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战争结束了,结局很意外

    冯晓宇和上官玉春吃完晚饭，正准备坐下来学习时，值守亲兵来报，说上官文雄请少将军去一趟，有要事相告。
    半个时辰后，上官玉春阴沉着脸回来，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冯晓宇递过茶杯，陪着小心问道：“兄长，发生什么事情了？”
    上官玉春喝了一口，将茶杯重重的顿在案几上，长叹一声说道：“唉，晓宇，战争结局不幸被你言中了。”
    “我言中什么了？”
    之前冯晓宇和上官文雄在酒桌上谈过的事情，过了这么久早就忘了，毕竟他既不是主将也不是参谋，怎么可能去操别人的心，所以才有此一问。
    上官玉春说道：“战争结束了。”
    “好事啊。”
    “可是我们被出卖了。”
    “啊！被谁出卖了？”
    “被朝廷出卖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雒京传来消息，说朝廷割地求和，将东平关外的镍郡、泰郡、阊郡等五个郡全部割让给了曹国，换取曹国对巴国出兵。”
    “那就是说，镍郡要解围了？”
    “是。但我们要北上。”
    事情的结果的确像冯晓宇估计的那样，曹国围困镍郡只是手段，而真正的目的，却是要上官文雄。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成国朝中重臣并不全是糊涂蛋，他们宁愿舍弃东平关外的五个郡，都不希望上官文雄被曹国拥有。
    以上官文雄的文韬武略，一旦带领曹军拿下东平关，打开成国的东北门户，必将长驱直入。
    而成国，将再无回天之力。
    所以，最终同意只将上官文雄借给曹国六年。
    冯晓宇不禁问道：“那我们北上做什么？”
    上官玉春说道：“北上去抗击东胡人。”
    冯晓宇觉得，这完全是一种才出狼窝又进虎口的状态，所以，尽管心中还有诸多疑问，也懒得再问了。
    上官玉春见冯晓宇不问原因，便接着说道：“晓宇，我们是提前得到的消息，离圣旨到来还有好几天。你离家不远，我已帮你向上官将军请过假了，你回去看看家人吧。”
    “多谢兄长成全。”
    ……
    次日，围城军队拔营退兵，城内不明就里的军民奔走相告，以为战争就这样结束了。
    午后，镍郡四方城门陆续打开，可以自由出入。
    冯晓宇本打算穿着便服骑马回去。
    上官玉春建议，说镍郡刚刚解围，万一路上遇到流寇，射出冷箭，那就得不偿失了。
    冯晓宇想想也对，于是骑上战马，穿上盔甲，带着青龙枪，全副武装告别了上官玉春，回到阔别近半年的小石洼村。
    兰小梅听说冯晓宇回来了，慌不迭地放下针线，兴高采烈的跑到门口迎接。
    冯晓宇把马缰交给孙伯，与兰小梅一同走进院子，把青龙枪立在院墙边上。
    刘顺和吴秀云分别出来，与冯晓宇打完招呼后离开。
    冯晓宇环视一眼自家的院子，扬起笑脸问道：“小梅，家里这段时间都还好吗？”
    兰小梅说道：“一切都好，与你在家时一个样子。可是晓宇哥，你本来是要去雒京治病的，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冯晓宇说道：“那天我离开后，半路上被招兵的军士看到了，我是被逼从军的。县署里的官吏说要通知家里人的，怎么，他们没来告诉你吗？”
    兰小梅摇摇头说道：“没有。”
    冯晓宇说道：“这些官老爷，一个都靠不住，说好的要来告知你的。”
    兰小梅说道：“管他的，晓宇哥，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冯晓宇觉得也是，既然自己回来了，县署的官吏来不来告诉兰小梅已经不重要了。
    话说回来，如果自己命丧战场，就算他们来告诉了兰小梅，又有什么用呢。
    两人边说边走进后堂，冯晓宇解开系皮甲的带子，把皮甲脱下来。
    兰小梅伸手接住，问道：“晓宇哥，这东西又厚又硬，穿着不舒服吧？”
    冯晓宇说道：“这个东西有大用处，战场上可以阻挡敌人的刀剑。”
    兰小梅“哦”了一声，把皮甲卷起来抱在怀里，说道：“你都回来了，暂时也用不少了，我先把它收起来吧。”
    “就放这里吧，我只是请了几天假。”
    兰小梅白开心了半天，以为冯晓宇回来之后再不走了，要走也是去雒京治病。
    所以听冯晓宇说完，神情瞬间暗淡下来，带着哭声问道：“晓宇哥，那啥时候才能再回来啊？”
    啥时候能再回来，冯晓宇也不清楚。
    虽说曹国借用上官文雄六年，但六年到期之后，如果曹国不放上官文雄归国，成国又能把曹国怎样？！
    如果成国真有国力，镍郡的这场大战，也不会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看到兰小梅无比失望的神情，冯晓宇不敢说自己不知道，只好说道：“少则一两年，多则两三年，我肯定会回来的。”
    兰小梅一把抓住冯晓宇的双臂，带着哭声说道：“晓宇哥，咱不去当这个亲兵了好不好？咱们不去从军了好不好？”
    冯晓宇把兰小梅扶在炕沿边坐下，说道：“小梅，我也不想去，可是没办法。如果不去的话，就会被当逃兵处理，那样所有与我有关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听这意思，什么时候能回来，根本就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是不是？”
    “等战胜了东胡人，我们就可以回来了。”
    “如果输了呢？”
    “小梅，你放心，我们不会输的，我们肯定能凯旋而归。”
    其实冯晓宇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多少底气，他完全是在安慰兰小梅。
    而兰小梅自然从冯晓宇的语气中，听出了其中的蹊跷。
    她突然平静下来，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了，晓宇哥，我会等你回来。”
    冯晓宇望着兰小梅失望的表情，突然想到一句诗：“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那时候大家一起感慨当时的社会制度，而现在，这种情况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雒京治病尚有归期，而此次北上，什么时候能回来，估计连上官文雄都不清楚。
    冯晓宇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他本来对成国就没有什么归属感，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又变成了曹国的百姓。
    不管替谁去打仗，对于现在的冯晓宇来讲，都没有任何荣誉感可言，更别说，他还是被逼从军。
    他绝不会守在军中等死，一定会择机离开，可是一旦发现被抓，家里的兰小梅必死无疑。
    他不能为了自己的活，而害死了兰小梅，于是说道：“小梅，虽说我知道能赢，但我却不能长久待下去，我得想办法离开军中去雒京治病。可是一旦逃跑被抓，连你也一起连累了。”
    “晓宇哥，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呀！小梅，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如果三年后我还没回来，你就不用等我了。”
    在冯晓宇看来，如果三年的时间，都找不到脱离的机会，那他估计也用不着再找了。
    兰小梅却会错了意。
    她轻声问道：“晓宇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
    “因为你在哄我。”
    “我啥时候哄你了？”
    “你上次走的时候。”
    “我哄你啥了？”
    “你说我二十岁的时候会有孩子。”
    “对啊，怎么啦？”
    “那就是哄我，你都不和我在一个被窝里睡，怎么会有孩子？”
    “你听谁说的？”
    “三嫂子说的。三嫂子见我快一年了都没有动静，然后告诉我的。”
    “三嫂子还说什么了？”
    “她就说两个人要睡在一个被窝里才行。”
    “那她为什么也没孩子呢？”
    “她说她男人有病。”
    吴秀云告诉了兰小梅关于生孩子的基本常识，但如何操作，她实在说不出口。在她看来，只要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其他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冯晓宇既不能再做解释，更不能和兰小梅睡在一个被窝里。如果三年内能够活着回来，而又不会被发现的话，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兰小梅有了这个心思后，再没多问过冯晓宇一句。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一起呆了四天。
    第五天早上，兰小梅一直把冯晓宇送至吴庄和柳庄村西，快到荒滩路上才停下来。等冯晓宇跨上战马远远离去，兰小梅终于不用再克制自己。
    她双腿发软，缓缓坐在路边上，双手把脸捂住，开始放声痛哭。哭了好一阵子，才站起来把眼里擦干，缓缓往回家走。
    毕竟她的生活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