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权力天生就是傲慢的

    “你这个臭娘们，老子供着你吃供着你喝供着你住宽敞的房子，时不时接济你那些穷家人穷亲戚，你他妈的还给我偷男人戴绿帽子！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姚建业气的脸像喝了猪血，手指着田甜破口大骂。
    田甜衣不蔽体的被绑在床头，嘴角流着血，一双杏眼怒目瞪向姚建业。
    “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我跺一跺脚，整个津州市都会震三震！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老子多的是，不差你一个！你若再给我招蜂引蝶，老子让你在这个世界立马消失，你信不信？不信咱就等着瞧！”
    说完，他拿起地上一根棍子没命地砸向田甜。田甜一动不动，牙咬得咯嘣嘣响，任由姚建业挥舞着棍子雨点般的落到她的身上，所到之处青紫一片。
    “你官很大没错，你有通天的权力也没错，你有很多女人更没错，但我不稀罕！”田甜嘴里吐出一口血水，终于开口了：“但你的权力是谁给的，你难道就没有怕的人？比你权力大的人有的是！”
    “比我权力大的人的确很多，但在津州地界，想让你消失，我姚某人只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
    “难道你就没想后果？”
    “哈哈哈……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津州市光交通事故一年死多少人，随便一起意外的事故，就让你神不知鬼不觉死无葬身之地！”
    “姚建业，我也告诉你！你手上很多把柄都在我手里！包括你在我这里睡觉，你跟其她女人通*并为你生孩子的事，你从某某某哪里怎么弄到的钱，弄了多少钱。或许你不知道吧？我都已经偷偷录了像！姚建业，我告诉你，自从你强*我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将你绳之以法！以上无论那一条都够你判上几年甚至死刑的！”
    姚建业高举着棍子一下子愣在那里，他大瞪着双眼看着面前这个女孩。他甚至怀疑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他晃了晃头，定了定神：不假，这话正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为官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要挟他，敢这样对他说话。
    他血上心头，扔掉棍子，一步步向前，伸出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嘴里狂吼道：“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我养你这么久，你竟敢在背后给我下绊子。快说录像在哪里？赶快给我交出来，不然我掐死你！”
    从事了一辈子政法工作的姚建业，对杀人偿命这句话还是懂的。眼看田甜眼睛上翻，口吐白沫，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过了许久，田甜才缓过气来：“有本事你就掐死我，你掐死我啊！就是死了到阴曹地府我也不会饶了你！”
    姚建业倒笑了：“田甜，不管是强迫的还是自愿的，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做事没必要太绝，为对方留条后路的同时也是为自己留条后路，毕竟你还年轻！说吧，想要什么？提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但有一点，协议达成后东西全部给我，不能留任何存档和拷贝，否则后果真不是你个人所能承担的了的。”
    “你个阴险毒辣的老贼，你那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啊！只要一交出来，我的死期马上就到了。当然那东西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要我不交出来，永远都会活得好好的，而且你要保护好我，否则一旦出现危险，立马有人会将这些东西寄到国家监察部、反贪总局。”
    “田甜，你这是说的啥话啊？我姚某人再蠢，也不可能蠢到对一个已对我毫无意义的人下黑手的地步。毕竟我做官做到这种地步实属不易，哪能为了一个对我毫无意义的人而丢掉官帽甚至性命？不值得！但我要求一点，首先你要保证做到以后是一个对我再无任何意义的人。如果你仅考虑你自己的性命，那就太自私了，毕竟你还有瘫痪在床的老母亲，还有两个弟弟等待你照顾。”
    提到母亲和弟弟，田甜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一千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一千万？你人不大胃口倒不小。一千万我倒是有，但全是现金，二百二十多斤，就是全给你，你搬得动吗？”
    “笑话，给我打卡上不就行了？”
    “你一个普通人银行卡立马多出一千万，银行能不查你？”
    “那，那你想给多少？”
    “一百万足够让你们一家四口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了，这个房子我也不要了，一同送给你。”
    “连同房子500万，少一分都不行！”
    姚建业点了点头：“算你狠！我还是那个条件，我的东西全部给我，并且将你这里抹的干干净净！”
    “好，成交！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那一个星期之内等我消息！”
    说完，姚建业给她解开绳子后走了，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蔑视地看了看田甜，鼻子深处“哼”了一声。
    田甜摸了摸自己青紫的胳膊，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其实，湘灵就是田甜。每一个夜场女背后都有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名字。
    她孤身一人来到津州，举目无亲，只认识一个早就出五服的表哥，本希望能够帮她找到一份工作，通过自己的辛勤汗水来为家里添一些绵薄之力。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到津州就落入了虎狼之穴，成了别人手中的玩物。而且还是这个所谓的表哥出卖的，怎能不令她悲愤痛心？
    想着自己的悲惨身世，田甜禁不住泪流满面。此时她多想俯在一个可靠的肩膀上痛哭一场，向他诉说自己的衷肠。可一个夜场女哪里有什么可靠的朋友啊？一夜之后，她甚至没有看清他们的模样，更不用说他们姓字名谁。
    所有人之中，他只记的一个人，那个她唯一带到这座房子的男人，那个与众不同的男人，那个唯一带给她与众不同享受的男人。
    可他在哪里呢？他叫什么呢？她一概不知。
    她真希望他能够立马站在她的面前，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向他诉说，她心里有太多的委屈想向他倾诉。
    可……，田甜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是谁呀？她只是一个天亮之后说分手的夜场女罢了，她能要求他什么呢？她没有资格。
    她忽然流着泪又笑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这些？自己不是把*和感情分得很开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自他离去之后，对他朝思暮想呢？难道自己变了吗？还是他太有男人味了？自己不应该这样呀，就像一个杀手手软之后，他还能够称之为杀手吗？
    她起身哆哆嗦嗦地到处寻找烟，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才想起自从他离开之后，她已经戒了。她无力地坐在地上，闭上眼，泪水再次顺颊而下！
    再说田行健，自从与杜菲菲分手之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可每天夜里本来沾床就睡的他，开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杜菲菲只是将他当作乏味生活中的一剂调味品，无论怎么也成不了餐桌上的主菜。她表面上高冷和矜持，骨子里却透着热情和疯狂，而且技术相当娴熟。
    从林亦秋，到钟志坚嘴中所言的妻子，再到湘灵和杜菲菲，他实在猜不出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世界真的变了，变得让他陌生，变得让他恐惧。那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呢？他不知道。
    无数个夜晚他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然而调出她的号码之后，半空中的手又无力地垂下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有欲望也有渴求，虽然他的欲望和渴求是那么的简单，可一切似乎离他太遥远了。
    这天晚上，当他再次孤枕难眠的时候，决定去湘灵家。当然他也不确定她是否在家，尤其是晚上！毕竟一个人的夜太漫长！
    几个月前，当他从湘灵家出来的时候，他曾环视过整个小区。这个名叫“紫竹苑”的小区看似刚刚建成不久，属于高档小区，环境优美，绿树成荫，但入住率并不高。他知道高档小区的夜晚是不允许外人随便出入的，他决定另辟蹊径。
    紫竹苑离特警队只有一刻钟的路程，打的很快就到了那里。此时已是深夜，路灯暗淡，行人稀少。他在路对面下了车，环视四周之后，快速走过马路，来到紫竹苑围墙之下。围墙大约两米高，他后退了几步，一个箭步就蹭上了墙头。他猫着腰，仔细观察监控探头位置，之后轻飘飘落在了院内。
    他躲着摄像头，穿过花园，很快就来到了八号楼一单元前的树林里。楼前一处监控恰好对着一单元。他从一处刚浇过水的树坑里挖出一把泥，一伸手“啪”的一声恰好将监控头全糊住了。
    他迅速窜到楼前，但楼宇门关着，他伸手把住雨棚，嗖的一下跳了上去，接着一翻身就从打开的楼道窗户翻进楼内。
    他没敢走电梯，而是从楼梯快步走到了十层。其实他在楼下树林里时已经看到了湘灵家有灯光。他伸手摁了一下门铃。
    “不是已经谈好了，你还回来干啥？”
    田甜以为还是姚建业，她抬头看到是田行健时愣住了。
    “不欢迎或者不方便让我进去吗？”
    “不不不，我没想到是你，进来吧！”她闪开身子，将她让了进去。
    “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
    在灯光的照射下，他才看清楚上身只穿一件小衫的她身上青紫一片。
    “没事，你渴吗？我给你倒水！”她躲闪着他的目光，转身想给他倒水。
    “不用！”他一把将她拉住。也许用力过大，她痛的“咧”了一下嘴。
    他将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秀发说：“告诉我是谁打的你，我给你捞回来！”
    她摇了摇头：“都过去了，看到你我就很高兴，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我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
    忽然，她的鼻子一酸，眼泪潸然而下。
    “小丫头，我怎么能把你忘记呢？我忘记谁也不会把你忘记的，我这不是来了吗？”
    她破涕为笑。她知道她输了，她在他面前输的彻彻底底。是姚建业把她推下了水，又是他把她拉上了岸。
    “没有一个男人走之前挂念着我肚子是否饿，可是你挂念着！自从你走后，我就日日夜夜地想你，盼望着你能够再来。我发现小田甜再也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田甜了。她长大了，她知道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了，是你教她找到的！她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了，因为她的心永远都属于一个人的了。那个人就是你！”
    田甜一口气说完，泪水再次长流不止！
    田行健掏出手绢为她擦干了眼泪：“你不是叫湘灵吗？怎么又出来个甜甜？”
    “其实我的真名叫田甜。田地的田。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告诉我好吗？”
    听到叫哥哥，听到她姓田。田行健整个心灵都颤抖了一下。他下意识的低下头看她的脸，她未完全褪去稚气的好看的脸上还挂着泪。他捧起她的脸，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问：“我跟你一个姓，也姓田，叫田行健。田甜，你多大了？”
    “十八岁多一点！”
    “我有一个妹妹，比我小四岁，今年二十二了，可惜很小的时候丢了。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还是幸运的，毕竟我还有妈妈和两个弟弟爱着我！”
    “既然你叫我哥哥，那可以告诉我谁将你打成这样的吗？”
    “一个我不愿再提的恶魔！我不想让这种畜生破坏了我们的兴致！”
    在这个深秋的后半夜，他看见她每一处都在颤抖，都在深深的狐独和惊恐中渴望某种归宿。那种狐独和惊恐仿佛来自她灵魂深处，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用尽全部的气力与他根根相连，盘根错节，似乎只有这种相连，才是她释放全部孤独和惊恐的唯一通道。
    在这个浮华与奢侈的世界之外，似乎有一个天堂，那是漂泊者的故乡，那是游子心灵的寄托，那是孤独者的全部依靠。如今，他来到了这个天堂，它是那样的美丽，它是那样的隐秘，在它的颤抖和震惊中，他感到了最深最深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