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开业

    次日上午，冯晓宇来到盐帮总舵。
    云香安排人把几个长老请来，与冯晓宇一起见个面。
    冯晓宇这个甩手帮主非常遂长老们的心意。
    当年孟庆龙家卖出的盐场和总舵办公用的房子，是冯晓宇出资购买的。
    这个盐场作为盐帮的帮内资产，它的收益，一部分作为帮主的收入，一部分用来支付帮内日常费用，一部分用来归还冯晓宇的本息。
    几大长老分毫不出，却又能聚在一起抱团经营。
    这样的好事从哪里找呢？
    如果帮主整天指手画脚，反而令几个长老不舒服。
    所以，冯晓宇能来，大家就亲亲热热的聚在一起。
    冯晓宇不在，几个长老就安心经营帮内事物。
    除非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否则凡事都不需要冯晓宇操心。
    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各尽所能，把盐帮运营的有声有色。
    不仅在成国雒京，而且在梁国都开了分舵。
    下一步的准备把分舵开在巴国都城。
    甚至在曹国和晋国，都打算设立办事机构。
    冯晓宇和几位长老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回到自己家里。
    牟婉莹忙着完成冯晓宇出门前给她布置的任务。
    杨婧琳在一旁帮忙。
    隆宇票行就要开门营业了。
    这对于冯晓宇来讲，是个大事。
    这个时代，没有花篮、没有鞭炮。
    更谈不上剪彩。
    一般店铺、作坊开业，大都是邀请亲朋好友前来捧捧场、吃顿饭。
    而冯晓宇在康京，既没有亲朋，也没有好友。
    内廷府总管方成，最多只能算个合作过的熟人。
    至于三公主房秋薇，那是他无法企及的存在。
    但冯晓宇有自己的宣传方式：那就是广而告之。他把自己的意图告诉牟婉莹之后。由牟婉莹天马行空地制版、绘画和编辑文字。
    两天之后，冯晓宇带着牟婉莹，拿着银票，押着十万两银子的本金，来到康京。
    康京城中心的票行总部，位于十字大街的东北角。
    田翟在选择院子时，已经考虑到冯晓宇会来指导、巡查和居住。
    所以他找来找去，找到一个带花园的大两进院子。
    当时并不知道冯晓宇要带家眷，田翟觉得花园纯粹是个多余。
    但附近只有这么一套相对合适院子。
    其他要出售的院子太大了。
    就像广云郡的冯宅。
    冯晓宇从盐帮南越分舵得到地址后，带着牟婉莹来到院子门口。
    通报之后，田翟亲自来接。
    踏入院子大门，是一个带东西厢房的前院。
    田翟和票房的活计们，就住在前院里。
    其中一间倒座房，封住了房门，把临街的后墙拆掉，变成了一个兑换大厅。
    大厅里有一个长条桌子。
    长条桌子上放一杆公用银称，以便顾客复验兑换银子的重量。
    长条桌子两旁，分别放一个长条凳子，顾客多的时候，可以在此等候、休息。
    大厅与另一间相邻倒座房的侧墙开了一个小窗。
    这个窗口，就是兑换银票的柜台。伙计在里，顾客在外。
    既能阻挡不法之徒抢劫，又能防止夜间有人潜入院中。
    早上开门时，将大厅门板拆下放好；晚上关门时，将门板装好，插上长条门插就可以了。
    “隆宇票行”牌匾，就挂在大厅外左侧的墙上。
    第二进院子，是专门为冯晓宇准备的。
    由于事先不知道牟婉莹要来，所以院子里并没雇佣在后院里服务的婆子。
    好在牟婉莹带着媛儿一起过来，对付一两天没多大问题。
    票行的业务其实挺简单，顾客把银子从窗口递进去，里面的活计称好重量后，递出相应的银票就可以了。
    工作的重点在于日常的登记汇总。
    按冯晓宇的要求，每天早上开门营业前，四个分店的活计来总部领取银票，晚上关门前，要把兑换的银子和剩下的银票全部在总部入库。
    每天出去多少银票，就要拿回多少相应数额的银子。
    如果遇到大额金银兑付，那就需要提前预约，或者临时来总部调配。
    田翟的主要任务，一是调配人员，把来往的记录做好；二是开展借贷业务。
    牟婉莹要做的，就是定期核查兑付总账，判定有些借贷该借还是不该借。
    当天晚上，冯晓宇把牟婉莹做好的广告拿到各处张贴：皇城门附近、集市以及主要街口。
    皇城进出的大多是达官贵人；集市和主要街口又是行人集中的地方。
    这样的话，市民口口相传，不几天就会有更多的人知晓。
    次日一早，四个分店的管事和伙计来到总店，拜见了冯晓宇，领了银子和银票离开。
    冯晓宇和田翟就站在大厅中等候客人的到来。
    一天时间过去了，大厅外来看热闹的人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
    就是没有一个来兑换银子的。
    没人会相信，白花花的银子从那个小窗口递进去，拿着那个不知名的小片片，还能从另外的地方把银子兑回来。
    大部分来看热闹的人，虽然不会读书写字，但至少能明白一个道理：折腾来折腾去，票行一分利差都不取，那票行图啥呀？
    票行里连掌柜带伙计好几个人，难道用西北风当饭吃吗？
    日落之前，四个分店的管事和伙计又原封不动的把银子和银票送了回来。
    整整三天，没有兑换出一两银票。
    田翟苦着脸问道：“东家，已经三天了。”
    冯晓宇笑着说道：“田掌柜，不要担心，万事开头难，会好起来的。”
    田翟说道：“东家，连掌柜带伙计，一共十八人，加上一些杂工，小三十号人呢，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冯晓宇说道：“这是个新鲜事，大家不信任是正常的，一旦开了口子，就怕你田掌柜忙都忙不过来。”
    田翟嘟囔了一句：“但愿吧。”
    四个分店的管事和伙计又原封不动的将银票和银子送了回来。
    围观人群让出一个口子，又继续合拢。
    他们都是附近的住户，闲着也是闲着，只是现在的心态不是来看热闹，而是来看笑话的。
    自然有人小声议论，不知道这个票行还能坚持几天。
    大厅关门之后，冯晓宇面带笑容回到后院小厅。
    牟婉莹问道：“公子，今天开张没有？”
    冯晓宇说道：“不着急，会好起来的。”
    那就是没有开张。
    牟婉莹说道：“公子，票行又不赚银子，咱们就这么贴着本钱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冯晓宇笑着说道：“莹儿，咱们后面几代人都要指着这个票行过日子呢，相比来讲这才几天呀？”
    “姐姐说，咱们的丝绸在马洛城特别好卖，咱们不开这个票行照样也能过好日子呀。”
    除了冯晓宇和卢迪娜，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出将来的票行会是一个怎样的规模。
    但冯晓宇也没办法解释给牟婉莹听，只让她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太阳再次升起之后，大厅外照样围着一群看笑话的人。
    人群背后传来一声吆喝：“让开！让开！让开！”
    人群闪开，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带着四个壮汉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站在大厅前的冯晓宇和田翟，高声问道：“你们这里谁在管事？”
    冯晓宇来到那人面前，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客官，在下是票行的东家，请问要兑换银票吗？”
    那人冷笑一声，抬起拳头，用拇指指了指自己，说道：“哼！知道爷是谁吗？”
    冯晓宇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知道爷是谁，你还敢开铺子？”
    既然来者不善，冯晓宇也就没必要多费口舌。
    他指着用大红绸布装饰起来的票行牌匾，冷冷的说道：“这位客官，知道这个牌匾上写着什么吗？”
    “少废话，爷不认得字，只认得银子。”
    人群中响起一阵哄笑。
    冯晓宇说道：“那我给你念念？”
    “随你，念完了就该拿银子了，不然以后这个铺子也不要再开了。”
    冯晓宇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御……赐……隆！宇！票！行！”
    “什么？”那人大吃一惊，指着冯晓宇吼道：“你敢乱念？”
    冯晓宇拱手向北，举了两举，回头问道：“陛下亲赐，你都敢怀疑？”
    “好，咱们走！”
    那人就只是个来收保护费的地痞，怎么可能敢惹有皇家做后台的东家。
    冯晓宇嘴角上翘，轻蔑的笑了笑，转身又往大厅前面走。
    背后却传来一声高喊：“冯兄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与为兄说一声啊？”
    方成骑着马，带着两个卫士，刚从北街拐过来，看见冯晓宇之后，立刻喊了起来。
    冯晓宇赶快拱手，边往前走，边高声说道：“方大人，我就一个小小的铺子开张，怎敢劳顿日理万机的方大人啊！”
    方成隔着人群说道：“不是劳顿为兄，冯兄弟，你看看谁来了。”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有的人甚至跪在了地上。
    大部分人赶快躲得远远的。
    只见前后两队侍卫簇拥着一辆跟着八个宫女的车辇，浩浩荡荡的从北街向票行开来。
    车辇在票行大厅门口停下，车夫拿出包裹着锦缎的马凳。
    三公主房秋薇挑开车帘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