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还有机会

    冯晓宇既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也不敢开口向太后索要赏赐，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否则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怕是要白白浪费掉了。
    于是冯晓宇大着胆子对万淑珍深深一揖说道：“启禀太后，奴婢或许有些办法让陛下好好用膳。”
    万淑珍对方启荣的淘气一直无计可施，因为她没有经验，关键是她自己从小到大都是靠别人伺候着过来的。
    身边的宫女、太监更不敢乱出主意，生怕弄巧成拙，丢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待遇。
    冯晓宇却能让小皇帝开开心心的玩了小半个时辰。
    所以冯晓宇开口之后，方淑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太后身边的近侍老太监汪公公立刻说道：“小冯子，太后准了。”
    此时的方启荣正躲在门后面，自己和自己玩捉迷藏呢。
    方启荣身边的近侍老太监带着央求的声音说着：“陛下，您就再吃一口吧。”
    冯晓宇来到方启荣身边，蹲下来问道：“陛下，我还有好玩的物件儿想不想要？”
    方启荣立刻来了兴趣，问道：“什么好玩的物件儿？”
    冯晓宇说道：“但是陛下得用其他东西来换才行。”
    近侍老太监立刻厉声说道：“大胆，竟敢和陛下讲条件。”
    万淑仪扭头望了望站在身旁的汪太监。
    汪太监心领神会，说道：“齐公公，你就让小冯子说吧。”
    齐太监听到之后闪在一旁再不多嘴。
    冯晓宇问道：“陛下愿不愿意交换？”
    方启荣毫不犹豫的说道：“愿意，你想要什么？”
    “陛下既然同意交换，那就需要拉钩。”
    冯晓宇边说边伸出小指头。
    方启荣问道：“拉钩是什么？”
    冯晓宇说道：“拉钩就是说过的话要算数，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陛下是大丈夫吧。”
    小皇帝对冯晓宇把他称作大丈夫非常受用，于是从门后面走出来，学着冯晓宇的样子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头。
    冯晓宇拉住指头边摇边说道：“拉钩上辇，一辈子不能变。”
    不仅方启荣感觉新鲜，连太后和陪着吃饭的宫女太监都觉得冯晓宇太会哄小孩儿了。
    方启荣当然也要学着冯晓宇的样子亲自说一遍。
    然后冯晓宇把小皇帝抱起来放在食案边的席子上，望着跟着一起过来的齐太监问道：“齐公公，陛下平日里能吃多少饭菜？”
    齐太监指着食案上的小碗说道：“差不多这么大一碗饭和一碗菜的样子。”
    冯晓宇让齐太监换了一碗热饭，然后把食案上的菜一样夹了一些凑成一小碗，放在方启荣的面前，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把这些吃完，明日这个时候我就把好玩的物件儿给你。”
    方启荣作为皇帝可谓要啥有啥，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冯晓宇用来交换的是让他吃饭。
    冯晓宇望着小皇帝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小皇帝是想反悔了，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可是大丈夫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
    太后万淑仪及时补充道：“皇儿可是金口玉言，答应了的事情是要作数的。”
    要是换做平日，方启荣一定会发火、耍赖，可是他又想要冯晓宇的玩具，担心说话不作数后，冯晓宇不给他玩具玩。
    到底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对自己的强大权力还没有多少认识。
    方启荣做出一副可怜相，低声问道：“小冯子公公，咱们可不可以换一个？”
    冯晓宇说道：“拉钩上辇，一辈子都不能变，这才只过了一小会儿。”
    方启荣这会儿有些后悔，后悔刚才没有预先问清楚，现在被冯晓宇挤兑的没了后路，只有咬牙把饭菜吃完。
    不过他并不甘心，拿起筷子后对冯晓宇说道：“那你要等我睡着了才能走。”
    这事冯晓宇可不敢轻易答应，于是扭头望向太后万淑珍。见万淑珍笑意盈盈的轻轻点了点头后，冯晓宇对小皇帝说道：“好，成交。”
    方启荣认为自己赚到了，于是开始大口吃饭。
    万淑仪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儿子，此时才抽空用正眼看着冯晓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站在四周的太监、宫女们个个抿嘴只想笑。
    只有站在小皇帝身边的齐太监，躬着身子不住的劝着：“陛下，您慢点吃，别噎着了。”
    这顿饭没用一盏茶的功夫就吃完了。
    饭后，齐太监带领其他近侍太监伺候小皇帝去洗漱，冯晓宇让汪太监派人准备一个木桶箍、一块磨刀石、一截粗铁丝、一截小圆木。
    这些东西并不是稀缺物件儿，派出去的太监很快就把冯晓宇要的东西找了回来。
    天黑之后，小皇帝到了要睡觉的时候。
    按照约定，冯晓宇必须陪着，等小皇帝睡着之后才能离开。
    太上皇方瑜死后，万淑珍就和儿子住在了一起。
    方启荣养成了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都需要他母亲陪着。
    而今天又多了个冯晓宇。
    卧室里摆放着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放着一个案几。
    在小皇帝睡着前，万淑仪就坐在床上或看书简、或批阅奏疏。
    冯晓宇就肃立在床前不远处，等待小皇帝睡着。
    方启荣睡下一会儿，万淑仪听着床上没有了翻身的动静，低声对冯晓宇说道：“小冯子，你下去吧。”
    冯晓宇知道方启荣还没睡着，因为他看到方启荣就算安静了下来，闭着的眼皮依然在不停的微动着。
    可是既然太后开了口，冯晓宇不可能不走，于是深深一揖，说道：“那奴婢告退了。”
    果然不出所料。
    冯晓宇刚转过身抬腿准备离开，就听方启荣说道：“小冯子公公，我还没睡着呢。”
    冯晓宇赶忙说道：“陛下，我不是要走，我是打算把油灯给吹灭，免得晃着陛下。”
    只要确认了冯晓宇没走，方启荣就放心了，于是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万淑仪抿起小嘴给了冯晓宇一个微笑，表示赞扬他的机灵，然后又低头看奏疏。
    冯晓宇一直等到小皇帝呼吸均匀，两个眼皮不再动了，这才走到万淑仪身前，低声告退。
    万淑仪小声问道：“这会儿真睡着了？”
    冯晓宇点点头说道：“是的，太后。”
    万淑仪说道：“那你下去吧。”
    冯晓宇谢过之后，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走到廊檐下，一直守在卧室门外不远处的汪太监跟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恭喜冯公公，贺喜冯公公。”
    冯晓宇忙活半天什么赏赐都没得到，回过头来不解的问道：“汪公公，喜从何来？”
    汪太监说道：“能在卧室里伺候太后和陛下，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冯公公如此年轻，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冯晓宇说道：“多谢汪公公吉言，如若真有那么一天，一定不会忘记汪公公。”
    汪太监说道：“那我就沾了冯公公的光啦，冯公公，他们还在等着你吃饭呢。”
    冯晓宇问道：“你们还没吃饭吗？”
    汪太监说道：“冯公公不来，他们谁都不敢先吃啊。”
    众太监、宫女的晚饭就是太后和小陛下吃剩的饭菜，只要稍微热一热就可以了。
    汪太监带着冯晓宇走入餐厅，里面的众人开始齐声恭贺。
    冯晓宇听吕钦说过宫里的规矩，这种恭贺有的是巴结、有的纯粹是为了讨要银子。他下意识地在袖袋里掏银子，可是里面空空如也，顿时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上个月底发的五两银子工钱，放在乐寿宫的寝室里了，他的荷包还在邬程那里没拿回来呢。
    汪太监不愧是察言观色的老手，否则不可能长期呆在皇太后身边。他悄悄拉了一下冯晓宇的衣襟，把冯晓宇叫到门外，把自己的荷包递给冯晓宇。
    冯晓宇快速打开，发现里面有几十个白花花的银饼子，于是给了太监和宫女每人两个。
    吃过晚饭，汪太监把冯晓宇要的东西拿过来，冯晓宇把剩下的金叶子带荷包一起偷偷还给汪太监，并低声说道：“多谢汪公公，我会还给你的。”
    汪太监点了点头，把荷包接过，说道：“冯公公快回去吧，太后吩咐明日散工后直接来这里就可以了。”
    冯晓宇虽然没得到想要的赏赐，但并不心灰意冷，因为至少还有接近小皇帝的机会。
    德祖妃兴高采烈的去逛御花园，完全是因为有冯晓宇作陪，她满心希望逛完之后冯晓宇能陪她洗澡，给她揉捏，甚至做点别的什么。谁想到却被小皇帝给截了。
    她吊起的胃口落不下来，闷闷不乐的回到殿里，无心做任何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饭后，估摸着冯晓宇该回来了，于是派小月来找冯晓宇。
    小月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在御花园里看到冯晓宇把小皇帝哄的异常开心，相信冯晓宇一定能得到不少赏赐，所以在徐太监口中得知，冯晓宇并未搬走之后，一直在宫门口等着冯晓宇回来。
    她见到冯晓宇之后，第一时间伸出右掌，对冯晓宇说道：“你总算回来了，拿出来吧。”
    冯晓宇问道：“你想要什么？”
    小月说道：“你今儿得了不少赏赐吧，咱们可是说好的。”
    冯晓宇说道：“我只得了一顿晚饭，怎么分给你啊？！”
    小月瞥了冯晓宇一眼，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说道：“莫要哄我，你把陛下伺候的那么高兴，能没有赏赐？”
    “还真没有。这不，不仅没有，还得夜间做事呢？”
    冯晓宇知道，小月没得到德祖妃的吩咐是不敢轻易出来的。如果不是等着分赏赐，说不定小月早就回去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