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烦恼

    对于冯晓宇的奉承，方成极为受用。
    可是说起怡贵妃，方成就想起了怡贵妃的儿子房延庆。
    他放下酒杯，不禁轻轻叹了一声：“唉……”
    静怡轻声问道：“方先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如果冯晓宇不提“上承祖荫、下庇子孙”这话，方成可能暂时忘记了这层事情。
    他本来是陪冯晓宇来开心的，并不想提自己的烦恼，因为他的烦恼是个死结，目前无人能帮。
    方成的轻叹声几乎轻不可闻。
    可是静怡与方成相处日久，对方成很了解。
    加上静怡一直希望方成能把她给赎出去，所以对方成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如果栗笑笑对方成的“本府”感兴趣，静怡或许就会放弃。
    但栗笑笑明显对方成很冷淡。
    静怡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所以一门心思又放在了方成身上。
    方成对冯晓宇说话时，面带微笑；放下酒杯轻叹时，笑容已经消失了。
    在静怡看来，方成羡慕冯晓宇是戏言，轻叹的是另外的事情，所以才有此一问。
    栗笑笑在想自己的心思，不会注意方成的反应。
    冯晓宇听力敏锐，自然能听到，但他与方成初识，不可能开口询问。
    既然静怡问了，冯晓宇也就放下笑容，静静地望着方成。
    人家有烦心事，总不能自己还表现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吧。
    方成说道：“不提也罢，不要扫了冯兄弟的雅兴。再说这是朝廷的事情。”
    静怡说道：“方先生休闲之时也不忘为朝廷分忧，真是令人敬佩呢？”
    “不光是我，朝廷其他重臣都在为这个事情担忧呢。”
    方成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望着栗笑笑，他刚才对栗笑笑说“本府”，担心栗笑笑没听明白。因为各郡城的太守大多也自称“本府”。而少府监的地位可不是太守可以比拟的。所以方成才侧面说明，他其实属于朝廷重臣。
    但栗笑笑依然盯着面前的酒杯，就像没听到方成说话一样。
    静怡说道：“陛下能有方先生这样的重臣分忧，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方成说道：“关键是分不了忧啊！只能做无谓的担忧。朝廷的榜文都发出去好几天了，依然没人揭榜。冯兄弟，你进城时，在城门口看到那榜文没有？”
    冯晓宇说道：“我来的匆忙，没注意看，是什么榜文啊！”
    方成双手端起酒杯，对冯晓宇做了个敬酒的姿势，一口喝下，放下酒杯说道：“二皇子回来省亲，却得了一种怪病，最初只是偶尔心痛，现在是痛的越来越厉害，昨夜都痛晕过去了。但是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集体会诊都无法医治，无奈之下，二皇子才说出实情……”
    冯晓宇首先想到了肖崆。
    如果肖崆能治了二皇子的病，一定会得到南越国皇帝的恩赐。
    不说开个医馆能很快打开局面，有了这层关系，就连冯晓宇自己在康京做些什么事也会顺利很多。
    冯晓宇是有想法的。
    他现在不用在广云郡和罗马城之间来回跑了，有了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生意是一个方面。
    这段时间以来，他生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做银票。
    这个时代还没有“银票”这种东西，人们的交易都用现银。携带实在太不方便。
    就连来红雨楼消费，方成还不是得带个跟随抱着银箱在外面等着。
    结束之后，跟随就得把银箱搬进大堂结帐。
    像四万匹丝绸这种大宗生意，方成不用兵勇也得雇佣武馆去广云郡押送银子。
    如果使用银票，这种事情自然就简单多了。
    但冯晓宇想过，在城里开几个铺子卖东西容易，但开票庄经营票据业务，必须得过硬的信誉才行。
    没有信誉担保，没人会相信用银子在票庄里换张叫“银票”的纸，然后拿着“纸”还能把银子换回来。
    毕竟这种事情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方成在讲述着二皇子的事情，冯晓宇不能插嘴。
    等听完了二皇子得病的前因后果，冯晓宇才发现找肖崆来不及了……
    二皇子叫房延庚，是南越国派到西南方梁国的质子。
    南越国和梁国都是小国。
    南越国北有成国，梁国北有巴国。
    不管是成国还是巴国，都是这两个小国的最大威胁。
    为此，两个小国结成同盟，只要任何一方遇到侵犯，另一方必须无条件给予支持，用两国之力，对抗一国，来保证国家安全。
    为了互相取信对方，两国一直以来都互派质子。
    质子每五年有半年的省亲时间。
    房延庚5岁时成为质子，到现在已经10年了。
    他今年回来省亲的同时，顺便完婚，然后带着皇子妃一起再入梁国。
    问题出在回来的路上。
    房延庚有十个从南越国带去的贴身侍卫。按照约定，两国质子回国省亲，对方国家需再派100人的军队沿途护送。
    到了边境之后，再交给本国军队护送回家。
    为了感谢对方国家的军队保护，在离开边境城市兴安郡之前，质子要做一次宴请。
    宴请结束，当地官员邀请房延庆去一个叫“流连阁”的青楼去喝茶、看舞、听曲儿。
    房延庚在异国他乡10年，绝不像在自己国家的皇宫里自在、潇洒，身边美女如云。
    作为一个15岁的青春期少年，加之宴会上又喝了不少酒，哪经得住风尘女子的诱惑、挑逗。
    被一个叫黎月娥的清官人勾的神魂颠倒，答应再回梁国时一定娶她为妻后，黎月娥同意了房延庚的央求。
    临分别时，黎月娥告诉房延庚，三个月后如不回还娶她，就只有9天的时间可活，切记，切记！
    黎月娥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媚笑，房延庚以为是恋他的戏语，根本不以为然。
    等第二天酒醒上路，早就把黎月娥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房延庚回到康京后的两个月之后完婚，然后一头坠入温柔乡，哪还能想起曾经有过一个黎月娥来。
    直到有一天开始心痛。
    众太医一筹莫展，无奈之下只好张榜告示，寻找奇能异士。
    可是几天过去了，榜文没人揭，房延庚却开始痛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