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一个不剩

    冯晓宇拿出上官文雄写给罗瑞的书信，说道：“这位兄长，你知道上官文雄将军吗？”
    门丁说道：“知道啊，怎么啦？”
    “这是上官将军写给罗大人的书信，兄长知不知道罗大人的原籍在哪里？”
    门丁接过书信，见上面写着“罗瑞大人亲启”的字样，于是把信还给冯晓宇，说道：“你稍等片刻，我让人帮你查查花名册，上面应该有。”
    好一阵子后，门丁出来告诉冯晓宇，罗瑞的原籍在定县。
    定县离雒京小五百里地，冯晓宇决定晚上再去。
    上官文雄的家书上写明了地址，冯晓宇按照地址找到了上官文雄在雒京的府邸。
    府邸铁将军把门，而且还贴着封条。
    这完全是抄家的节奏。
    冯晓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但也不敢在附近询问、逗留，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他要去定县找罗瑞。
    罗瑞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天晚上，冯晓宇来到定县，次日一早问清了罗宅的位置后，来到罗瑞家的大门口。
    门房把冯晓宇的书信拿了进去。
    不多一会，一个下人把冯晓宇带到前堂。
    前堂里端坐一位短须长面、身材适中、目光炯炯的中年人。
    冯晓宇拱手说道：“小民冯晓宇拜见罗大人。”
    罗瑞笑呵呵的说道：“我已无官职在身，早已不是什么大人，你坐吧。”
    冯晓宇坐下说道：“谢过罗大人。”
    “我与上官兄交情匪浅，你若愿意的话，不如喊我一声伯伯。”
    “是。罗伯伯。”
    “知道书信上写的什么吗？”
    “不知道。”
    “他说你武功高强，略懂兵法，向我推荐你去太尉府任职呢。可是我知道他去为曹国抗北，他却不知道我早已辞官回了老家。”
    “上官将军自离开镍郡，基本上与朝廷和家人失了音信。”
    “是啊，那时候朝廷百官都以为镍郡大败，我却一点都不信。可是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只有以辞官来抗衡了，没想到太后竟然恩中了我的辞呈。”
    “罗伯伯，我听说当时镍郡一众官员都说镍郡大败、城内血流成河，朝廷为什么就不派人去查实呢？”
    “当时朝中主战、主和两派吵的不可开交，镍郡郡守秦术的战报无异于火上浇油。武官的战报说大胜，文官的战报说大败。太后没了主意，杜聪趁机提出割地求和的方案。唉，让人费解的是，曹国的使臣第二天就到了。”
    冯晓宇拿不准该不该把杜聪姓耶律的事实告诉罗瑞。
    现在罗瑞无职无权，万一冲动之下禀报了太后万淑仪，说不定会有杀身之祸。
    以杜聪在太后眼中的地位，只有依靠在庆云郡告诉邱镇山的方法了。
    那时候就算杜聪想报复，也找不到到底是谁说的。
    冯晓宇于是转换了话题，说道：“罗伯伯，我前段时间去拜见了庸王，把镍郡之战的真实情况告诉了他。”
    “噢，是谁的帖子？”
    “是庆云郡邱将军让我去的。”
    “哦，邱镇山也算正直。不过，就算告诉了庸王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庸王现在都自身难保。”
    冯晓宇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罗瑞说道：“先皇起兵征战之后，定永郡被前朝军队攻入，先皇的族人被杀的干干净净，若不是庸王随先皇出征，恐怕连这个嫡亲兄弟都没有了，如果陛下遇到什么不测，只能由庸王的儿孙继位。太后难免不提防着。”
    冯晓宇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庸王会是那个样子。
    可能对庸王来讲，只管享乐不问政事才是最安全的。
    罗瑞笑了笑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已无官一身轻，还是说说你吧，去太尉府任职是没希望了，以后打算做什么呢？”
    “罗伯伯，其实我闲散惯了，不喜欢约束，做点生意要自在一些。我根本就不清楚上官将军在书信上写的什么。”
    “你现在还称呼上官将军吗？”
    “我和玉春已定终生，只是还没有过门。再说已经叫习惯了。”
    罗瑞笑着说道：“当初兄嫂和贱内都有孕在身，我和上官兄约定，如果所生男女不同，我们就是儿女亲家，没想到都生了个女儿。唉，为此事，上官兄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都说上官兄眼界太高，不知道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婿。”
    冯晓宇不好接这个话头，于是话锋一转问道：“罗伯伯，将军本来写了一封家书，可是我似乎找错了地方。”
    本来有说有笑的罗瑞，突然严肃起来。
    他知道冯晓宇必然会向上官文雄回复，不知道上官文雄听到之后，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他望着冯晓宇问道：“你可知道，谎报军情可是大罪？”
    “罗伯伯，出了什么大事吗？”
    “此事最好不要告诉上官兄，他身在异国，如果听到噩耗失了判断，正好称了朝中那些奸佞之心。等他回来再说吧。”
    “罗伯伯是否可以告诉我，他们被关押在何处，我能否去探望他们？”
    “你能保证不说出去吗？”
    “我能保证。”
    “上官兄全家老小，一个不剩……”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冯晓宇只有告辞。
    他不认识上官文雄的其他家人，在和上官玉春的日常相处中，也没听上官玉春提起过。
    别人的家事他不会去猜，他也不会有多少悲痛的成分，只是上官文雄对朝廷忠心耿耿，家人却遭此厄运，实在让人觉得惋惜。
    这事就算罗瑞不提，他一样不敢告诉上官文雄。
    他不清楚上官文雄听到真想后会是怎样的一种肝胆俱裂，担心上官文雄暴怒之下，带着曹军攻打成国。
    那不是冯晓宇愿意看到的。
    罗瑞虽然没有明说，但一样担心上官文雄归顺曹国，那样一来，就给朝廷中的某些人留下了口实。
    一切等上官文雄离开曹国之后再说吧。
    冯晓宇当夜离开定县，赶到上京，找了家客栈住了一夜，吃过早饭，来到上官文雄临时居住的豪华大院子。
    门口执勤的亲兵就像没看到他一样，昂首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