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忍不下也得忍

    “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冯晓宇不想与关喜妹多费口舌，况且栗笑笑还在书房里等着呢。他朝关喜妹摆了摆手，站起来朝前堂走去。
    栗笑笑把后堂里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但她既不评价，更不能问询，完全遵照该有的礼数，等冯晓宇把火盆搬来，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等冯晓宇谈论军号的事情。
    冯晓宇既不懂乐谱，更把握不好音准，但他知道“哆、瑞、咪、发、索、拉、西”，就是一到七的阿拉伯数字，上面点一个点表示高八度，下面点一个点表示低八度。
    军号声种类很多，包括勤务号、联络号、行动号以及战斗号等等，加起来有一百多个。
    冯晓宇先把数字和能想起来的号谱名称写在纸上，然后让栗笑笑根据不同的号谱类型谱曲，或昂扬、或高亢、或振奋人心。
    栗笑笑望着密密麻麻的号谱名称，心中却犯了难，她为了一首《水调歌头》谱曲，花了十多天的时间才算完全满意，而且还是在有词的条件下。现在冯晓宇只给了几十个名字，她担心就算不吃、不喝，晚上不睡，估计两年都不一定能弄得完。
    但好不容易能帮上冯晓宇了，栗笑笑绝对不会打退堂鼓，只是不清楚冯晓宇什么时候要，于是问道：“公子，这个东西急不急？”
    “不急，两三个月弄完也行。”
    冯晓宇抬眼望着栗笑笑，又看到了栗笑笑脸上沾的炉灰，然后站起来，接着说道：“你稍等一下。”
    未等栗笑笑把号谱的名称全部读完，只见冯晓宇端了一盆热水回来，把水盆里的手帕拧了个半干，递给栗笑笑，说道：“你先擦把脸吧。”
    栗笑笑不由的在脸上摸了一把，等看到粘在手上的炉灰后，赶忙说道：“公子，这个使不得！”
    冯晓宇笑着说道：“你能帮我洗头，我就不能帮你端盆热水吗！”
    “多谢公子！”
    栗笑笑顿时双眼湿润，赶忙接过手帕，先把双眼捂住，然后把眼泪和炉灰一起擦干。
    冯晓宇头一次见栗笑笑洗脸，同时也明白了，栗笑笑的这张俏脸不施粉黛，是真正的天生丽质。
    洗脸梳头按说是女子的个人隐私，一般从不让丈夫以外的男子见识。冯晓宇对这些不怎么讲究，而栗笑笑又愿意与冯晓宇亲近，自然也就不再避嫌。
    既然擦了头一次，第二次也就无所谓了。只是栗笑笑不能再让冯晓宇帮忙，她把手帕在水盆里搓好、拧干，又擦了一把脸，露出粉嫩白皙的脸蛋，朝冯晓宇甜甜的笑着，说道：“公子稍等，我把水倒了就来。”
    冯晓宇有心想夸栗笑笑两句，最终还是忍住了，他觉得栗笑笑心中有人，就算再不讲究，也不能给栗笑笑造成戏弄的印象，就像与徐可欣的关系一样，亲近归亲近，却不能太过放肆。
    栗笑笑重新坐在冯晓宇的旁边，想起冯晓宇的要求，觉得两三个月的时间肯定无法完成，只好带着无奈的口气说道：“公子，笑笑才疏学浅，就怕有负公子。”
    “没关系，慢慢来，你做好十个，我就先拿十个练着。”
    “公子，奉常宋大人的三孙女月瑛小姐多才博学、精通音律，可否请她帮帮忙呢？”
    “笑笑，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小姐？”
    “公子，你忘了，咱们女子商铺不是有个沙龙吗？”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好吧，你就当成一个话题，在沙龙里大家集思广益最好。”
    人多力量大，冯晓宇相信，这些号谱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肯定能全部完成。
    栗笑笑得到了冯晓宇的同意，又开心起来，问道：“公子，就不知这些号谱要多长才合适？”
    “越短越好，太长了不容易记住，比如这个就寝号吧，‘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就可以了。”
    “还有这个‘冲锋号’呢？”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让人听到之后，会感觉热血翻涌……”
    “公子，我以为要多少个节呢，原来这样子啊。”
    栗笑笑听到之后，心情顿时放松，不由笑了起来。
    冯晓宇笑着问道：“是不是两三个月就能弄好？”
    “嗯。公子，热水应该好了，我帮你洗头发吧。”
    栗笑笑深表同意，觉得几个懂音律的女子一起讨论，就算不单独熬夜，两个月以内也能完成，于是放下不提，准备伺候冯晓宇洗漱。
    冯晓宇上次决定不再让栗笑笑帮他洗衣、洗头，但又不好明说，只好找了个借口，说道：“夜深了，天又太冷，头发干得慢，就不洗了吧。”
    “明天再洗也行。公子，那我过去了。”
    冯晓宇的力气比栗笑笑大得多，加水、倒水的事情用不着栗笑笑，再说不管栗笑笑心里怎么想，都不可能伺候冯晓宇洗澡。
    大院里的人们，经过一番折腾后，绝大多数人重新进入梦乡，而荣盛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匆匆忙忙来到摄政王府，找到了王府的总管侯进生。
    侯进生听完荣盛的一番解释后，说道：“荣校尉，王爷的意思是先稳住此人。再说连太后都对付不了，若没有十足把握，决不能轻易动手。”
    “侯总管，那末将和手下四十多个人就这么离开了吗？”
    “荣校尉，先忍一时之气吧，不要坏了王爷的大事。”
    “这口气末将忍不下，况且还有两千多个将士的性命……”
    “忍不下也得忍，王爷自有主张，到时候会旧账新账一起算。”
    侯进生很清楚，卢禹现在还顾不上冯晓宇这边。再说朝中已经有些议论，说太后万淑仪死的不明不白。
    所谓人言可畏，朝中各种势力盘根错节，重臣中有的家人在禁军任职，也有的家人外放出任郡守或郡尉。卢禹的主要任务是安抚朝臣，稳定朝政，以循序渐进的办法，慢慢把重臣变成自己的人，然后等待合适的时机。
    侯进生交给荣盛的任务，是以护院的名义，配合关喜妹了解冯府的动向，包括宅邸里有些什么样的人，在与哪些人交往，更主要的是，希望获得冯晓宇手中利器的相关信息。
    荣盛不仅一无所获，而且发现冯府里连个像样的家丁都没有，如果不是昨夜冯晓宇赤手空拳，击倒了他的四十个禁军士兵，他甚至都不相信冯晓宇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在大军围剿面前，个人武功再强，都改变不了失败的结局。荣盛估计，卢禹是忌惮或者是垂涎冯晓宇手中的利器。
    冯晓宇的易安侯宅第里没有一枪一炮，荣盛自然什么都找不到，他本以为卢禹只是把冯晓宇看住就可以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要下杀手。如果荣盛昨夜没有受气，今天就不会从侯进生的口中，得到卢禹的真实想法。
    荣盛相信，如果能把冯晓宇擒住或者击杀，必然是大功一件，于是望着侯进生问道：“侯总管，末将倒是有个主意，只要将那贼擒住，是杀是刮，可以任由王爷处置。”
    “荣校尉有所不知，此人不仅武功极高，还能飞檐走壁，甚至还有在地下挖洞的本事，若是一击不中……”
    “侯总管，末将的二伯父精通机关之术。”
    “当真？”
    “千真万确。”
    “王府正在修建，说不定真能用得上，你跟我来。”
    卢禹居住的卫尉府与摄政王的身份不符，现在正修建新的王府，侯进生认为，借修建王府的名义，再做点其他事情，绝对能掩盖真实目的，否则在卫尉府大动土木，极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荣盛跟随侯进生来到卢禹的面前，把对侯进生说的，又向卢禹说了一遍。
    侯进生等荣盛说完之后，问道：“王爷觉得如何？”
    “先请来问问，看看能做成什么样的机关，再定夺不迟。”
    卢禹首先需要确信，荣盛二伯父所提出的方案，能确保万无一失，他才会下决心具体实施。一旦打草惊蛇，不是招来冯晓宇的报复，就是冯晓宇感觉到危险之后离开雒京。
    冯晓宇一旦离开了雒京，想得到冯晓宇手中的利器，就怕再没有机会了。
    这两种情形，卢禹都不愿看到。在他看来，冯晓宇既然要扩大营业规模，就没有要离开雒京的意思。
    如果能擒住冯晓宇，那是最好，如果没有绝对把握，那就先安抚着，既然冯晓宇不打算离开，他就有时间等待。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借小皇帝方启荣之手，把权力稳固下来，一旦完全控制了朝廷，他的很多想法才能够一一实施。
    侯进生明白，匠人还没见到，就让王爷先下决心改变王府建设布局，实在有些为时过早。
    他请示卢禹的本意，无非就是确认卢禹的态度，既然卢禹同意，他就准备着手去办，但对荣盛的去留，还需要征求卢禹的意见，于是问道：“王爷，那易安侯那边……？”
    “不去也罢。如若有什么重要信息，关喜妹自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