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怎么可能吃亏？

    三人的雨鞋上已经沾满了泥水。
    冯晓宇带头，栗笑笑和秀娟学样，在车辙里的积水处把脚上的泥水涮干净，然后进入琴行铺子。
    琴行里只有几件样品做展示，真正购买时需要预定。
    冯晓宇不懂这个，一切交给栗笑笑。
    琴行掌柜一边为栗笑笑介绍，一边不住打量着三人脚上的雨鞋。
    从外面跟进来的人们，自然不是来看琴的。
    栗笑笑预定了一把琴。
    冯晓宇也把自己想说的和围观者讲了清楚。
    离开琴行后，秀娟看到不远处一间被愤怒的人群砸的不成样子的票行。
    她指着破烂的铺子说道：“少爷，你看那里！”
    冯晓宇说道：“那是官府开的票行，前天被人们给砸了。”
    “公子，那是为何？”
    “他们兑不出银子，手拿银票的人们在发泄怒气呢。”
    “那公子的票行……？”
    “咱们的没事，不过已经关门了，免得遭池鱼之殃。”
    “公子，那以后……？”
    “等官府票行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咱们再重新开业不迟。”
    冯晓宇估计，官府票行不会仅仅是铺子被砸烂那么简单。
    耿世昶因为在调查余家灭门案，才发现余家在制作假银票。
    那整个雒京，制作假银票的绝对不会只有玉剑门一家。
    不然官府票行不会这么快就关门大吉了。
    假银票兑成了真银子。
    那手拿真银票的人怎么可能甘心？！
    就在冯晓宇三人一路走一路聊的时候，整个治粟内史府，迎来了太后万淑仪垂帘听政以来最大的危机：其他八个部门联名弹劾治粟内史纪祖盛。
    本来同朝为官、同朝为吏，大家都非常相信治粟内史府的信誉。
    官吏们日常生活都有结余，不需要动用当月的俸禄。
    所以大多数官吏把用银票代替的俸银留在了手上。
    当听说票行兑不出银子的时候，所有人开始心中发慌。
    冯晓宇并不清楚、也不关心挤兑风潮会发展成怎样的结果，他最关心的是天晴之后，尽快把第一批金银运回小石洼村。
    同时又可以去水洞里取回更多的。
    三人来到票行大门前。
    冯晓宇指着斜对面的酒楼说道：“笑笑，午饭我们在那里吃如何？”
    “公子，酒楼雨天没多少客人的。”
    “没有客人不是更好？咱们三个人吃饭才清净。”
    栗笑笑以为冯晓宇带她去酒楼，是为了给酒楼里的客人展示他们穿的雨鞋。
    既然不是这个目的，她就不想去了，于是说道：“公子既然为了清净，不如就在票行吃如何？”
    “那好吧。”
    三人进入前院。
    李嫂正准备午饭，问清楚冯晓宇要留下来后，优先做三个人的。
    饭菜很快端到正屋。
    正屋书房里有个小食案，专门是为冯晓宇偶尔吃饭预备的。
    以前在城东小院子，冯晓宇偶尔在家吃饭，都是和李福根一家坐在一起。
    今天秀娟跑出去和冯祺他们一起吃，把时间留给了冯晓宇和栗笑笑。
    两人面对面坐下，冯晓宇望着桌上的饭菜笑了起来。
    “公子为何发笑？”
    “笑笑，咱们从认识到现在第一次能吃个完整的午饭。”
    栗笑笑露出浅笑。她自然明白冯晓宇说的什么意思。
    第一次吃饭被房延庚的病给搅和了，第二次冯晓宇又被方成带到了内廷府。
    其中的来龙去脉、恩恩怨怨，她是想忘都无法忘记。
    冯晓宇说过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但并没说以前的事情不能再提，于是双手端起茶杯说道：“笑笑幸好遇到了公子，笑笑代姐妹们敬公子。”
    两杯相碰，各人喝了一口。
    冯晓宇说道：“你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自己的小妹妹们。”
    “她们也都是苦命人，如果不赶快离开隆江院，迟早也得被恨隆江院的人给杀了。”
    “是啊，这个事我知道一些。”
    “公子，我们从小就被卖进隆江院，离开那里根本就没地方可去，只有来找公子。”
    “是不是在康京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是，公子说要在雒京开票行，我就带姐妹们来看看。如果找不到公子，我们就打算去康京。”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你给我的队员们带来不少媳妇。”
    “公子说笑了。”
    栗笑笑端起桌上的茶壶，把冯晓宇面前的茶杯斟满。
    冯晓宇看到了栗笑笑伸出的白嫩手臂上的小红点。
    小红点极其醒目，就算不是正眼，也能映入眼角的余光。
    栗笑笑记得冯晓宇喜欢看她的手，或者是看她手的时候会想起别人，于是偷眼来瞧冯晓宇的眼神。
    却发现冯晓宇看着她的右臂。
    她小脸红了一红，放下茶壶，把手臂收了起来。
    冯晓宇笑着说道：“笑笑，我感觉你比以前拘谨了许多。”
    “公子是一家之主，笑笑不敢在公子面前放肆。”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呢。”
    栗笑笑听到之后，赶忙躬身说道：“公子说过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的。”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发生过的事情你能忘记吗？”
    栗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冯晓宇笑着说道：“我当时恨不得一刀把你杀了。可是到了隆江院之后，才发现你们也是被华念所迫。那时候我就已经不恨你了。”
    “多谢公子体谅。”
    “笑笑，偶尔回忆一下往事，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们能彼此敞开心扉，告诉对方的真实想法。况且认识你之后，我并没吃亏呀。”
    冯晓宇说的是因为认识了栗笑笑，他才会最终得到巨额宝藏。
    而栗笑笑却想的是被冯晓宇压在床上的那一幕。
    把整个身子都看完了，而且都已经顶到了口子上，怎么可能吃亏？！
    栗笑笑断不会与冯晓宇讨论当时的那一幕，但她的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声音。
    不然怎么可能获得自由后，一心一意来找冯晓宇。
    冯晓宇和栗笑笑在崭新、宽敞的新房子里边吃边聊。
    治粟内史纪祖盛却正跪在太后万淑仪的御案前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