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归属感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睁开眼，看到她一只手支着下巴正微笑着一动不动看着他。
    “早醒了？”
    她点了点头。其实他睡后她一直没睡，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似乎永远都看不够。
    “第一次感觉是如此的美好！”她不由自主地说。
    “什么美好？”他装作没明白她的意思。
    她的脸顿时红了：“你真坏！”接着捶了他一拳。
    他接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触痛到她胳膊上的伤，她不由自主“哎哟”一声。他这才发现她的胳膊青紫处已经肿了。
    “告诉我，是谁敢动我的女人？”他的眼神不容置疑。
    “什么？”她的眼睛闪亮，充满着无限的惊喜：“我是你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我的女人呀！”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泪雨滂沱。
    他轻拍着她光洁的背：“怎么忽然哭了？”
    她没有说话，和着泪水，疯狂地吻他……
    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无法上班了。他将手指压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高明的电话。
    “高队，我今天有点急事，请天假。”
    “你小子有啥急事儿，是不是又骗人家小姑娘？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成个家了，收收心吧！”
    “哈哈哈，高队，好歹我也为队里多次立过功，合着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呀？”
    “公是公，私是私，公的方面你表现的确不错，但私下里我作为你的长辈和领导，也是应该批评和教育你的，不要因为自己长得帅点讨女孩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要对人家负责！”
    “刚说过我老大不小了，要成个家，收收心，我不跟女孩子交往，怎么能成家呀？怎么能收心呀？”
    “我是过来人了，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能骗得过我吗？”
    “看来你年轻的时候也是跟我一样，这叫什么，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小子胡搅蛮缠，准你一天，明天必须来上班！”
    “谢谢领导关心！”
    “一看就知道你撒不了谎。”她坐在他身上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这要分什么样的人。在真诚的人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否则活得太累了。”
    “那在我面前呢？”
    “哈哈哈，都*呈相对了，还能怎样？这才真正地叫坦诚相见嘛！”
    “真难听，你不会含蓄点呀？”
    “都这样了，还怎么含蓄？非得像古代夫妻相敬如宾那样，新婚之夜，妻子先深施一礼：相公你先请，丈夫接着还礼：娘子你先请，接着妻子又施一礼：不，相公，你先请，丈夫再施一礼，不，娘子，你先请……请来请去都请到明天了，真让人拿急！”
    他躺在床上，一边说着双手一边施着礼，逗的田甜哈哈大笑。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他说：“何必累成那样，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我是你的女人，我就要这样，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无怨无悔了。”
    他心里划过无限感触，轻抚着她顺滑的背说：“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呢，对自己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俯在他的胸膛上，看着他妩媚地笑着说：“我本来想做一个杀手，一个专门杀男人的杀手，可是你却阻止了我。所以你以后要对我负责！”
    “我阻止你了吗？我没说这样的话呀，一进门你就用嘴把我的嘴给堵住了，我还怎么能说话？”田行健逗着她说。
    “你真坏，可是你这里阻止住我的呀！”她用手指在他心脏处轻轻画了个心形：“所以呀，我不用你对我负责，我要你的心对我负责！”
    她调皮的样子，让他觉得非常可爱：“那你要求我的心怎么对你负责？”
    “我要你的心和我的心永远都不离不弃！永远都相互听到砰砰跳的心跳声！”说完，她将她的心脏处对准了他的心脏。
    “可你的心太深了，我的心听不到呀！”
    “我的心怎么会深？”
    “因为你的心隔着一座高高的小山呀！”
    她看了看自己的胸，撅了撅小嘴儿：“没有它们那还算女人吗？我想你也不愿跟一个大老爷们这样吧，哈哈哈哈！”
    田行健捏了捏她的腮蛋：“古灵精怪！啥都是你的理儿！我是认真的，你还这么年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家里吧？”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可以跟着你照顾你啊，给你洗衣服做饭，把家里拾掇的干干净净！我什么活都会干的！”
    “像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那可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呀！不过以后你有嫂子了，那可怎么办？”
    “是呀，我以后还有嫂子呢，我怎么没想到这里呢？”她的脸上浮现出无限的惆怅。
    “玩笑归玩笑，我告诉你，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要记在心里，你不比谁差，许多男人都配不上你！你这么小，还是上学的年龄。我可以供着你直到大学毕业，好不好？”
    “我不想离开你！”
    “不会的，津州也有很多好的大学。”
    “那我不要住校，晚上回来照顾你！”
    “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干嘛要你照顾呀？”
    “那我也要听到你的心跳声呀！”
    “心跳倒没听到，怎么听到咕噜噜的声音，哪里在响？”
    她“扑哧”一下笑了：“肚子饿了！”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快中午了，我们出去吃饭。我也饿了。”
    “你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到了厨房，打开橱柜。他这才发现厨房里所有的炊具，以及米面油盐等都置办齐了。
    “不错不错，像个家的样子。那我给你做饭。”
    她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说过吗，我要照顾你，你休息着我做饭。”
    说完她匆忙穿上衣服，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他拿出咖啡机坐在客厅里，一边煮着咖啡，一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为什么他一问到她身上的青紫，她就遮掩过去。他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一桌丰盛的饭菜很快摆上了餐桌。
    “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她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说。
    “在客厅我就闻到香味了，色香味俱全呀，肯定相当好处吃！”说完，他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进嘴里。
    “尝着怎么样？好吃吗？”田甜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问。
    “啊啊啊……”他大张着嘴，眼泪也出来了，赶紧往嘴里扇着风。
    她咯咯地笑着：“忘记了忘记了，忘记你们津海人不吃辣！我再去给你做些清淡点的菜！”
    他一把把她拉住：“没事，拿开水冲一下再吃就行！”
    “我再为你做一些吧，那样就没滋味了！”
    “我喜欢清淡点的，不过以后跟你待久了，我也会慢慢喜欢上辣的！”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说：“你长得那么帅，肯定很多女孩追你的，你以后为我找个什么样的嫂子呀？”
    “甜甜，你现在还处在小女孩的思维。现在女孩都实际的很，帅能当饭吃吗？票子、房子、位子才是她们实际的需求！”
    “看来你曾经受过内伤！”
    “内伤？哦，如果那次没受过内伤的话就不可能认识你了。”
    “当时我一看就知道你有心事儿，而且不是常去那种地方的人。”
    “看来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灵魂的天使呀！”
    田甜咯咯地笑着，听着他这样说，心里比蜜还甜：“拯救了吗？”
    “当然拯救了！你的身子就是我灵魂最好的良药！”
    田甜脸上晕上淡淡的红色，她靠近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眼：“你的眼睛里有什么？”
    他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我的眼睛里有你！”
    她整个身子都震颤了一下：“我的眼睛里也有你，永远都有你！”
    他轻轻的吻了她一下，伸出手：“借支烟抽！”
    她哈哈大笑，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早就戒了，自从你离开的那天早上，我就戒了，再也不抽了！”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喃喃道：“烟救不了我的灵魂，只有你才能救！”
    “那我们今天就是灵魂与灵魂的对话！”
    她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其实不光是灵魂与灵魂的对话！”
    他呵呵的笑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直到她羞涩地低下头。
    “哟，还害羞了呢？”
    “你欺负我，你欺负我！”田甜伸出手想打他，他笑着躲开了。
    两个人就在客厅里笑着、跑着，最后两人拥倒在地板上。
    “我最喜欢你现在的模样。像清汤挂面一样！”他抚摸着她不施粉黛的脸说。
    “以前呀，我也从不化妆，当然首先条件不允许，其实我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就是老了，你别嫌弃我就行！”
    他摇摇头说：“刚才你不是问我，想为你找一个什么样的嫂子吗？那我告诉你，就是像你一样的嫂子！”
    她俯在他的怀里泪流满面：“我愿意成为你的嫂子！”
    “不行！”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难道你不知我有哥哥吗？”
    她破涕为笑：“你别唬我，你难道真有哥哥吗？那我可不愿成为你的嫂子！”
    他哈哈大笑：“逗你玩儿呢，你的嫂子就是我的老婆！”
    说完这句话，他的心似乎有了归属感，有了一种家的感觉。田甜更是感动的泪流成河。
    他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高明打来的。无事不登三宝典，他知道肯定有重要任务了。
    他接了起来：“高队，有何指示？”
    “十万火急，抓紧归队！”
    他犹豫着：“今天真有事，要不让杜少林替着我也行呀？！”
    听到杜少林的名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一轱辘爬起来，大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你、你认识……”
    他立即伸手将她的嘴捂住。
    “真是沉溺迷│魂香了。绑架案，不容商量，抓紧归队，否则不只是开除的问题，要以渎职罪论处！”
    “田甜，任务万分紧急，我必须立刻归队！你就在家里等着，哪里也不能去。任务一完成，我立刻就会回来！”
    此时她依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忽然想起刚才说杜少林的名字时她惊恐的脸色。
    “怎么了？为什么我提到杜少林时你那么惊恐，难道是他欺负了你？”
    “你也在特警队上班？”
    他点了点头，再次将询问的目光盯向田甜。
    田甜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
    “一群畜牲！”
    他气的血液倒流，咬碎钢牙。像姚建业之流总认为自己的官位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去的，靠自己以各种方式攫取到的，是自己祖坟上冒了青烟，即使他们烧香拜佛，占卜风水，也不可能把人民放在眼里。对人民的蔑视，对女性为所欲为的占有便是他们对权力力量的检验。姚建业之流甚至不惜用暴力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是求证权力的威力，别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弱小的田甜能怎么样呢？他一个小小的协警又能怎么样？
    他很快冷静下来，看着田甜说：“像姚建业这样的人，其对权力的傲慢已经熏染进了他的骨头里，一点小小的不如意都会视为对他权威最大的挑战！你已经触犯到了他这一点，他会轻易认输吗？”
    “那怎么办？大不了把东西给他，那五百万也不要了，只要以后他承诺不来打扰我就行。”
    “这不是钱的事，像他这样的人，不用说五百万就是五千万甚至几个亿都不是个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逃！”
    “逃？能逃到哪里去？我的家在哪里他们都一清二楚，他甚至威胁过要对他们不利。再说我真的再也不想离开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呀？”
    “我怕你为我担心！”田甜的眼里一片迷茫。
    她的样子让他不忍心责备她，他双手扶在她的肩上说：“这是一起绑架案，很快就会处理完的，处理完了，我马上回来！记住我的话，哪里也不能去，除了我，谁敲门也不能开！”
    接着他找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到她手里：“记住，有事给我打电话！”
    田甜知道无法留住他，也知道不能留住他。她赶紧跑到厨房，从壁橱夹层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田行健手里：“里面装着有关姚建业的罪证，这里我没有朋友，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当然这是一份拷贝的，我还藏着一份。”
    接着，她又把钥匙交到他手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永远都会等着你！”
    田行健点了点头，将东西接在手里，立刻将文件袋藏在贴身衣物里，然后他看着田甜说：“相信我，我一定替你保管好的。有我在，不用害怕！”
    田甜的泪水潸然而下，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健，有了你，我以后再也不做坏女孩了，我等着你，你一定要来呀！”
    “小甜甜，不要哭，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后再也不分开了！我一定会娶你做我最美的新娘！”
    她流着泪，使劲点着头：“健，再吻吻我好吗？”
    说完，她主动吻上他的唇。他感觉她有些异样，但任务紧急，无法做更深的思考。再次嘱咐她一遍后，坐电梯匆匆下了楼。走出去很远，回头看时依然看见她呆呆地立在窗前，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他向她摆了摆手，她露出一个凄婉的笑。
    来到小区门口，门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不认识，让他登记。登完记后，门卫又上下打量他一番问：“你怎么进去的？”
    “怎么进去的？走进去的呗！”
    “我知道你飞不进去，我问你是怎么走进去的？进去时为什么没有签名？”
    “还问我为什么没有签名，作为一名门卫人员，你上班时居然睡大觉，我大摇大摆进去，都没有看见，你这是严重失职，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你是……？”门卫一时被唬住了：“我、我真没有睡觉！”
    “我是公司新来的经理，你被辞职了！”说完他大摇大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