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面对二选一时你会不会开枪

    田行健此时的脑海中思索着如何处置这些人。虽然星月别墅群属于江陵区，也即云裳珺管辖区。云裳珺虽然现在仅仅以挂职锻炼的名义，虽然她从未在他面前透露过任何东西，但田行健明显感觉其人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田行健依然担心，他现在对于整个吴郡的公检法系统根本不信任，他担心云裳珺一人根本无法保证住这些人的安全，到那时这些人或许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知所踪。如果报警，他该如何处置呢？
    当然他知道，无论做何决策，他与天圣集团的冲突已经在所难免了。
    田行健决定还是跟云裳珺通通气，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云裳珺的电话。同时他告诉她，这些人就是杀害孟氏兄弟及肖志杰的凶手，当然还能够挖出其背后的大鱼。
    尚在睡梦中的云裳珺听到后一下子坐了起来：“我马上过去！”
    云裳珺很快就开着她那辆车过来了。看过现场，又听田行健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心中也是骇然。
    “那我让人带回去立即审讯。”
    “你毕竟是挂职的，我担心进入警局后，不等你审讯，这些人就会不知所踪。”
    “我已经通知人了，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说到这里，她怕他仍然担心，于是加了一句：“来的都是自己人。”
    田行健立马嗅出来，这个云裳珺并不是孤身一人。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外面就来了五六辆车。十几个便衣全都荷枪实弹，在将程浩、洪德彪等人押入车内后，又对现场进行了拍照，并取走了枪支以及院中摄像头连接的电脑硬盘。
    “到时或许还得让你帮忙。”云裳珺临走时说。
    “没问题，随叫随到。”
    然而让田行健意想不到的是，仅仅过了不到一刻钟，云裳珺就给他打来电话，言语之中满是惊恐之色：“快、快，车被截了，对方许多人拿着枪。”
    “你们现在在哪个位置？”
    “星月路与江陵大街交叉路口处。”
    田行健不待答话，立即开上那辆别客商务车沿星月路急驰而去。还没到江陵大街，就听到密集的枪声。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田行健刚想到这里，就看一辆红色小车向这边急驰而来，三辆车紧紧在后面追赶，不时有人朝小车开枪。田行健一看是云裳珺的车，一踩油门靠近过去。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正中小车轮胎，小车立即如喝醉了酒一样东摇西晃，好在云裳珺技术还不错，努力将车停了下来。此时田行健已经到了，他立即将商务车横在小车后面。然后猫腰打开小车车门。
    “拿上枪！”说话间，他一把将云裳珺拉出车门，滚到路边沟里。
    “把枪给我。”田行健一把从云裳珺手里将枪夺过去，然后隐蔽在一块石头后面。
    星月路属于景区路，并不宽敞。商务车一横其他车就过不去了。
    “赶紧下车，一定将车内的人给我逮住，无论死活。”一个声音叫嚣着。
    “无论如何，你待在这块石头后面不要动。”田行健叮嘱着云裳珺。
    云裳珺点了点头。
    田行健顺着沟坡向前滚了几圈后，又隐藏在另一块石头后面，顺着暗淡的路灯看去，有十几个手拿各式枪支的蒙面人下车后向这边走来。
    田行健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三枪撂下了三个。
    “在石头后面，给我集中火力打！”
    “哒、哒、哒……”火力集中朝他这边打来。
    田行健将身体再次下探了一些，继续向前滚，他借助沟边栏杆基石再次探出头，“砰、砰、砰”又是三枪。三个枪手再次倒在地上。
    “他妈的，一群废物！给我枪！”领头的那个人从身边人手里夺过一支半自动-步枪，一边“哒、哒、哒……”开枪一边喊着：“给我死去吧！”
    田行健又返滚到原来的地方，等他走到沟边，“砰！”地一枪，那个人晃了晃，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一头栽倒在沟渠里。田行健看到他的枪被基石挡在路边，再次翻到那里，将半自动-步枪拿在手里。
    三次开枪，七个。剩下的几个人大惊失色，不知谁喊了一声：“快往车里跑。”
    田行健一听，猛地窜出来，端着手里的半自动-步枪开始点射，一点一个。其中最先窜进车内的那个，刚发动汽车，准备逃跑，田行健端起枪，连瞄准都不用，“砰”的一下，那人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
    田行健勘察了一下现场，发现没有一个活的人了，这才喊着云裳珺出来。
    云裳珺看到地上十几具死尸，一下子就惊呆了。然而她已经顾不得问东问西，赶紧说：“王处带着人还在前面，我们抓紧过去。”
    田行健开着商务车载着云裳珺就往交叉路口急驰而去。此时已经听不到枪声。田行健到达后没有立即下车，他在车上环顾了一下，现场简直惨不忍睹，十几具尸体躺在地上，多辆车全身遍及弹孔，估计车上尸体也不少。几辆由此路过的私家车也倒了霉。
    田行健待了片刻，感觉没人之后，这才举着枪警觉地从车上下来。他慢慢地搜寻着，同时环顾着四周。当他走到带程浩他们的那几辆车前时，从破碎的玻璃往里一看。包括那个王处在内的人都死了。而程浩、江德彪等人也被打得血肉模糊。几辆私家车上的人也全死了。看来这伙人临走时肯定补了枪。
    “王处他们掩护着我逃走的。”云裳珺泣不成声地说。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田行健依然保持警惕，他又向外围搜寻了一番，确定安全之后，这才走到云裳珺面前说：“赶紧走，这地方不能多待。”
    说完，他拉着云裳珺上了商务车往回返。路到云裳珺车时，他下来将车泼上汽油烧了。
    “车不是你的名字吧？”田行健一边开车一边问。
    云裳珺现在已经淡定了许多，她点了点头说：“是给我派的。”
    “那就好。”
    田行健将车开到程浩的星月别墅前，然后跟云裳珺走下来，走出一段路后打了辆出租车回了玫瑰苑。
    “谢谢，多亏了你，否则今晚我也留在那里了。”
    田行健摇了摇头：“这伙人已经猖狂到极点了。”
    “他们已经将整个江宁省当成自己的独立王国了。你以后也要小心点。”
    “我好说，关键是你自己。我真不知道你们上级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你一个女的下来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
    云裳珺叹了一口气：“其实谁来都一样。我一个女的或许更不容易引人别人的注意。”
    说到这里，她看着田行健说：“其实现在我还感谢能够来到这里，不然怎会遇上你。我心目中的偶像。”
    “切！”田行健一挥手：“我本就是一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而已。”
    “还跟我说你就是任天翊？”
    “你心知肚明就行了。”接着他抬起头问：“看你手枪保险都没打开，不会打枪吗？”
    她有点难为情地低下头说：“我会，可我没打过人。”
    “这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朝人开第一枪的确很难，主要是心理压力大，但开第一枪之后就好了。这如同战争，你对面的就是敌人，你必须学会开出这一枪。”
    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他：“你杀过多少人了？”
    他淡淡一笑：“没数过。”
    “那就是不计其数了。”
    “你以为我是杀人狂魔呀！好了，天快亮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对不起，你好不容易弄到的证据这次全毁了。”
    “我手机还录上一些，况且我手里还有更大的证据。但这些证据现在不能给你们。”
    “你信不过我们？”
    “就那么几个人质都保护不好，还白白搭上了十几条人命，让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们？所以说，在你们上面还没有绝对反击的信息之前，有些东西在我手上比在你们手上还安全。”
    说完，他到浴室冲了一下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看到云裳珺依然站在那里，于是说：“忙了一晚上，你也洗个澡再睡会儿吧。”
    说完，他就往门口走去。
    “如果我们两个最后面对二选一时你会不会开枪？”
    田行健一下子愣在那里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我相信我会的，如果换作是你，你也必须开枪！”
    云裳珺扑到他的身上，头倚着他的后背，双手环住他的腰，一边流着泪摇头一边说：“我不会的，我不会的。”
    “你这叫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我下不去手，我即使对自己开枪我也不会对你开枪。”
    田行健摇了摇头，挣脱她的怀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