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是不是该叫一声姐夫

    次日，冯晓宇让波芭娅派了马车，把做好的硝石运回去。
    同时，他也打听到了，波芭娅庄园西南方十多里处，有一块大荒滩，那里种不了粮食和水果，所以没人买，属于无主的荒地。
    马上就要试炮了，得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才行。否则火炮一响众人围观，保住秘密的愿望就会成为泡影。
    家里已经收集了不少硫磺，木炭又是现成的，冯晓宇独自在空房里的大桌子上把硝石、硫磺、木炭碾碎，按比例配制好火药，然后去找能够制作弹丸的铸铜作坊。
    他之所以不在蒂图斯那里做，主要是担心有心人把炮筒和炮弹联系在一起。
    他做的火炮尽管是最简单的一种，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个大杀器，就算他把图纸收回来，人家也能记在心里。
    他可不希望别人仿制出来。
    冯晓宇本打算制作铸铜弹丸，但在与作坊主交流时，却发现对方可以制作铅器。
    铅的熔点很低，几乎不会损伤铸模表面，非常容易成型，而且硬度比铸铜软的多，不仅容易把浇注冒口和铸造飞边清理平整，而且不容易损伤炮管。
    冯晓宇把扁铲交给作坊主，签订了制作一万颗铅弹、一批散弹的协议。
    铅弹作为炮弹主要用来打穿船舷；散弹像铁沙子一样，从炮膛出来，会形成一个扇面，用来覆盖伤人。
    几天之后，冯晓宇带着做好的炮弹，带着张义、梁左、孙宏、王守业和张家祥出发了。
    这五个人既有胆量，又有些功夫，在荒野外作业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至少有些自保的能力。
    一行六人背着准备好的帐篷、火炮全套以及干粮，来到这片荒滩。
    在荒滩中心位置，冯晓宇指导张义五人把火炮架在小车上，小车上的调节机构调整到平射稍仰的状态。
    小车后部的倒锄扎在土里。
    冯晓宇在马鞍上的挂包里，取出一包用布包成柱状的火药，从炮口喂进去，用准备好的木推杆将火药推进药室，再取个炮弹用推杆装入，然后用一根细铁棍在点火口上深深扎入，将火药包扎穿，放进一根用细布搓好的捻子。
    冯晓宇把每一个动作都放的很慢，目的是要让身边的几个人把动作和程序都看清楚记下来。
    之后他点燃炭棒，用炭棒点燃药捻子。
    就听惊天动地“轰”的一声响，从炮口喷射出一团剧烈的火焰。
    铅弹“嗖”的一声飞到很远的地方看不见了。
    众人被吓得肝胆俱裂，可冯晓宇却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张义事先问过冯晓宇，走这么远干么，冯晓宇秘而不宣，说到了地头就知道了。
    冯晓宇知道，在见到动静之前，就算他说的天花乱坠，众人都不一定会相信。
    所谓不看广告看“疗效”。
    张义五人完全凭着对冯晓宇的感恩，才听从冯晓宇的号令跟着一起出来。
    等烟雾散去，五个人才回过神来，吃惊地望着冯晓宇，个个心想：“这还了得啊？！”
    杨文义告诉下面所有人，说冯晓宇做了五十个小车，既不像拉货的也不像坐人的，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但是冯晓宇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只管做就是了。
    他们既不是冯晓宇的人，花的也不是他们的银子，冯晓宇愿意折腾那他们就陪着折腾。
    现在，几个人看到了真正的效果，才觉得冯晓宇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竟然能弄出这么个东西来。
    要是这五十个家伙排成一排集体点火，那得闹出多大的动静啊！
    打雷似的声音在旷野里传了很久，空气中弥散着一大股硝烟的味道。
    冯晓宇看到五人脸上的表情，知道他们到现在才算完全信服他了，于是说道：“哥几个，我们往前面找找，看看弹丸打到哪里了。”
    众人排成一排，顺着射击的方向往前走，一直走了三里多才看见着弹的痕迹。
    斜着向前挖了十多米，在一米多深处，找到了铅弹。
    冯晓宇笑着问道：“张义，如果这东西打到船帮上，会不会打出一个窟窿呢？”
    张义最初带着梁左等四人想制服冯晓宇没有成功，对冯晓宇的武功高强深感敬畏，再听说冯晓宇要造船带他们回南越，对冯晓宇充满了感激。
    现在，张义、梁左、孙宏、王守业、张家祥看到冯晓宇能弄出这么厉害的家伙，心里已经把冯晓宇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听到冯晓宇的问话之后，张义恭敬地说道：“回公子，我以为这样的家伙若是一起点火，那海盗船恐怕就再也动不了了。”
    冯晓宇说道：“那就好，这东西叫火炮。有了火炮，我们回去的路上才是安全的。”
    几人纷纷点头，都明白冯晓宇这话所代表的含义。
    他们终于建立起完全信心，知道冯晓宇还真有能力带他们回去，再也不会去做奴隶了。
    “刚才是让你们见识一下火炮的威力，下面我们要进行更多的试验。”
    冯晓宇拿起小车旁的捅杆，捅杆的另一头裹着布条。他将布条沾上水，一方面给炮膛降温，一方面把炮膛里的残渣清理干净，然后装了一个稍小的火药包。
    这次的炮弹射程，差不多有两里。
    冯晓宇决定以后就使用这样的火药包，既能保证远距离击毁敌船，又能延长火炮的使用寿命。
    张义五人每人都按照冯晓宇教给的程序兴致勃勃的开了一炮。
    冯晓宇每次都把火炮调成不同的仰角，把每次仰角的射击距离都记在小车的调节机构上。
    最后的结果，最大射击距离差不多有四里。
    试炮成功，冯晓宇一行回到罗马城。
    张义几人兴高采烈的把火炮的事情讲给杨文义听，杨文义立刻跑到后院来看。
    消息传遍整个院子，37人全部集中在后院里围观。
    张义、梁左、孙宏、王守业、张家祥五人立刻变成了义务解说员，他们兴奋地给大家讲述操作过程和火炮发射后的巨大威力。
    他们坚信，有了火炮这样的武器，他们一定能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
    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对家乡的向往神情。
    露丝蒂娜的海图早几天就画完了，现在只一心一意的和杨婧琳学习语言。
    冯晓宇从后院回到中庭时，露丝蒂娜正在读一篇杨婧琳写的“课文”。
    杨婧琳一边缝制衣服，一边纠正露丝蒂娜的读音。
    露丝蒂娜见冯晓宇的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笑着问道：“晓宇，是不是成功了？”
    冯晓宇点点头说道：“是的，效果非常好。”
    “公子回来啦！”
    杨婧琳站起来对冯晓宇轻轻一福，然后带着询问的眼神望着露丝蒂娜。
    冯晓宇既然带领张义五人去试炮，那火炮在这个院子里就已经不是秘密。
    露丝蒂娜看见杨婧琳的表情后，问道：“雪儿，是不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婧琳轻轻点了点头。
    露丝蒂娜说道：“晓宇，要不陪我们去看看吧。”
    冯晓宇带着露丝蒂娜、杨婧琳来到后院。
    众人立刻让开了通道。
    杨婧琳默默的观看火炮和炮车。
    众人静静的望着他们的小姐。
    露丝蒂娜说道：“雪儿，你想知道什么，不如让晓宇告诉你，这东西是他做的，他肯定比他们更清楚。”
    杨婧琳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姐，那咱们回去吧。”
    冯晓宇拿了纸和笔，画了大船的俯视图，然后把火炮的位置标示出来，对杨婧琳说道：“我们试过了，这火炮最远能打四里。在半里内百发百中。只要一发炮弹，就能打穿海盗的船舷。
    你看咱们船的两侧每侧都有二十五门火炮，只要发射几轮，海盗船差不多就该打沉了。
    咱们船舷两边都有火炮，就算被围住咱也不怕，因为他们根本就靠近不到咱们半里以内。”
    杨婧琳静静地仔细地听着，越听心里越放心，越听心里越踏实。那张精致嫩白的小方脸终于露出了笑意。
    这笑意是冯晓宇和露丝蒂娜从来没见到过的。
    冯晓宇望着杨婧琳，微笑着问道：“你说这么一首船放在海上，是不是任谁都奈何不了咱们。”
    杨婧琳轻声说道：“是。公子。”
    “这样一来，你就该放心了吧，我还真能送你们回去。”
    “是，公子。”
    杨婧琳以前对冯晓宇说话，从来都是微微低头，就算跪求冯晓宇放弃和野人的生死角斗，都是这个姿态。
    今天，她终于抬起头，面带笑容直视冯晓宇。
    冯晓宇见杨婧琳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一对浅浅的酒窝带着迷人的气息，长长睫毛下一对乌黑漂亮的眼珠正笑意盈盈，立刻心花怒放，戏谑之心顿起。
    他不认为前阵子露丝蒂娜和他说的话会成为现实，但眼前却有个非常好的关系，于是笑着说道：“你都称呼好一阵子姐姐了，可是一次还没叫过我呢！”
    露丝蒂娜知道冯晓宇这个“姐夫”完全是无中生有，于是笑着说道：“晓宇，叫什么还不是一样的吗？！”
    杨婧琳却轻轻一福，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夫。”
    冯晓宇心中大畅：“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叫你‘雪儿’呢？”
    “是，姐夫。”
    “雪儿，你看我一路上走的口干舌渴的，是不是帮我倒点水呢？”
    杨婧琳转身就走，不一会端了一碗水过来，脆生说道：“姐夫，请喝水！”
    露丝蒂娜对冯晓宇笑骂一句：“快走吧你，别折腾雪儿了！”
    冯晓宇把水喝完，笑呵呵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