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该摊牌了

    大刀的功法本就力大刀沉，善于主动与对手的兵刃相磕。
    如此畏首畏尾，真正的功力发挥不出十之二三。
    没几个回合，两人就双双毙命。
    精心设计的五人刀阵，就这么轻易的被各个击破了。
    当年在广云郡，冯晓宇把贾师父的尸体丢在孟庆龙的内院，结果把孟庆龙吓出了失心疯。
    前几天把纵火犯的尸体丢进温怀景的分堂，结果温怀景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现在冯晓宇打算故伎重演，把这五个尸体丢给汤四。
    可是这五个尸体却在流血。
    如果就这样把尸体运到汤家堡，人家顺着血迹就可以找到他这里来。
    必须把尸体的伤口包扎好，不要渗出血迹才行。
    做完这些，冯晓宇一飞冲天，向正南寻找汤家堡。
    无法找人询问，那就寻找大院子。
    作为金刀门的老窝，冯晓宇相信汤四住的地方一定不会小。
    找到大院子后，再找大门上的牌匾确认就可以了。
    夜深人静，冯晓宇在高处看到了一处从窗户上透出的灯光。
    灯光所在地是一个巨大的院落，高大的围墙内，包裹着十几处天井。
    冯晓宇停在院子上空，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老爷，你还是睡一会儿吧。”
    “你睡你的吧。”
    “老爷，你都有一阵子没来妾身的院子了。可是来了既不说话也不睡觉，到底啥事这么烦心啊？”
    “没啥事，不用多想。”
    “老爷，那你多披件衣裳，小心着凉了。”
    女声婉转柔嫩，似是一位年轻的小妾。
    男声粗狂、沙哑，冯晓宇一听就是汤四的声音。
    他依然记得在玉银阁前堂，冉红玉求汤四放过他时，汤四爷傲气凌人的腔调：“好说，好说！”
    “老子给你丢几个尸体进来，看看你还‘好说’的出来不。”
    冯晓宇心里想着，静悄悄的回到票行。
    尸体伤口上的血迹已经不往外渗了。
    借豆腐坊的草绳还在。
    冯晓宇分两次把五具尸体运至汤家堡，在汤四的大宅里找了五个天井，然后每个天井里丢下一具尸体。
    为了不惊动汤四，冯晓宇没有把尸体丢在亮灯的地方。
    当汤家堡的汤宅大院里响起第一声尖叫的时候。
    冯晓宇在餐厅的席子上睡的正香。
    睡醒之后，该轮他主动出击了。
    在此之前，得先把院子里的血迹清理干净。
    天刚麻麻亮。
    冯晓宇从里豆腐坊的夫妇处借了一把铁锹，把院子里带血的泥土埋入深处，又在表面铺了一层新土。
    前几天为了清理营业大厅前面被泼的粪便，院子里已经铲出去很多土了。
    所以就算有人看见，他也有非常好的解释。
    重新买了一卷草绳，连同铁锹一起还给豆腐坊的夫妇，冯晓宇回到城东小院。
    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让秀云烧水洗了把脸，把头发洗净，吃完午饭，把手枪检查一遍，然后把子弹带绑好，不紧不慢的往汤家堡走去。
    该到摊牌的时候了。
    汤四在心烦意乱中忙活了大半天。
    就为了索要几两银子的保护费，结果没过几天，西市分堂被连锅端了，门中五大高手也死的干干净净。
    甚至连尸体都被扔了回来。
    偷偷掩埋了尸体，劝住了五个院子哭闹的女人们。
    汤四总算可以坐下来歇会儿，顺便理理思路。
    从五个死者的伤口来看，全是被同一把刀所杀。
    而且这把刀，还属于死者之一。
    那就说明对方的武功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一次一次把事件升级，纯粹是不自量力。
    有点以卵击石的味道。
    他现在有些后悔没给冉红玉面子。
    当时若是借坡下驴，应该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再说，若不是邢三死在市署门口，事情也不会弄到如此地步。
    从这几次的情况来看，对方似乎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的麻烦。
    但愿从今往后，大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从此和平相处就算了。
    就像和玉银阁一样。
    ……
    冯晓宇出了雒京南门，顺着官道往南走。
    官道两旁除了灰黄的杂草和偶尔几颗开始吐新芽的树木外，四周一片荒凉。
    很快就可以春种了。
    偶尔有几个老农，在田间地头上挥洒着粪土。
    显示雒京这个地方不像镍郡那么干旱。
    至少可以把种子种下去。
    汤家堡离官道不到两里地。
    冯晓宇用了半个多时辰来到汤家大院。
    大门前一个巨大的影壁挡住了门内的一切。
    转过影壁墙，冯晓宇拍响了汤家大门。
    只听门楼里一个声音吼道：“老爷今天不见客，改天再来吧！”
    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汤四日常狂妄自大，连守门的家丁都是这么傲慢无礼。
    冯晓宇充耳不闻，边拍门环边说道：“你去告诉汤四，就说姓冯的来了。”
    大门“哐当”一声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个中年大汉，挥手就要给冯晓宇一巴掌。
    冯晓宇抓住对方手腕，又一巴掌还了回去。
    以他的挥掌速度，对方怎么可能躲得开。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大门内又冲出另外四个年轻壮汉。
    他们这些人并不知道今天内宅里发生了什么，守在外面就是为了阻挡那些擅自闯入者。
    门外五个大汉哭爹喊娘的躺在地上。
    冯晓宇拍拍双手，跨入了大门。
    大门两边是几间门房，正前方却是一条甬道。
    甬道两边的每一侧都有三个大门。
    他回想昨夜来时，亮灯的院子应该在里面的左手边，所以迈开大步朝里走去。
    甬道北边中间的一个大门打开。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两个手拿大刀的弟子，从冯晓宇后面冲了过来。
    冯晓宇回头一看，正是汤四去玉银阁时随身带着的两人。
    管家指着冯晓宇喊到：“大胆贼人，你敢擅闯私宅，纳命来吧。”
    话音刚落，手拿大刀的弟子挡住了冯晓宇的回路。
    甬道不算宽敞，两个弟子形不成夹击之势，只有并肩举刀向冯晓宇冲了过来。
    每人攻向冯晓宇的身体一侧。
    冯晓宇从两人的功法来看，至少在速度上比云香慢一些。
    他能空手夺下云香的长剑，估计夺下对方的大刀问题不大。
    于是侧身躲过左边的刀势，右手抓向右边的刀背，一把将大刀夺了过来。
    当左边大刀第二次攻来时，冯晓宇手上的刀已经迎了上来。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左边弟子的大刀脱手而非。
    此时，一个声音说道：“你们不是对手，退下吧。”
    汤四站在了门口。
    两个弟子和管家躬身说道：“是，师父（门主）。”
    冯晓宇抱拳说道：“汤四爷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冯东家也不像是来做客的吧。”汤四举起双手拱了两拱，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说道：“既然来了，那就请吧。”
    冯晓宇跟着汤四进了主院来到前堂。
    坐下之后，汤四说道：“冯东家好大的胆子，敢独自一人来闯？！”
    冯晓宇笑着说道：“汤四爷的府邸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有什么闯不得的。况且我这人向来胆子比较大。”
    “你就不怕汤某调配人手，让你有来无回吗？”
    “我也正有此意，免得汤四爷每天派几个过去，浪费心神。”
    “你以为汤某不敢？”
    “连暗杀的事都能做，汤四爷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汤四死死的盯着冯晓宇。
    冯晓宇淡淡的望着汤四。
    几个呼吸之后，汤四错开眼神说道：“好吧，汤某决定收手，再不会找冯东家的麻烦，冯东家可以安心做你的生意了。”
    冯晓宇笑眯眯的说道：“汤四爷，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三番五次来骚扰我，你说收手就收手了？！”
    “冯东家还想怎样？”
    “我来是想告诉汤四爷一声，要是晚上有人来府上逛一圈的话，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你敢？”
    汤四“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汤四爷有初一，就别怪别人有十五，这样才显得公平些。不是吗？汤四爷。”冯晓宇跟着站起来，笑眯眯的说完，然后突然沉下脸来，继续说道：“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汤四纵火、暗杀冯晓宇不成，还搭进去十一条人命。
    人家连夜把五具尸体送回来，整个大院里的人竟然毫无知觉。
    汤四总不能让大院里的人整天晚上不睡觉吧。
    想到这里，他感觉到了害怕，态度顿时软化下来，低声说道：“冯爷，请留步！”
    冯晓宇刚要迈腿跨过门槛，听到这话后停了下来，冷冷的问道：“还有什么好说？”
    “冯爷可否留下来谈谈？”
    “怎么谈？”
    “冯爷既然要做生意，当然是图利了……”
    “好吧。”
    当年刚到广云郡时，冯晓宇听说官府不管盐商之间的争斗，所以才用火炮去拆孟庆龙家的房子。
    可是在雒京这里，他却不能对汤四这么做。
    既然现在汤四已经服软，他就不能杀了汤四，更不能去杀手无寸铁的家眷。
    虽然他现在不缺银子。
    但现在唯一能聊以**的，就是这个了。
    不然的话，他的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冯晓宇转过身来，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