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人情冷暖

    素娘过来将肖俊茹的布包解下来打开，让肖俊茹把银子放在里面重新包好，然后带着湿润的眼睛说道：“冯兄弟，谢谢你。”
    肖俊茹一家每个月除了能吃饱饭，没有一两银子可用，最多也就能凑到百十个铜板。现在这一把银子，估计够一家人好几年用了。
    冯晓宇说道：“素娘，不必客气。我路途遥远，咱们就此别过吧。”
    肖俊茹抬起双手抹了一把眼角，说道：“冯大哥，你一定要来看我啊。”
    冯晓宇说道：“等我办完事情，一定来。”
    肖俊茹说道：“冯大哥，那你走吧，我们看着你走。”
    “好的，那我先走了。”
    冯晓宇说完转身离开。
    肖俊茹和素娘站在岔路口，一直看不到冯晓宇的身影后，才从另一边往回家走。
    “素娘，你说冯大哥真的还会来看我们吗？”
    肖俊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冯晓宇的话，只好向素娘求证。
    素娘更相信冯晓宇不会再来了，但却不能说出口，免得打击了肖俊茹的期盼，于是说道：“小姐，冯兄弟说会来，那肯定会来。”
    “素娘，我可不可以做一件新衣裳，等冯大哥来了好穿？”
    “好，等咱们下次出门时，我就买布匹给小姐做。”
    冯晓宇辞别了肖俊茹和素娘，迈开大步顺着官道向西南雒京方向行走，天黑之后，他双臂一振冲天而起，不到一个时辰，远远看到前面有一座大城。
    四周城墙围住一个广阔之地，城墙里街、坊分明，排列整齐，每个坊相当于一个小区，“小区”的围墙就像棋盘里的方格。
    冯晓宇判断，这应该是雒京无疑。
    雒京城每到天黑，城门、坊门、集市大门全部关闭，街上除了巡夜人员，再不会有行人。各阶层市民就算想外出，也只能在自己的坊里活动。
    陈老夫人告诉过冯晓宇，她的娘家二舅，住在皇城东边不远的听风街古里坊。
    冯晓宇来到皇城上空，先找到东市鼓楼，然后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下来。
    因为客栈只能开在集市。
    冯晓宇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次日吃过早饭，开始打听听风街的位置。
    他一路走一路问，不知招了多少白眼，走了多少弯路，总算在正午前来到古里坊门口。
    冯晓宇进入坊里，沿着巷子边走边看院子的门楼，走了三条巷子后，看到了“余宅”的门匾。
    这就是陈老夫人二舅家的宅子了。
    宅门是打开的，一个中年门丁懒洋洋的站在大门外，他上下打量一眼冯晓宇，马上吼道：“呔，看什么看，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快走开，免得挨打。”
    狗仗人势的家丁，地位不高脾气不小，而且狗眼看人低。
    冯晓宇不以为忤，笑着问道：“请问这是余老先生的府邸吗？”
    门丁双臂环抱，冷冷的问道：“你找哪个余老先生？”
    冯晓宇说道：“余大成余老先生。”
    “你是他什么人？”
    “我应该喊他二舅祖的。”
    门丁马上堆起笑脸，说道：“原来是老太爷家的亲戚到了，请问小哥从哪里来？可有书信，方便我进去通报一声。”
    “我是从镍郡坪山县来的。”
    冯晓宇掏出陈老夫人写的信，交给门丁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门丁接过信说道：“小哥稍等，我去去就来。”
    好一阵子后，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望着冯晓宇说道：“你就是冯公子吧，我家少爷有请。”
    冯晓宇跟着小厮进了大门来到外院的一个小堂屋。
    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正坐在里面。
    他上下打量一眼冯晓宇，淡淡的说道：“祖上早已不问凡事，在下是他的重孙余振乾。”
    “见过余公子。”
    冯晓宇见礼之后，没得到就坐的邀请，只能站着不动，他从余振乾的态度上已经看出他不受待见。
    看样子陈老夫人远离京城几十年，不互相走动，亲戚间的关系淡漠了不少。
    陈老夫人和她二舅余大成应该是比较亲的。
    但重孙辈的余振乾估计连陈老夫人的面都没见过，而冯晓宇既不是陈老夫人的至亲，又衣着普通，被人怠慢也理所当然。
    若不是有陈老夫人的亲笔书信，冯晓宇估计连这大门都进不去。
    长辈一级的不出面，派个平辈一级的见见对付一下，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冯晓宇的心凉了半截。
    余振乾抖了抖手中的书信说道：“书信家父看过了，家父委托在下给你回个话，表姑爷的法子好是好，但玉剑门没有这个能力，家父到是有个建议，不知冯公子愿不愿意听听？”
    冯晓宇拱手说道：“余公子请讲。”
    余振乾说道：“家父认为，如果修炼本门心法，说不定有治愈的效果，但要练本门心法需要加入本门成为弟子，说不定练个几十年也就自愈了。”
    冯晓宇问道：“那如何才能成为玉剑门弟子？”
    余振乾说道：“要维持本门生存需要一定的收入才行，所以本门在雒京有些生意。想加入本门的弟子，需要从伙计开始做起，如有师傅觉得你有这个资质，自然会收你为徒的。”
    冯晓宇心中暗笑，不管这是推托之词还是真的想让他做伙计，至少两个方面都没有给陈老夫人任何面子。
    但他是来求人家的，不可能就这么拂袖而去，起码的礼貌还是该有的，于是说道：“多谢余公子指点，此事重大，我想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再定。”
    “好吧，等冯公子回家商量好了再来不迟。”
    余振乾轻轻挥了挥拿着书信的手，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冯晓宇知道这是在送客了，于是拱手说道：“告辞。”
    余振乾面无表情的说道：“不送。”
    从余家大门出来，冯晓宇的心情非常失落，两三年念念不忘的雒京之旅，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就算是加入玉剑门做了弟子，也得好几十年才有可能自愈。
    而这也仅仅是有可能。
    万一余振乾说的话根本就不足为信呢？万一辛辛苦苦给玉剑门打几年工，一句“不合适”又被踢开怎么办？
    再说冯晓宇根本等不了几十年，弄不好还没成为玉剑门弟子，就已经病发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