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怎么不说招媳妇？

    后来组织有人去河里后山找，果真找出叫花子的其他三肢。
    江野二话没说，将它们全部放在袋子里拿回去厚葬。
    慢慢的，谢怀锦地位稳了。
    也没再杀过人。
    一直嘻嘻哈哈的她，倒让组织里的人忘记她以前的杀人不眨眼。
    思绪回来，面前的谢怀锦面容阴冷的像那时一样，直到她开口：“你回去歇息吧。”
    明苏方才忐忑起身，轻声告辞。
    房内寂静，谢怀锦不想再思考什么，干脆先睡一觉。睡着了，总会有好梦的。
    *
    李湛叫苏御去查顾宛宛的身份，果真查到猫腻。
    偌大的江南竟找不到她的真实家世。
    这不得不让他重新正视起顾宛宛。
    江南几乎是李家的天下，就算李家本族迁到了京城，但李湛的小姑姑嫁给了江南府尹，要查点东西根本不是难题，也不会有假。
    反观顾宛宛在他面前时而谈笑自如装疯卖傻，时而镇定自若表里不一，绝对不是普通女子。
    江野既然身为漪春楼的老板，为何要亲自来接一个后院打杂的顾宛宛？
    此事越想越蹊跷。
    通过下午再次确认，李湛心里大抵有了数。
    那个人是回来了。
    也同样换了身份待在风声鹤唳的京城之中。
    苏御问：“主子，咱们要揭穿她吗？”
    李湛摇头，揭穿等举动大可不必。
    他不想跟谢怀锦到最后依旧是仇人。
    之前的话是真的，表明的心意也是真的。
    知晓顾宛宛就是谢怀锦后，苏御多少有点郁闷。
    “她胆子也够大的，孤身一人来到李府，还害得你发病症，真是蛇蝎心肠。枉费主子你对她一片痴心！”
    能拿着令牌上李府来，确实胆子不小。
    那枚令牌李湛没收回来，留给她吧，万一日后有用。
    “不过主子，你也太不注重名声了。今日在漪春楼点那么多姑娘，属下还真以为你……破戒了。”尤其是叫他也进去的时候，苏御简直绷不住。
    后来才发现原来想多了，只是进去问话而已。
    李湛也颇觉有些荒唐，他从未做过失规矩的事情。
    如今尝试，倒也刺激。
    谢怀锦身份他已知晓，千万不能让宫中的人查到。
    两年时间来，谢怀康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谢怀锦，也知道她可能逃到封地去。
    但苦于先皇曾经下令，广陵荆州二地，没有他或者谢怀锦的命令，不允许任何势力踏足一步！
    谢怀康一直在作死的边缘试探，派出去好几路队伍都被暗杀在途中。
    幕后之人，不由得想起先皇曾秘密训练的一个组织。
    有他们在，谢怀康这辈子别想踏进一分一毫。
    李湛思忖半天，再想如何才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强娶？应该不行，她不是本本分分的人，不会乖乖听话的。
    忽然想起前几天兰姨说府上要招丫鬟的事，东院也能招一个，不如就她吧？
    “明日你在府外贴张招人告示，就说李府要招丫鬟，人人皆可上府来。”
    苏御愣住：“丫鬟？主子，人家好歹也身份尊贵……怕是不妥吧？”
    他如何不知她身份尊贵？只是眼下看着她孤零零在外面飘荡，没个安全，漪春楼又是什么地方？不如留在自己身边。
    “她会来的。”
    说话间两人绕过前院，听到前面走廊上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不由让人驻足。
    大半夜了，何人在作怪？苏御快速穿过走廊去查看情况。
    只见微弱灯笼之下，七小姐跪在地上啜泣。
    虽眼看着快要入春，夜晚也还寒冷。
    李玉跪在地上抱紧双臂瑟瑟发抖，身子已经快直不起来，也不知跪了多久。
    这位妹妹李湛是有印象的，他蹙着眉上前几步，“深夜为何跪在此处？”
    忽闻人声，李玉惶恐不已，待看清来人以后，暗自松了口气。
    已经找了个偏僻地方跪，没曾想还是被人发现。
    抿唇不语，随后又道是因做错了事情被人责罚，等跪到子夜就可以回去歇息。
    苏御深感震惊，府上何人有那样的架子，敢叫七小姐跪下？
    几次询问之下，李玉才害怕又小声的说出六姐二字。
    李珠从来都是跋扈惯了，府上都纵着她，底下的弟弟妹妹全被她欺负个遍。
    “七小姐犯了何事？”
    她紧咬着唇，眼眶红通通的，颤颤巍巍答：“今日父亲考查琴艺，六姐被父亲骂了一顿，我则有幸得到父亲嘉奖。六姐心中有怨……罚我在府上找个无人的地方跪两个时辰。”
    她倒好，惩罚人还要自己找地方？李玉是庶女，矮李珠一大截，再加上今晚二叔不在府上，否则不敢随意惩罚于她。
    李湛面色冷峻没说什么，弯腰将她扶起来。
    “你娘亲呢？”
    说起娘亲，李玉心上更加悲凉：“娘亲近来身子不好，已卧床多日。”
    就算跟六姐发生了争执，只要王氏不出面决定对错，几乎都是李珠说了算，而她只有被责罚的份儿。
    世家都将嫡庶分的很清楚，在李湛心中却都一样。
    没有谁的命生下来便务必金贵，也没有谁的命生下来便低贱不堪。
    他让苏御送李玉回院中休息，又叫去兰姨给她发麻的双腿检查按摩一会儿，膝盖这才好了很多。
    女儿家日后是要嫁人的，细皮嫩肉的腿，最好不留痕迹。
    *
    次日，苏御果真在街上张贴告示。
    消息一路飞传，很多待嫁的出嫁的女子都跑来李府凑热闹。
    奈何招人的规矩实在奇葩，而且前所未闻前所未见！
    “第一，个子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
    “第二，最好皮肤黄黄，眼睛小小，因为健康。”
    “第三，姓顾的江南女子，优先进府。”
    众人看后纷纷指点，这哪里是招丫鬟？挑菜选米都没那么细致吧？
    奈何告示上的三个要求是硬性条件，没有的话连府门口都进不去。
    风声一路摇摇晃晃到漪春楼，江野一比对，不就是说的谢怀锦吗？
    招丫鬟？
    他怎么不说招媳妇？
    感觉到受辱受辱再受辱的谢怀锦，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无比愤懑！
    李湛真乃刁民也！
    不仅偷偷摸摸调查她的身份，还人前人后两幅模样，什么招丫鬟？那三条要求不就是按照她来的？把她当丫鬟？
    她紧咬牙关，拍拍胸脯安慰自己。李湛做事一贯如此，不必放在心上。
    诶等等……他不是招丫鬟吗？
    为了忍气吞声将来好一雪前耻，谢怀锦可以做到不计较，但也不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她下定决心，从牙缝儿挤出两个字，“我去！”
    “什么？”大伙儿一惊。
    昔日尊贵的长公主，沦落到给一个丞相做丫鬟？说起来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江野觉得她糊涂了，可是摸摸额头碰碰脸，也没发烧啊？
    “谢怀锦你最好正常点儿。”
    她当然正常，而且很正常。同时也想通了，在没确定是敌是友之前，对付李湛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跟他硬杠。耍些滑头用用小计谋，一样能如愿。
    更何况成为丫鬟以后，不就能心安理得待在他身边吗？
    到时候什么投毒啊暗器啊，更容易伤到他。
    反正事成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再重新换个身份，谁又知道是她？
    自认为思密周全的谢怀锦沉浸在想象中，嘿嘿笑了两声。
    江野约莫着：遭了，成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