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那顿酒真是白喝了

    天终于黑了下来。
    两人匆匆喝了三杯酒，便欢欢喜喜奔向了卧室。
    再次赤诚相拥，彼此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后，二人才发现，上回的那顿酒真是白喝了。
    ……
    《过路人庄》有一句叫：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冯晓宇当下就在努美丽娅的庄门前：
    白玉做就的门楼上散落着稀稀疏疏的红瓦，门楼的下面，是两扇厚实圆润的大门。
    而大门内，还镶套着两扇形似柳叶的小门。
    冯晓宇推门而入，却被门内的一扇轻薄屏风挡住了去路。
    屏风的里面似乎下着小雨，走向庄里的小路，有些湿滑、有些泥泞。
    冯晓宇停在屏风前，本打算等待努美丽娅相迎，没想到泥泞到了脚下，让他立足不稳。
    他一头冲破屏风，冲到了泥泞深处……
    天亮了。
    努美丽娅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勤奋，无比慵懒的曲在冯晓宇的怀里，一动都不想动。
    曾经极力想回忆起酒醉那次的体会，现在才发现，两人一晚上却什么都没有做。
    她见冯晓宇醒着，便把头枕着冯晓宇的肩上，吃吃的笑。
    笑了一阵，又低声说道：“晓宇，你在我这里住的事，可不可以不告诉露丝蒂娜和波芭娅？”
    “为什么？”
    “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嘛。”
    “好的，我知道了。”
    ……
    吃过早饭，冯晓宇走在去波芭娅庄园的路上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昨天晚上竟然没有犯病。
    在庄园里学习了一天，参加完艾德利亚斯举办的聚会，在首饰店买了一对金镯子、两对银镯子，回家交给露丝蒂娜。
    露丝蒂娜来到中庭，她把珠儿、玉儿叫到身前，拿出两对银镯子，微笑着说道：“这两对镯子送给你们吧。”
    珠儿、玉儿不敢去接，齐齐的望向杨婧琳。
    杨婧琳怔了一怔，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说道：“夫人给的赏赐，你们就收下吧。”
    得到小姐的许可，两个丫鬟齐齐跪下，喜滋滋的说道：“谢夫人赏。”
    “不用多礼，你们都起来吧。”
    珠儿、玉儿站起来又对露丝蒂娜做个万福，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露丝蒂娜拿出那对金镯子递给杨婧琳，微笑着说道：“婧琳，这是给你的。”
    杨婧琳慌忙站起来做个万福，轻声说道：“公子和夫人对小女恩重如山，小女都来不及做半点补报，夫人现在又送如此厚礼，让小女如何承受的起。”
    露丝蒂娜站起来，亲自把镯子戴在杨婧琳洁白的手腕上，说道：“还记得那天你说的话吗，要把我当成亲姐姐看待？”
    杨婧琳说道：“小女一辈子都不敢忘记。”
    露丝蒂娜笑着说道：“可是你一声都没叫过我呢。”
    杨婧琳低声说道：“小女不敢高攀。”
    露丝蒂娜“佯怒”问道：“是不是反悔了？”
    杨婧琳马上站起来，在露丝蒂娜身前跪下，脆生说道：“姐姐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露丝蒂娜赶紧托住杨婧琳双臂，笑着说道：“叫声姐就可以了，你行这么大的礼，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是好。快起来，快起来。”
    重新坐下之后，杨婧琳从心里把露丝蒂娜当做了自己的姐姐。
    她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笑脸，对露丝蒂娜说道：“姐，我小名叫雪儿，你以后叫我雪儿就是了。”
    “好，雪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露丝蒂娜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话有个严重的漏洞。
    杨婧琳当时要把她当“亲姐姐”看待，是有个前提条件的，那就是冯晓宇输了与野人的生死角斗。
    现在冯晓宇活蹦乱跳的在她们旁边做翻译，“姐姐”这个词就多了一层含义。
    在露丝蒂娜看来，姐妹相称要亲热的多。可是在杨婧琳看来，露丝蒂娜有些想把她接入冯晓宇家门的意思。
    露丝蒂娜见杨婧琳低头不语，只顾玩捏衣角，便带着抱歉的口吻，说道：“雪儿，你别介意，我不大懂东方的规矩，就当我没说好不好？”
    杨婧琳不明白露丝蒂娜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至少说明她这个姐姐对冯晓宇娶其他女人不排斥。
    她点头吧，不能！拒绝吧，不忍！于是鼓足勇气，抬头望着露丝蒂娜，说道：“姐，雪儿有苦衷，万望姐能理解。”
    露丝蒂娜微笑着说道：“没关系，姐能理解，只能说姐没这个福气。”
    “姐，雪儿自被海盗掳掠那天，就和杨掌柜他们发下重誓：此生但凡还有生机，一定要报此大仇。雪儿此生会为恩人当牛做马侍奉左右。杨掌柜他们也会奉恩人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姐，如若还有来生，雪儿定会与姐日夜相伴。定会报答公子的搭救之恩。”
    杨婧琳说完，早已涨的满脸通红。
    冯晓宇却给听乐了，他觉得杨婧琳虽然面对着露丝蒂娜，却是说给他听的。他相信杨婧琳所谓的“当牛做马”只是一个虚话，因为这种事情杨婧琳根本就做不了主。
    否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就成了摆设？
    但杨文义和张义这些人就不一样了。
    如果能把这些人招在手下，那就意味着，露丝蒂娜既不会白白的培训这些人操作帆船，火炮的秘密也不会轻易传出去。
    露丝蒂娜听不大懂杨婧琳的长篇大论，扭头望向冯晓宇。
    冯晓宇没按杨婧琳的原话翻译，只是告诉露丝蒂娜，杨婧琳她们有个心愿未了，一旦报了大仇，就可以安心的在一起了。
    露丝蒂娜拉起杨婧琳的手，笑着说道：“这个没关系呀，咱们回去的路上，姐让晓宇寻机为你们报仇就是了。”
    自从那天冯晓宇把火炮的图纸拿给她看，她就知道回去的路上再不会害怕海盗。
    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任何武器可以与火炮抗衡。
    而杨婧琳却没有这样的自信。
    尽管知道冯晓宇在做回去的准备，但能不能真的再次踏上南越国的土地，还是个未知数。
    但她既不能拂了露丝蒂娜的美意，又不能说出来打击冯晓宇回去的热情，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冯晓宇回到书房，望着露丝蒂娜问道：“怎么把这事儿给想起来了？”
    露丝蒂娜说道：“省的你老想打主意，当了姐夫就没机会了吧？”
    “我啥时候打过主意了。”
    “敢说你没有，动不动就往人家身上瞟。”
    “嗨。爱美之心人皆有好不好。我倒是想对某人打主意呢！”
    “去，不准乱想。”
    露丝蒂娜扬起笑脸，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觉得雪儿聪明伶俐，而且对生意很感兴趣，以后应该是个好帮手。”
    “哦，原来是讹我来着。你怎么就知道聪明伶俐，又对生意感兴趣呢？”
    “简单的一句两句我现在可以听的懂啊！”
    “露丝蒂娜，你恐怕想错了。我不知道南越国怎么样，在成国，女人一旦出嫁，就基本上在家相夫教子，难得出门了。”
    如果杨婧琳嫁给了别人，别说要给露丝蒂娜当帮手，就算平时想见一面都不容易。
    “那……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自有主意。”
    露丝蒂娜自从告诉冯晓宇要把自己摘出来后，觉得这几天心平气和，面对冯晓宇时，再没有往日的那种纠结。
    既然只把冯晓宇当做生意伙伴，那冯晓宇再娶谁就和她无关了。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一个月，蒂图斯的火炮样品已经做好了。
    冯晓宇拿起火炮仔细查看：
    火炮口径40毫米，外径80毫米，长度900毫米，前细后粗，到了尾端就成了100毫米。
    炮身前段有炮耳，可以架在小车的凹槽里，小车后部有调整火炮射角的机构。
    火炮的外表面打磨的光滑平整，外观尺寸完全能达到图纸的要求。
    蒂图斯制铁厂的铸铜水平还算可以，炮身上基本没有砂眼和气孔。
    可是火炮口太细，没有人能把手伸进去检验内壁是否光滑，也没办法用眼睛检查炮管里面的真实尺寸。
    不过冯晓宇不担心这些，因为他可以研磨。
    这个研磨工序他绝对不愿意让蒂图斯的人看到。
    他要回去自己做。
    冯晓宇早就想好了，做这样的火炮是水陆两用的。
    身边没有人手，太重的火炮人少了根本就搬不动。
    况且他的火炮不是用来攻城的，只要能把海盗船的船舷击穿就行。
    这样设计下来，火炮的重量不到一百斤。只要是一个壮劳力，隐蔽行军的时候都能背的动。
    如果不用隐蔽，可以直接把火炮装在小车上推着走。
    在陆地上如果遇到敌人，那就把火炮装上散弹。估计一门火炮至少抵得上一个二十人队的战斗力。
    蒂图斯见冯晓宇看完之后并没摇头，估计冯晓宇比较满意，于是问道：“是不是可以接着往下制作了？”
    冯晓宇说道：“先等两天，两天后我给你准信。”
    “那好，既然两天后你要过来，我就通知一些朋友来聚会。”
    “好吧。”
    冯晓宇答应之后，让蒂图斯派人派车和他一起把火炮样品送回家。
    炮膛内表面基本上是原始铸造状态，蒂图斯没有能力处理里面的铸造毛刺。
    冯晓宇不想让蒂图斯知道，他真正在乎的是炮膛质量，如果里面有大的砂眼、气孔、裂纹或者缺肉等缺陷，这个火炮基本上属于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