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五皇子

    方成听到之后大喜。
    他知道冯晓宇是个大商人，所以才决定亲自与冯晓宇来谈这笔生意。一方面，他能为皇室创造不少收入，另一方面，他可以多卖少记，中间贪不少银子。
    这些丝绸全都是少府所属的织染署织染出来的。
    具体的生产数量，除了几个管事的以外，没人知道。
    而且织染署的女工，绝大多数都是犯了错误的宫女、被打入冷宫没人过问的妃子、秀女以及罪臣家的女眷。
    只要方成愿意，让她们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其他时间都可以用来做工。
    而且不用支付工钱。
    谁又会关心这些女工的死活呢。
    一般的小打小闹，方成是看不上的。
    但是这么大一批货物，方成不确定冯晓宇有足够的支付能力，所以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冯东家，你看是付现银还是……？”
    “方大人放心，只要谈好了，我会一手交银子，一手收货物。”
    方成放心了。
    尽管说南越国没谁敢欠皇家的银子，问题是如果冯晓宇把货物拿走了，而无力支付银子的话，就算灭了冯晓宇九族，他方成照样会受到牵连。
    方成仔细地注视着冯晓宇的面部表情，希望从冯晓宇的脸上，读出些让他担心的信息。
    见冯晓宇神色淡定，眼神没有丝毫躲闪，方成确信冯晓宇说的是真话，于是问道：“冯东家，你看这个价格……？”
    “方大人，我能否先看看你的货物？”
    “这个好办，我即刻差人带你去看。”
    织染署里的丝绸成品全在少府的库里，而库房却设在内宫，主要是为了皇后和妃子们宫里的太监、宫女领用方便。
    冯晓宇要看丝绸成品，就只能进宫。
    这对于方成来讲不算什么难事。一来冯晓宇有这么大的家业，不会不顾身价性命乱来；二来有太监一路陪着，冯晓宇一旦有什么不敬之举，太监回来自然会向他禀报；三来自从南越国建国到现在，宫里还从来没发生过有外臣欺辱秀女之事。
    至于皇后、妃子们，就算给一千个胆子，外臣们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方成碍于身份，不可能陪着冯晓宇去看货。
    如果让太监从库里拿几匹丝绸出来，他又担心不能取信于冯晓宇。
    库房里的丝绸堆积如山，冯晓宇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这样才能充分表明他与冯晓宇做生意的诚意。
    生意要有诚信，才适合长期交往。
    方成相信，自己的诚意，一定会换来冯晓宇对他同样的信任。
    为了方便在宫中行走，方成让冯晓宇换了一身太监衣服，让一个非常可信的老太监陪着冯晓宇去丝绸库看货。
    方成自己，则在少府署门里等候。
    冯晓宇随着老太监走在宫墙之间的通道上。
    突然从旁边的大门里冲出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这孩子手拿小弓弩，瞄准前面的老太监就是一箭。
    小弓弩本是个儿童玩具，用的不是真箭。但为了能扎在树上，还是把木杆头部削尖了。
    能从宫里跑出来的小男孩，不是皇子就是皇孙。
    这个小孩，正是南越国皇帝房道成的五儿子房延庆。
    老太监不敢躲。
    他硬生生的挨了一箭，立刻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大声痛叫。
    八月底的天气开始凉爽，大多数人外衣里面都穿上了中衣。
    木头尖就算扎穿了中衣，入肉也不会太深。
    老太监肯定会疼，但疼的大叫就有点装了。
    从大门内紧跟出来的两个宫女，赶紧喊到：“五殿下，求求你了，别往人身上射了。”
    房延庆根本不听，又瞄准冯晓宇，扣动了扳机。
    冯晓宇却从容地躲开了。
    房延庆自打出生到现在，见到过的所有太监、宫女都不会违逆他的意思，但也不会和他玩耍（其实是不敢）。
    他刚才在院子里射的几个太监，都和门外的这个老太监一个样子，不管是真疼还是假疼，反正全都倒地不起，“哎哟、哎哟”大叫。
    房延庆看到冯晓宇能躲开，有和他玩耍的意思，立刻来了兴趣。
    他大声说道：“嗨，你来跑，我来追好不好？”
    冯晓宇想要个孩子要不到，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是由衷的喜欢，况且这个五六岁小男孩长得还眉清目秀。
    喜欢归喜欢，可是孩子用弓弩射人这个习惯可不好。
    孩子不懂深浅，大人无人阻止。如果哪天兴趣来了，把玩具弓弩换成了真正的兵器拿来射人，那时候就是草菅人命了。
    现在这个孩子提出了邀请，冯晓宇决定先玩一会儿再说。
    他希望通过玩耍，能让这个孩子改掉用箭射人的毛病。
    房延庆见冯晓宇没有及时回答，立刻举起弓弩又要射。
    冯晓宇赶忙摆摆手，说道：“你先不要射，这个路太窄，我怎么跑啊？”
    房延庆说道：“那就到院子里呗。”
    这个宫院叫如意宫，是怡贵妃的寝宫。一般除了本宫里的太监，只有陛下的随行太监可以进入。
    而冯晓宇却不懂这个规矩，竟然答应道：“好吧，我跑，你来追。”
    倒地的老太监一边“哎哟”痛叫，一边眯起眼睛查看动静。
    他眼睁睁看着冯晓宇和房延庆一前一后跑进了院子而无法拦阻，心中不停的苦叫：“完了，完了，不知方大人从哪里找了这么个雏儿，一点规矩都不懂，一旦惹恼了怡贵妃，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从如意宫跑出来的两位宫女，也均大惊失色。
    两人惊慌失措的撵回院子里打算向怡贵妃告罪，却见站在殿前的怡贵妃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丝毫没有恼怒之意。
    两位宫女于是放下心来，站在院门里，看冯晓宇和房延庆玩耍。
    怡贵妃刚见冯晓宇跑进来，自然一阵惊讶，紧跟着看见房延庆“咯咯咯”的笑着追进来，她立刻明白冯晓宇是在和她的儿子玩呢。
    房延庆本来一早在读书，由于身体不舒服，让乳娘给带了回去。结果乳娘将他带到如意宫，来看望他的生母怡贵妃。
    五六岁的男孩儿，天性好动，只要不是读书、睡觉。一般的小病不会呆坐着不动。
    他需要到处玩才行。
    可是如意宫里的太监却不敢与他打闹。
    万一房延庆不小心摔一跤，太监自己的项上人头弄不好就没了。
    所以他们宁愿挨一箭倒地，都比陪着房延庆玩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