就赏的？
    不过她们几个聚在一处商量半天也没想到该给太后送什么寿礼，临走之前众人只能一脸遗憾：“既没什么可给太后送的，便只能给太后娘娘跳个舞弹个琴助助兴了。”
    陆初容表示赞同，她原本还想给太后做菜呢，毕竟做菜也是她的才艺嘛，如今换个别的也不是不行。
    其实除了做菜，她还有别的才艺，只是进宫许久一直不为外人所知罢了，眼下还能拿出来救救急。
    很快便到了太后寿诞当日，太液池的枯枝败叶也被尽数打捞干净，上面漂浮着盏盏荷花纱灯，入夜后点燃，荷灯点点，汇入星河，与天际相接。
    昭仁太后是今天的主角，凤冠华服，珠环翠绕，端坐于荷风榭主位，赏的虽的假荷花，也看得出办寿宴的德妃用了心了。
    此刻，陈元沣陪坐右手，德妃陪坐左手。
    陆初容和其他几位贵人各自一张小几陪坐下手。
    光看这个座次，众人对德妃将来必成皇后的事实已心照不宣，陆妃什么的，就算再如何受宠，也不过是个妖妃而已。
    丝竹起，宴席开，宫娥翩翩入内，广袖翻转，舞姿婀娜。
    御膳房为今晚的寿宴大展身手，时令瓜果雕出一盘麻姑献寿，凉菜拼盘则是四幅松鹤延年，又有汤饼点心，热菜冷锅，无不应景。
    当然，最好的菜式自要放到太后跟前，陆初容面前的小几上只有陪菜八品，糕点四品，瓜果四品，比其他贵人只多两个菜。
    不过她吃的心满意足，看舞姬祝寿献舞也津津有味。
    “这道八宝鸭好吃！”太后红光满面，让福喜给皇帝和德妃夹一筷子：“哀家记着上次吃的时候还不是这个味儿。”
    今日德妃虽也盛装出席，但没有丝毫喧宾夺主：“太后有所不知，御膳房做八宝鸭的老师傅告老还乡了，这是他徒弟做的，想是年轻人会些不同的花样。”
    “是了，你们快尝尝。”
    陈元沣尝了一片鸭肉，味道确实很好，也不能说之前老师傅做的就不好，各有各的特色吧。
    “给陆妃尝尝。”他对小饺子使了个眼色。
    小饺子会意，忙用小碟子扒拉了几块鸭肉往陆妃桌上送去：“娘娘，陛下赐菜。”
    陆初容起身，隔着台阶向陈元沣行礼谢恩。
    太后看皇帝一眼，笑道：“皇上面前这道肉糜丸子瞧着不错，皇帝给德妃夹一个吧……”
    “唔……”小饺子一把捂住了嘴，自那日吃了陆妃的肉糜丸，他听到这个三个字好像就被噎到一样。
    陈元沣却提起筷子自己尝了一口：“嗯，肉糜筋道，汤也吊的好。”
    德妃笑道：“臣妾也喜欢御膳房做的高汤肉糜丸，比臣妾家里做的不知要好多少……”
    “拿给陆妃，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食，真正的肉糜丸！。”
    陈元沣将她打断，她脸色一白。
    小饺子有些犹豫，这肉糜丸统共没几个，他要拨的少了，显得皇上不舍得，若拨的多了……索性将整个汤盅都端了去。
    太后急了：“皇上这是做什么，德妃还没用呢。”
    “德妃想吃什么时候都能吃。”
    “你这话说的……”
    好像陆妃想吃就吃不到一样……
    小饺子等陆初容吃了颗丸子才回来回话：“陛下，陆妃娘娘说，感觉跟她做的没什么不一样……”
    “什么？”陈元沣十分怀疑她的陆妃没味觉：“醪糟鹅，让她尝尝，问她味道如何。”
    “是！”
    小饺子也不服气，拨了一半的菜肴送给陆初容，很快又哭丧着脸回来回话：“娘娘说好是好，但她能做的比这还好！”
    “……”
    “五谷蒸鱼！”
    “是！”小饺子去了。
    小饺子又回来了：“陆妃娘娘说跟她做的比差远了！”
    “金桂糕！”
    “是！”
    “回陛下，陆妃娘娘说她也能做出来！”
    “碎金饭！”
    “是！”
    不光太后和德妃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菜肴一道道送到了陆初容的面前，就连其他贵人也都纷纷惊骇于她不知不觉堆叠起来的碟碗。
    太后委屈不已：“皇上……要不然，把陆妃叫过来坐？”
    “她？给她吃什么都是牛嚼牡丹！省省吧！”
    你这还叫省省？就差把这张桌子给搬过去了好吗！
    但自己生的儿子，打不得骂不得，今天的老寿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德妃为了缓和母子二人之间的气氛，赶忙笑道：“今日太后寿诞，臣妾特意给太后写了一幅万寿图，祝太后万寿无疆，芳华永驻。”
    “哎呦，还芳华呢，要是陆妃能生，哀家这会儿都该做祖母了。”看皇帝脸色不佳，又忙干咳一声：“来来来，给哀家看看。”
    宫人从外面搬进来一卷画轴，两人一左一右将其打开，足足有一人多高，却是由成百上千个寿字组成了一个‘寿’，每个字写法各异，大小不同，字体也不同，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德妃写了一笔好字。”陈元沣也由衷赞道：“柔韧处如游龙戏水，苍劲处又入木三分，各有姿态，又各有造诣。”
    “多谢陛下夸奖。”
    太后也喜的合不拢嘴：“好啊，德妃在闺中就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果然是名不虚传，皇上当年选你入宫再明智不过！”
    “臣妾谢太后谬赞。”她脸颊微红，命人将万字图收起来。
    有德妃带头，徐贵人和王贵人也纷纷送上自己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