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探寻

    冯晓宇见上官文雄似笑非笑、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知道上官文雄不信。
    不过就凭三言两语，怎么可能让一个叱咤风云的将军相信呢。
    而且到了上官文雄这个位置，是不会轻易按照别人预定的思路去想问题的。
    冯晓宇说道：“我有这个打算，等把手上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去雒京一趟。”
    “那你怎会知道杜大人是御使大夫，还是帝师？”
    上官文雄扭头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表情轻松的舒展了一下腰身，然后笑眯眯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上官玉春却不像他的父亲一样怀疑冯晓宇。
    如果有所怀疑的话，她在东厢房里的时候就会先问清楚。
    她是无条件的相信冯晓宇，不管是出于信任，还是出于盲目。
    所以她才觉得事情重大，及时带冯晓宇来见她的父亲。
    就是因为无条件的相信，所以才闹了个大笑话出来，害得上官玉春好几个月之后，想起这事还面红耳赤。
    冯晓宇同样看了一眼表情认真的上官玉春，回头对上官文雄说道：“我见过他呀！”
    “在哪里见的？”
    “在他的府里。他长得和耶律松、耶律树兄弟几乎一模一样。”
    上官文雄的表情严肃起来。
    就算冯晓宇年轻，就算冯晓宇搞了个不熟悉的行当，说两句夸大其词的话可以理解。
    但夸大到这种不着边际程度，就有些让上官文雄匪夷所思了。
    以他对冯晓宇的短暂了解，冯晓宇不是那种把牛皮吹上天的人。
    既然不是吹牛皮，看样子还是真的。
    只是……怎么可能呢？
    一个只有四千来亩地的富户，一个打算去雒京做生意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成为御使大夫的座上宾。
    莫非还有更匪夷所思的过程？
    上官文雄坐直了身体，收敛笑容，认真的问道：“晓宇，你去杜大人的府上做什么？”
    “我去传旨。”
    “传谁的旨？”
    “太后的旨。”
    上官文雄惊得差点跳起来。
    而上官玉春的心却痛的直往下沉。
    上官文雄深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下来之后，缓声说道：“晓宇，你什么时候进了宫里？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可有杜聪的真凭实据？你慢慢讲给我听。”
    冯晓宇说道：“将军，我离开亲兵队纯粹是无奈之举……”
    上官文雄插话说道：“春儿和我讲过了，你离开军中是为了去雒京治病……”
    “我去了雒京，在一个酒楼上被吕钦突然制住，被带入宫里。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了小陛下，小陛下贪玩，我给他做了个棋盘，没想到太后也喜欢。有一天我正和太后下棋，杜聪上书称病告假，太后差我去看望，然后我就去了杜聪家。”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杜聪就是那耶律松的父亲呢？”
    冯晓宇知道上官文雄的注意力全在杜聪身上，对宫里的一些细节不会太在意，所以说的比较简单。
    但他把如何讹诈杜聪的事情讲的很详细。
    两人一个说的认真，一个听的仔细，全然没有发现上官玉春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上官玉春听到冯晓宇被挟持进宫后，一股悲痛从心头涌起。
    她扭过头去，依然控制不住眼泪，于是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东厢房卧室。
    哭了一阵，拿定了主意，然后擦干眼泪，带着笑意又来到书房。
    书房里的上官文雄，听到冯晓宇一惊一乍地，把正在双手提鞋的杜聪摔了个屁墩儿，差点笑出声来。
    他指着冯晓宇说道：“你呀，真是太狡猾了。”
    冯晓宇笑着说道：“将军，俗话说兵不厌诈。他既然是奸细，我还跟他客气什么。他当时估计连杀我的心都有了，只是碍于我是太后派去的，他不敢。”
    上官文雄沉吟片刻，喃喃说道：“没有真凭实据，又如何扳得倒他呢。”
    冯晓宇低声问道：“将军，要不要我去把他杀了？”
    “你杀了他，自己又如何离开雒京。再说没有揭穿他的把戏前，杀了他只会成全他的美誉。镍郡之战如此胜迹，陛下、太后竟然不知，唉，根子……”
    冯晓宇知道上官文雄作为成国将军，不愿出口诋毁陛下、太后，但上官文雄的心估计已经失望透顶了。
    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让上官文雄知道前因后果，至于两国关系以后怎样发展，不管他的事。
    上官文雄本来想说是“根子坏了”，但到底是臣子，口中积德，没好意思说出来。
    他见冯晓宇没接着他的话说陛下、太后的坏话，心中稍宽，换个话题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晓宇，我住在这个院子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跟我说说，外面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曹国皇帝打算修建皇陵，正向我们摊派捐银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几个月前。”
    “看样子曹国的气数也差不多了。术律河应该是身体出了问题，开始准备他的后事了。但大战刚刚结束，国库空虚，向民间摊派捐银必然会引发民怨，弄不好会一发不可收拾的。”
    上官文雄说完，望了一眼上官玉春，心说：“看样子成国还可以残喘几年。”
    但见上官玉春扭头望着书房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说道：“晓宇，此地不可久留，得到这些消息我心里也有了底，你和玉春再说会儿话就走吧。”
    冯晓宇告辞离开书房，和上官玉春一起回到东厢房。
    上官玉春关上屋门，劈头就问：“晓宇，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冯晓宇不解问道：“是哪件事情？”
    “进宫的事情啊！”
    “上次见你的时间太短，忙着说枪的事情和小石洼村的防卫问题，没来得及告诉你。再说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上官玉春见冯晓宇语气平缓，面色平静，不像很在意的样子，于是让冯晓宇坐下，自己坐在冯晓宇的身旁，说道：“晓宇，你真是命运多舛。刚治好顽疾，又遭此厄运。我已经想好了，不管以后怎样，我都是你的人，绝对不会有二心。”
    冯晓宇本来想说“你除了我还能嫁给谁呢？”，却发现上官玉春双眼微肿，满含泪花，一副凄楚模样，于是话锋一转，带着爱怜的口吻问道：“玉春，你怎么啦，我没遭什么厄运啊！”
    “你被胁迫进宫，要在宫中行走，是不是会……会……？”
    冯晓宇想起了刚才上官文雄的震惊模样，再联系上官玉春现在的表情，突然明白他们父女两个想的应该是同一件事情，于是笑着说道：“我道是什么大事，原来说的是这个。”
    上官玉春低声说道：“晓宇，只要咱们好好过日子就行，其他的并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我还等着生儿育女呢，来，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变成了公公。”
    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况且几年前为了给上官玉春疗伤，两人早已肌肤相亲过。
    再说这是终身大事，上官玉春不确定冯晓宇说的是不是真的。
    冯晓宇拉着上官玉春的手腕去验证。
    上官玉春稍微挣扎一下也就顺势把手伸了进去。
    所有物件都齐全、完整，还有不断增长的趋势。
    她立刻满脸通红，快速把手抽了出去，然后背过冯晓宇哭笑出声。
    冯晓宇满以为上官玉春会多验证一会儿，谁想到上官玉春就像玩桌球一样，一碰就跑。
    他提起的兴致还没有落下，上官玉春已经双手捂脸跑进了南屋。
    南屋是上官玉春的卧室。
    冯晓宇跟了进去，伸手搂住上官玉春的肩膀。
    上官玉春红着脸问道：“怎么没被发现？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咱们坐下说呗。”
    上官玉春坐在了平日里经常坐的那一侧。
    冯晓宇没有坐在对面，却要和上官玉春坐在一起。
    上官玉春乖巧的向里挪了挪。
    冯晓宇却趁机把上官玉春抱在了怀里。
    上官玉春挣扎了两下最后红着脸放弃了。
    冯晓宇却伸手去解上官玉春的腰带。
    上官玉春拍了一下冯晓宇的手背，闭着眼睛说道：“不准得寸进尺，外面说不定还有人在偷听呢。”
    当初在萨哈连城两人深夜独处小屋，冯晓宇要是这么做的话，上官玉春或许就同意了。
    可是那时候的冯晓宇忙着讲述他的经历和想法，根本就没想起来。
    要不是上官玉春无意中逗起他的兴致，他或许就与往常一样依然坐在对面。
    经上官玉春一说，冯晓宇顿时失去了兴趣。
    被人监视的苦恼，只有当事人才能深深体会的到。
    冯晓宇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上官文雄父女摆脱这样的困境。
    他望着上官玉春通红的俏脸，无奈地说道：“再有一年多就到期了，到期之后，你们就再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
    上官玉春睁开眼睛，挪了挪身体，好让自己躺的舒服一些，然后含笑说道：“只要能看见爹爹，看见你，其他的我才不在乎呢。”
    话虽这么说，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她只是为了让冯晓宇宽心。
    冯晓宇说道：“到底还是在属于自己的地方才安心呀。”
    “晓宇，如果到期了，他们不放我们离开怎么办？”
    “玉春，你放心，如果到期了他们不放人，我就来带你离开。”
    “还有爹爹呢？”
    “我有办法让你和将军一起离开。”
    冯晓宇没有告诉过上官玉春他可以飞天遁水。
    上官玉春自然不清楚冯晓宇有什么好的方式。
    她正想开口询问，窗户外却传来一声咳嗽。
    上官文雄来了。
    手上还拿着两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