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丫环的不满

    “可不是嘛，她亲自收拾了碗筷送厨房去，说要把庄子各处都检查一遍，顺便就消食了。”
    胡管家哈哈一笑，心情愉快。
    今天幸亏他慧眼，给了这丫头一试的机会，不然就错失了一个好厨子。
    再者从她一人匆忙也能做出这许多饭菜来看，之前赶走的那两个厨娘一直是混日子的，幸亏赶走了。
    “庄主说，以后厨房就你一人负责，再给你派个打下手的婆子，不过要明天去镇上牙行找，就不从村里找了，免得生事。”
    “而你的工钱是二两银子，再给你和两个小的安排四季衣物，管你们吃住，若是表现好或是庄主心情好了，可能还有另外给赏。”
    “但你没有假期，一庄上下每天都要靠你做饭，你明白么？”
    “明白，大叔放心。”柳如霜想到以后都要每天从早忙到晚，心里就哆嗦了一下。
    但冲着也不知道是多还是少的二两银子，她还是立刻咬牙答应了。
    她还不知道这里的物价水平，但从先前庄主给赏一吊钱来看，二两应该是不多不少的价值了。
    再想到先前她自己说的，做三人事、拿两人钱。
    这二两……肯定是原本厨娘的月钱每人只有一两了，镇上来的厨子不会是这个价。
    但连小弟小妹的四季衣物都考虑到了，显然这是额外的福利，也是庄主释放的善意。
    总的来说，这庄主为人还是不错的，她哪有贪心不足再计较的道理？
    “你先回去休息，厨房里自有人收拾，明天卯时要开饭，大家各有活儿忙，不要耽搁了。”
    “是，我记住了。”柳如霜连忙回道。
    “庄主的早饭不必这么早，晚一个时辰没事。”胡管家又提醒。
    “好，我记得村子里有槐花树，我明早去摘些新鲜槐花来，给庄主做槐花鸡蛋包子，可好？”
    “好，辛苦你了。”胡管家一听错愕了一下，忽然笑着压低了声音，“也给我留几个。”
    “行，还有胡大婶的。”柳如霜连忙笑道。
    能单独吃饭还能检查庄上各处的，胡管家的婆子刘氏自然也是管事级别的。
    胡管家走后，柳如霜便带小弟小妹回他们的小杂院。
    不用再管厨房善后的事，关上院门后就一身轻松了。
    八仙桌还搁在院子里，三人又连忙抬进屋去。
    “姐姐！”等她搬回凳子，就看到俩人一人捧只杯子，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柳如霜想起下午时叮嘱过他们，不许自己倒水喝，怕摔坏茶壶。
    “你们晚饭吃饱没有？”柳如霜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问他们。
    “吃饱了！”
    “好吃！”
    异口同声，却是两个回答，柳如霜扑哧一笑，也就相信他们说的是真话。
    “那就好，你们等着，我去打水来给你们洗澡。”
    柳如霜也喝了茶就匆匆出门，想赶早去打点热水来。
    怕呆会儿人多会不够用，她等得，小的们等不得。
    这一天是她在忙，难道他们就没跟着受累？
    被赶出家门心里的不安和徘徊、转换环境的压力，对这样小的孩子来说，也是很重的心理负荷。
    小杂院就在厨房那个院子的旁边，近得很，还有隔壁洗衣晾晒与丫环们住的小院，都属于后院范围。
    洗衣的院子有口水井，厨房那边也有一口，用水都很方便，厨房用水和用柴则是扫洒的人负责。
    厨房里，柳如霜走进去就看到四个丫环正在忙碌，她们看到她来顿时都有些不高兴。
    “你厨娘不管厨房里活儿，到叫我们做丫环的来洗碗、烧水、收拾厨房？”
    先前那个总是意气不平的叫翠儿的丫环，率先发难。
    她将抹布重重扔在水盆里，溅起水花打湿了另一个丫环的衣衫。
    “哎呀！翠儿，你干啥呢！”
    那个丫环往后退避不及，看着自己被洗碗水弄脏的夹衫，不高兴地埋怨了一句。
    “啊……”翠儿也是吓了一跳，对那丫环有些歉意，但立刻生气地瞪着柳如霜，“都是你害的！”
    柳如霜拧眉看着那不讲理的丫环，突然问：“翠儿姑娘，不知你是应征来做短工的，还是牙行签过卖身契的？”
    “……”翠儿表情一僵，目光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你不必多想，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我是应征的厨娘，干活拿工钱，被辞工就离开，而你？”
    柳如霜说到这里忽然露出微笑。
    “若是被胡管家或是庄主辞掉，不知会去哪里？还是换一个主子？”
    “如霜姑娘，大家都在一个主子手下共事，凡事留一线，与人方便岂不好么？”
    先前来端菜的那个丫环站了出来，目光炯炯盯着柳如霜，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呵呵，几位姐姐年纪比我大、见识比我多，又在庄子里呆得比我久，行事、说话本应比我更谨慎谦逊才是。”
    柳如霜却是轻笑一声，说完便不再说了。
    她去寻桶打热水，四个丫环则是表情都很难看地看着她。
    “如霜姑娘可是要打洗澡水？胡管家让我以后都给你们送水，你一个小姑娘提不动。”
    一个小厮突然走了进来，还挑着一担水桶。
    见他这么说，那四个对柳如霜颇有微词的丫环，脸色又变了变。
    只因她们知道，这个小厮是专门负责给庄主送水、负责起居和饮食的人，也是庄主身边的亲信之一。
    她们看向柳如霜时目光更加复杂了。
    “多谢。”柳如霜并不知内情，也不想理这许多。
    胡管家示了好，她欣然受之，以后有机会时再回报便是。
    “对了，庄主说以后厨房归我负责是没错，但今天刚辞掉两个厨娘，才会那般仓促、缺少人手，临时让你们顶上，明天就有人进来了，你们不必多想。”
    “明天你们的早饭，还有庄主的早饭，都归我负责，但厨房不是我收拾的，食材也不由我安排。”
    “若明天因为这些问题耽搁做事，并不在我的职责里，所以……”
    “有劳各位姐姐留心一点，收拾厨房里一切物件时，可别出了错。”
    柳如霜走出厨房之前，突然扭头朝那四个还呆站着的丫环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暗示明显的话语，让她们又刷地一下变了脸色，又红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