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冷情弟子的任性长公主(17)

    在得到言翳与言宗的保证下，言沫随他们入了宫中，她又回到了初阳殿。
    这是她与言翳的约定，她尽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会考虑不动殷离。
    言沫答应了他。
    只不过，自从殷离入狱后，她整个人就变得冷冰冰了。
    她不笑、不哭亦不闹。
    每日行尸走肉扮演好公主的身份，犹如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由于言沫假借祈福之举却并未行祈福之事，伺候在她身边的小厮宫女皆受牵连，以疏忽之职通通被罚。
    刑罚最重的当属贴身宫女巧儿，她的罪名是欺君瞒上。
    因为殷离一事，言宗念着巧儿与言沫一同长大，怕处理了巧儿，她会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所刺激。
    于是，他便是将巧儿革职贬为粗使丫鬟，不再让她贴身伺候言沫。
    所以，现在伺候她的贴身宫女是上官皇后身边的人，也是言沫初来便下令责罚的晓玲。
    “公主殿下，翳王殿下求见，您是否接见？”
    晓玲轻叩了下门便小声的推门而入，跪地行礼问道。
    姿态恭敬谦卑。
    她本以为言沫出手，自己绝无生路。
    毕竟，初阳公主一般不出手，出手便绝无生魂。
    可公主，不仅饶了她，还请了医女替她医治。
    为这件事，晓玲还百思不得其解了好一阵。其他宫人直夸她命好，有皇后替她撑腰，连公主都能为她特例，放了她。
    只有她知道，上官皇后在本质上和言沫是同一种人，她们对没用的人都不会心慈手软。
    虽然诧异言沫为什么会放过她，但她知道那位任性嚣张的长公主绝不是看在皇后的面。
    言沫的心思无人能猜透。
    晓玲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
    这件事之后，她虽名义还是上官皇后的人，但她却不再传达言沫真实的一言一行，而是谎称她每日并无异样。
    言沫在听到言翳的名字了，她蹙了眉，下意识拒绝道：“不见！”而后想起，地牢中有他的人，担心他借机迁怒殷离，对着晓玲摆手，“罢了，走吧。”
    来到偏殿，晓玲对着言翳屈膝行礼，“奴婢参见翳王殿下。”
    他挥了挥手，“退下吧。”
    “这……”晓玲犹豫着看向言沫，轻声唤道：“公主。”
    言翳见她还未退下，眯着眼淡淡道：“嗯？需要本王再说一遍？”
    晓玲立马吓得扑通跪地，身子抖成筛子的惶恐道：“翳王恕罪，奴婢不敢。”她虽然怕，可依然目光坚定地看着言沫，“只是奴婢的主子既是公主，主子未发话，奴是万万不敢退下的。”
    “你叫什么名字？”言翳眼神暗了暗，语气明显动了怒。
    “够了！”
    言沫眼神闪了闪，她看到言翳的脸色黑了，立马出言制止。
    她垂眸看了眼跪地的晓玲，觉得她有些眼熟，却一时记不起她是谁。
    “你。”言沫指向她，拂袖摆手道：“退下吧，本公主不需旁人伺候。”
    “是，奴婢告退。”
    “啪啪”晓玲依言退下后，言翳对着贵妃椅上的言沫一边拍手，一边走到她下位坐下。
    言沫像看神经病似的瞥了他一眼，而后垂眸沉默。
    在他执意将殷离送入地牢时，她与言翳便算彻底撕破脸。
    现在的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言沫让他确保殷离的生命安全。
    他让她听话，乖乖做她的公主。
    仅此而已。
    言沫本想在她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前，与言翳井水不犯河水的保持着这个约定。
    她答应这个条件时，最主要也是想拖延时间。
    却没想到，言翳最先耐不住性子来寻她。
    言沫不知道他来访所谓何事，或许可以更直观的说，她压根就不想知道。
    要不是因为担心殷离，就她这记仇的性子，她巴不得和言翳老死不相往来。
    别怪她怂。
    打也打不赢，比钱也比不赢，她能想到的舒心法子就是永不相见。
    “晚膳父皇若传召沫儿，不管他对你说什么，沫儿万不可轻易应答。”
    就在言沫神游之际，言翳略带紧张的温润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拢了拢耳边的散发，不解发问：“为何？”声音清冷疏离，脸上面无表情。
    可听在言翳耳中他却觉得这声音如泉水般丝丝清凉，拨动了他不安的心弦。
    他刻意忽略了她的冷漠。
    言翳眸中闪过慌乱，他想起了今日朝堂之上，大臣们在听说言沫与那名居士的传闻后，纷纷谈起她的及笄之礼。
    他们集体请奏，打着为了不辱皇家威严的名号，要让她及笄便择婿，挑驸马。
    言翳看出了言宗眼神的迟疑。
    他知道，言宗会被这些大臣说动而妥协。
    不管言沫在他心中的地位多重要，始终比不上他的江山社稷，比不上皇室的名声。
    言翳敛去眼中的复杂，板起脸刻意道：“沫儿忘了，你说的乖乖听话。”
    他现在只能卑鄙的用另一个男人的性命而威胁她。
    想起地牢中的殷离，言翳的眸色微沉。
    言沫听出他言语中的威胁，冷冷回道：“翳王请放心，本公主言出必行，只望殿下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自然。”
    “翳王还有事？若无事，本公主乏了，便不奉陪，殿下请自便。”
    言沫丢下这一句，并不打算等他的回答，径直往殿外走去。
    她至今有一事想不通。
    起初，她只是以为言翳身为她的哥哥，觉得殷离的身份辱没了皇家尊严，才会对他步步紧逼，对他起了杀意。
    可现在，言沫冷静下来却有些思极密恐。
    言翳对她，已经超过了对妹妹的关心。
    她现在只祈祷，是她过于多心。
    酉时，出现在初阳殿的并不是言宗身边的人，反而破天荒的，来的是上官皇后的管事嬷嬷，何氏。
    “老奴参见公主殿下，皇后娘娘邀您今夜去凤仪宫进膳，娘娘说，自从公主回宫后，都还未到她宫中一聚，想着趁今日，好好与公主叙叙母女情。”
    何氏弯腰恭敬道。
    言沫揉了揉额角，带着歉意的表情看向她，“何嬷嬷，有劳你了。只是本公主今夜突感不适，母后的心意我领了。等改日身子爽利了，本公主再向母后请安。”
    她想了个借口，婉拒。
    就她与皇后的关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今夜必是鸿门宴，她的脑子正乱着，分不出神去应付上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