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挥毫成银

    云香说道：“公子，你前天说办这个票行不取利差，那不是铺子越多赔的越多吗？”
    杨婧琳也有同样的问题。
    冯晓宇说道：“不取利差不一定就会赔，等人们用惯了银票，觉得银票又轻巧又方便的时候，就是咱们赚钱的时候。”
    云香问道：“那怎么个赚钱法呢？”
    冯晓宇说道：“云香，你若想用银票，就得用银子来换吧，你为了方便起见，留了一些银票随身携带，那是不是说明我手上就有同样多的银子呢？”
    杨婧琳说道：“公子，奴家明白了，如果全康京的每个人只留一两银子的银票，那咱们就有几十万两银子了。”
    冯晓宇笑着说道：“就是这个意思。”
    云香说道：“可是公子，人家手中的银票迟早都要把银子换回去的。”
    杨婧琳说道：“我们就用这些银子做些借贷，是不是就算赚钱了？”
    冯晓宇笑着说道：“雪儿到底是做掌柜的，知道用这些银子来赚银子。”
    杨婧琳说道：“等人们用惯了银票，那借贷的时候也不用拿银子走，用银票就可以了。”
    云香喃喃的说道：“公子，这样看来，咱们也不用大老远的往罗马城跑了。”
    冯晓宇说道：“那不一样啊，去罗马城赚的是他们的银子，只是那里的情况和咱们这里差不多。戴基乌斯在，咱们的生意就能好好做下去，如果执政官换了别人，情况怎么样还说不清楚呢。再说，如果发生战乱，就算想做也做不成了。”
    杨婧琳问道：“公子，现在天下太平，你怎么老是想到战乱呢？”
    冯晓宇说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叫我看，战乱是迟早的事情。我们要有备无患才是。”
    云香为冯晓宇洗净了头发，杨婧琳为冯晓宇洗完了身子。
    厨娘的饭也做好了。
    次日，冯晓宇召集了杨文义、田翟，把票行铺子的布局告诉两人，然后把房道成写的字帖交给田翟，让他在康京做成五个牌匾。
    田翟安顿好之后，带着几个伙计去康京做前期准备。
    冯晓宇回到小石洼村。
    波希娅就如杨婧琳一样，最先依偎进冯晓宇的怀里。
    同时提出了抗议。
    她在罗马城等了冯晓宇两年多时间，这次回来满以为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谁知道除了船上的那三个多月，冯晓宇压根就没在小石洼村呆几天。
    兰小梅笑着说道：“至少现在有盼头，我那时候就以为晓宇哥走了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卢迪娜说道：“这话说的对，刚回到广云郡那次，他要回来看小梅，我和雪儿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现在病好了，咱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波希娅口吐香舌，做了个鬼脸。
    卢迪娜问道：“晓宇，这次去广云郡是官府在找你吗？”
    冯晓宇说道：“是的，熊安只是个办事的，真正找我的是少府监方成，他想把皇家的丝绸卖给我们。”
    卢迪娜说道：“我们正好货源不足，这样的话可以解决一些问题。”
    冯晓宇说道：“我正好借这个关系，打算办个票行。”
    卢迪娜对票行的事情知道一些，但不是很清楚。
    兰小梅和波希娅更是一无所知。
    听冯晓宇解释完，卢迪娜明白了。
    隆宇票行名义上是为人们兑换银两方便携带，真正意义其实是银行及造币厂的雏形。
    冯晓宇说道：“等过些年头，人们用惯了银票，我们慢慢的就可以往这方面去发展。”
    卢迪娜问道：“晓宇，防伪的问题如何解决？如果有人用仿制的银票来兑换银子，那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冯晓宇说道：“娜娜，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在缣帛上写好金额大小，然后在乳胶里浸润，硫化后形成既有弹性又有硬度的薄片。这样的银票任谁他都仿冒不了。”
    波希娅问道：“晓宇，你说的这个银票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罗马城使用呢？”
    冯晓宇说道：“那样最好，波希娅，你有没有兴趣……”
    波希娅说道：“晓宇，等银票做成后，我先看看是个啥样的东西好不好。！”
    “好吧，”冯晓宇说完，望着卢迪娜问道：“娜娜，咱们这里谁写的字最好看？”
    卢迪娜说道：“我觉得牟婉莹写的字最好看。你要不要去看看？”
    东面的工作区已经盖好了三个厂房。
    一个是乳胶制品房、一个是硫化房、一个是制鞋厂。
    这三个厂房里都有地暖。
    天气转凉之后，兰小梅和招娣所带的制衣女工都集中在制鞋厂里工作。
    橡胶厂离木工坊不远，那里已经制作好了一批鞋底。
    招娣分出一部分女工制鞋，一部分女工制衣。
    再过一阵子，小石洼村和广云郡隆宇商行的管理人员就有橡胶底鞋可以穿了。
    牟婉莹正带着一帮女人在乳胶制品房里忙碌。
    房子里有几排木架子。
    每个木架子上放置五支木辊子。
    木辊子上插满柱状木棒。
    每个木棒表面被打磨的光滑如镜。
    木棍的下面是一个长条木制水槽。
    水槽里灌满了乳胶液。
    木辊的两边轴径上有车轱辘一样的木制轴承。
    半圆轴承座就安装在木架上。
    木辊的一头有一个摇把。
    缓缓转动摇把，就可以把木辊子上的柱状木棒浸在乳胶液中。
    反复几次之后，就可以在柱状木棒上形成一个乳胶膜。
    在硫化房硫化之后，就变成了安全套。
    牟婉莹做完一个程序，把木辊子抬起来，通过小门放入硫化房里。
    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冯晓宇。
    “公子回来了。”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精神状态比冯晓宇离开时好了许多。
    冯晓宇说道：“刚回来不多一会儿，我正好找你有点事。”
    “是在这里说还是去值房？”
    “去值房吧。”
    牟婉莹的值房就在西区院子的四进院里。
    正房是卢迪娜的值房。
    卢迪娜把东厢房的堂屋改成了牟婉莹的值房。
    等冯晓宇坐下，牟婉莹问道：“公子找我什么事？”
    “我想看看你写的字。”
    牟婉莹以为冯晓宇说的婉转，其实是检查她的工作来了，于是拿出了两个本子。
    一个本子前面写着橡胶制品的工艺过程，后面是每天的工作日志。
    另一个是登记簿，上面记录着每天制作的产品数额。
    冯晓宇接过本子翻看着。
    牟婉莹的字体工工整整、飘逸俊秀，看着异常舒服。
    见冯晓宇放下本子，牟婉莹轻声说道：“我以前什么都不会，这些都是卢夫人教我这么做的。就不知道对不对。”
    冯晓宇笑着说道：“我不是来看对不对的。娜娜说你的字写得好，所以我来看看。”
    “卢夫人过奖了。”
    “你能帮我写几个字吗？”
    “公子想写几个什么字？”
    “就写‘白银一钱。’”
    “公子，这字要写成多大的？”
    冯晓宇比划了一个两寸长、一寸宽的空间。
    牟婉莹工工整整写好字，让冯晓宇观看。
    “公子，这样行吗？”
    “很好，再写一行‘白银二钱’”
    冯晓宇让牟婉莹从“白银一钱”逐渐递增到“黄金一千两”，面值越大，银票的尺寸越大，最大的有巴掌大小。
    牟婉莹从冯晓宇的表情中没有看出戏谑的成分。
    她尽管不清楚冯晓宇让她写这些字的目的，但至少知道不是拿她来取乐的。
    所以按照冯晓宇的要求，一笔一划规规整整地写完。
    冯晓宇非常满意。
    他让牟婉莹稍等片刻，然后去找刘顺。
    小石洼村日常用的纸都是粗纸，只有关键用处时，才会在缣帛上书写，作为长久记录。
    就算冯晓宇家财万贯，平日也舍不得大量使用缣帛。
    刘顺作为冯晓宇的管家，日常管理着这些贵重物品。
    不一会儿，冯晓宇拿来一大张缣帛交给牟婉莹，让牟婉莹在上面写相同面额的字。
    牟婉莹看了又看，没有落笔。
    冯晓宇问道：“怎么啦？”
    牟婉莹站起来，盈盈一福，说道：“公子，在如此贵重的纸张上写这些字定是有大用处，小女能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吗？”
    冯晓宇“嘿嘿”一笑，说道：“点石成金只是传说，并没有人亲眼见过，但挥毫成银马上就会实现了。”
    牟婉莹露出疑问的神色。
    冯晓宇继续说道：“在你的笔下，只要写个‘白银一两’，那它真的就是一两银子，你信不信？”
    牟婉莹轻轻摇了摇头。
    尽管不信，但她明显有了兴趣，希望冯晓宇能够解释给她听。
    冯晓宇去后面的罩房找了一把剪刀回来，把上面有字的粗纸剪下两指宽的一块，对牟婉莹说道：“缣帛写好之后，都要剪成这么大小的一块，然后在市面上当银子用，你说你是不是‘挥毫成银’呢。”
    牟婉莹重新坐下，轻声问道：“公子，别说是一两银子，就算是两个铜钱恐怕都没人愿意来换这个小纸片。”
    冯晓宇说道：“我刚认识你时，你若不说名叫牟婉莹，而说名叫牟瑜的话，我就会把你当成牟瑜，而你却一直是你。”
    牟婉莹流露出淡淡的嗔怪神色，嘟囔着说道：“你才是木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