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试枪

    都城的天气比雒京冷了很多，而云香只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夹衣。
    白天走在路上还好，晚上坐着不动，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望着卷曲在门口的云香，冯晓宇摇了摇头，回头从包裹里拿出云香在离开雒京时给他的棉衣，走出来披在云香的身上。
    云香在冯晓宇开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说实在的，坐在地上周身冰冷一片，她可不敢真的睡着了。
    当冯晓宇给他披上棉衣的那一刻，心中顿时温暖一片。
    一整天的憋屈此时全部化成了委屈的泪水，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冯晓宇柔声说道：“云香，你别哭了，我以后不赶你走了。”
    云香止住哭声，抹了一把泪水，抬起手望着冯晓宇问道：“公子，当真？”
    冯晓宇说道：“我以前骗过你吗？”
    云香知道这话不用回答，她把棉衣穿在身上说道：“那我去做早饭了。”
    “外面不是可以吃吗？”
    “我要亲手给公子做顿早饭吃。”
    “好吧，随你。”
    旅店既提供早餐，也提供做早餐的材料。
    云香开心之余，为冯晓宇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就算这样，也没用到一两银子，关键是她想在冯晓宇面前显露一下自己的手艺。
    因为天气寒冷，所以两人吃饭的时候，房门是关上的。
    而此时的院子里，却静静的站着一个人。
    ……
    银月跟着冯晓宇和云香进了城，确认冯晓宇睡下之后，就偷偷的住在东厢房里。
    她在冯晓宇起来之前，又偷偷溜出去吃了点东西，回来之后就守在小院大门外。
    大门外能听到冯晓宇和云香的对话，可是听不清楚。
    于是银月大着胆子跳入院中。
    她现在耳聪目明，动作敏捷，只要冯晓宇和云香稍有动静，她会立刻跳出院子，在院门外消失。
    所以冯晓宇和云香边吃饭边说的话，被她完完整整的听了个明白。
    既然知道了冯晓宇家住镍郡坪山县小石洼村，银月自然不需要继续跟着了。
    昨天匆忙之下，她只带了件中衣和外套，没想到冯晓宇的家比这里还冷，如果就这么跟着，就算她内力深厚，一样会受不了。
    况且她在床上躺了三年半，身体各项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
    她稍微思索一下，决定先回戚枫山庄好好养几个月，把自己养的美美的，那样就算站在冯晓宇的面前，估计冯晓宇的嫌弃也会少些。
    ……
    冯晓宇把小石洼村的情况告诉了云香之后，也用云香的口中，得到一些戚枫山庄的消息。
    庄主其实是前朝的贵人，姓梁。梁贵人深得前朝皇帝华正淳的宠幸。
    在雒京城破之前，华正淳把梁贵人和另外最宠幸的两个妃子提前迁出。如果雒京能保住，她们得到消息后自然能回去；如果城破国亡，几个妃子也能找个安身之地。
    梁贵人娘家就在巴国，所以她选择了回来。
    可是回来后也不敢见娘家人，只是觉得离娘家近点，能时时得到娘家的消息而已。
    梁贵人带了12个宫女8个太监出来，她不敢在都城居住，就在岷山脚下买了民居先安顿下来。
    后来她们回雒京无望，就开始大量置田买地，在半山腰上建起了山庄。
    梁贵人离开雒京后，才发现怀了身孕。
    少庄主取名叫吟月，有对宫廷向往的意思。
    她本该姓华，但庄主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把华吟月改称银月。
    山庄的名字叫戚枫山庄，其实是栖凤的谐音。
    师父覃让本是梁贵人宫里的掌事太监，他身怀武功，在少庄主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传授。因为梁贵人感念前朝皇帝的恩典，一直想为皇帝报仇。
    可是方保国武功高强，侍卫众多，宫里又藏龙卧虎，庄主派了两批人潜入皇宫都以失败告终，后来才想了个办法。
    云香见冯晓宇默默在听，便接着说道：“六师妹是我们中间长的最好看的一个。三年前方保国选美，庄主就派六师妹去了。本打算六师妹得到宠幸后，就让少庄主化装成六师妹的样子，等方保国再次宠幸时，就趁机杀了他。谁想到六师妹还没得到宠幸，方保国就已经死了。”
    冯晓宇不关心云香的六师妹是谁，他只关心银月的事。
    而云香也得到授意，在冯晓宇面前不提曾雪荷的名字。
    云香继续说道：“六师妹进宫之后，庄主催促少庄主加紧练功，谁想到就这时候出了岔子。”
    “我听说武功越高深，练功的时候越需要心静才行。”
    “是啊，可是少庄主却没法心静，因为一旦杀了方保国，她肯定也回不来了。也是就为这个，庄主才一直不让少庄主出嫁。”
    “难怪银月25了还住在娘家。”
    “少庄主其实挺可怜的，当她明白了庄主生下她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后，说话越来越少，而且再没有笑过。”
    “云香，你也是为了这个进宫的吗？”
    “方保国死了，仇是不用报了，可是少庄主却走火入魔。六师妹打听到方保国之所以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全是因为吃了范庸给的丹药，那丹药是用传说中的玉叶仙珠配制的。师父说可以用玉叶仙珠的强大功效来冲开少庄主的穴道，让逆流的血脉回归正途。于是庄主就让六师妹留了下来，让我进宫配合她打听、寻找范庸的下落。”
    早饭吃完了，冯晓宇也大体了解了云香进宫的前因后果。
    二人退了房间，开始启程。
    往北走了五十多里，穿过景江县城，下午日落前进入一片山区。
    冯晓宇在这大半天的时间里，一边赶路一边与云香交流。
    一来觉得云香是真心要跟他回去，二来觉得就这么走一个多月，实在是浪费时间。
    反正云香的态度是做他的贴身丫鬟兼保镖，自己身上的异宝迟早也会被云香知道。
    就算这样，冯晓宇也希望云香能够发誓保守秘密。
    他在官道旁的一条岔路前站定，回头说道：“云香，我准备办点事去，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你能保证绝对不说出去吗？”
    “公子，发誓……”
    冯晓宇一边往前走，一边把手枪的事情告诉了云香。
    他现在需要找个空旷无人之地试枪。
    走了两三里地，看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
    冯晓宇停下来，找了一块大石头，掏出在景江县城买的碳棒，在大石上画了几个圆圈。
    然后边离开大石，边数着步子，在距离大石20米左右的地方站好。
    云香就站在冯晓宇的边上，静静的看着冯晓宇忙活。
    冯晓宇双手持枪，打开保险，瞄准目标，扣下扳机。
    只听“啪”的一声响，就看冯晓宇手中的枪口火光一闪。
    紧跟着大石头那边“蹦”的一声溅出来许多火星来。
    云香跟着冯晓宇走到大石前，只见最外面的圆圈里被打出一个很大的窝，一粒黄色的小弹丸紧紧的镶在那个石窝的中间。
    她用手摸了摸石窝，又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头，心想：“难怪公子说这东西能杀人。”
    冯晓宇本来瞄准的是靶心，结果打到了边上。
    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
    这是一把新枪，而且是用土法制造的。第一枪就能打到这样的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
    最让他感到欣喜的是，现在这把手枪在他手上，感觉就像小时候玩的木头枪一样轻便。
    扣动扳机时，枪的跳动和后坐力对现在的他来讲，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他感觉枪弹出膛的一瞬间，他的右手异常稳定。
    只要多打几枪，有了枪感，他相信他的出枪绝对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果不其然，冯晓宇修正瞄准后，第二枪就直中靶心。
    第三枪、第四枪，枪枪都在靶心上。
    等转轮里的六颗子弹打完，大石头从靶心的位置裂开，变成了五块。
    冯晓宇退出弹壳，擦干净枪管，重新装弹。
    十几米外有一颗碗口粗的树木，冯晓宇想象着树干中间的一个点，不去瞄准，抬手就是一枪。
    树干上翻出的白斑，正是他心里想象的那个地方。
    这一枪打出了冯晓宇的信心。
    他不断变换着射击姿势，一枪一枪的练着，直到第八次装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