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群龙无首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鸣金收兵’？”
    “不知道。”
    “就是打仗的时候……”
    “你总算没有亲自去冲锋陷阵。”
    卢迪娜推门进来，听冯晓宇提起打仗，忍不住接了一句。
    冯晓宇宣布了奖赏的决定，海东县却支付不起，梁左随冯晓宇一起回来拿银票的同时，自然也会提到大胜的消息。
    兰小梅和卢迪娜都知道冯晓宇回来了，只是因为有事在身，没跟着冯晓宇一起回家。
    冯晓宇摇头晃脑的说道：“军中主将，主要用筹帷幄，怎么能做那些小事呢？！”
    “晓宇哥，如果每次打仗，咱们都支一万两银子，就怕没几次就用完了。”
    家里大量使用银子的时候，一般都是李勇记账、卢迪娜批示，最后由兰小梅负责支出。
    两女知道冯晓宇这几年就没消停过，以前也担心、也后怕，自从冯晓宇那次被水差点淹死之后，两人只要不觉得心慌，就不怎么担心冯晓宇的安全。
    提起这次战斗，兰小梅的注意力离开图纸，与冯晓宇开起了玩笑。
    以前每战斗一次，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收获，可是这次却一点回报都没有。
    吃完晚饭，洗完澡，冯晓宇照例来到卢迪娜的房间。
    卢迪娜往床里挪了挪，给冯晓宇留出坐的位置。
    她下午看到了书桌上的图纸，只是没来记得问，而是听冯晓宇讲述海东县发生的事情。
    两人临睡前的交流，总是需要些话题，所以等冯晓宇坐下之后，卢迪娜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下午画什么呢？”
    “就是这么个东西。”
    冯晓宇下午比划给兰小梅看，兰小梅立刻羞红满面，他想看看卢迪娜会是个什么反应。
    卢迪娜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微微蹙着眉头问道：“是什么嘛？”
    “用来吹的东西。”
    到底是未经世事，冯晓宇只好进一步解释。
    卢迪娜似乎明白了，心说“这事还需要工具吗”？但这话决不能在她的口中说出，又见冯晓宇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副在调戏人的样子，于是拍了一下冯晓宇的后背，笑骂道：“讨厌你，一句正经话都没有！”
    “我说的都是正经话呀！”
    “哪里正经了嘛？”
    “军号不拿来吹，难不成拿来弹吗？”
    冯晓宇成功的将卢迪娜的思维带离了正常轨道，马上又做出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卢迪娜记得军号的形状，也知道使用的时候就是冯晓宇做的那个动作。她害臊之下，一把抓起被子把头埋住。
    冯晓宇拽了两拽没拽开，伸手从被子侧面掏了进去，自然掏住了一个柔软物件儿。
    卢迪娜放开被子，抓起冯晓宇的手就咬了一口，然后红着脸说道：“你故意的，真讨厌。”
    “是你自己在往歪处想。”
    “还不是你带歪的？！”
    “其实不算歪，主要是太高。”
    冯晓宇不仅不承认，同时还在偷换概念。
    卢迪娜直接推了冯晓宇一把，说道：“不想理你了，你快走吧。”
    “好吧好吧，咱说正经的。”
    冯晓宇认输的同时，赶快拿起被子，帮卢迪娜盖严实。
    卢迪娜露出满意的笑靥，重新往里挪了挪，问道：“咋想起要做这么个东西了？”
    “下次再有人冒失往前冲的时候，我就吹号收兵。”
    冯晓宇说话的同时，自然想到了鱼扶，下次碰到同样的情形，不管战果怎样，一定严惩不贷。
    卢迪娜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会吹吗？”
    可是说完之后，联想起刚才冯晓宇的动作，自己又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赶忙翻过身，又用被子把头埋住。
    冯晓宇自然又伸手去掏。
    卢迪娜马上把冯晓宇的手摁住，把头露出来说道：“不闹了，不闹了，说正经的，说正经的。”
    “这次不能怪我吧。”
    冯晓宇说话的同时，手却没有闲着。
    卢迪娜本想说“好吧，不怪你”，却发现冯晓宇的手不仅没抽回去，而且还极不老实，于是拍了一巴掌说道：“手拿开，好好说话。”
    “好吧，好吧，好好说话。”
    冯晓宇嘿嘿的笑了几声，重新坐好之后说道：“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应该会有办法的。”
    他虽说是军迷，却从来没吹过军号，不仅没吹过，甚至连调子都记不大清楚了，不过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玩闹一阵，卢迪娜心满意足，向冯晓宇的身体靠了靠，侧过身，把头枕在曲起的手臂上，表情可爱、满目含笑，说道：“那你画的也不像啊。”
    “那只是个材料的形状。到时候让蒙掌柜卷起来就可以了。”
    冯晓宇的记忆中，只有军号的形状、大小和结构，但具体尺寸却没测量过。好在手上既有材料，又有人手和装备，完全可以凭借记忆来试制。
    而且失败了可以重来，除了人工，浪费不了多少材料。
    蒙奇对冯晓宇要做的东西充满兴趣，他亲自操刀，按照冯晓宇的口述和图样，用两天的时间锻制出两张一两毫米厚的铜皮，然后卷焊出号管和喇叭口。
    至于号嘴，完全可以用铸造的方式来完成。
    号管、喇叭口试制了五天，号嘴做了几十个，冯晓宇一个个的试完，确定了自己想要的声音。
    同时，海东县传来了新的消息。
    济辰部落村寨里的那对母女，尽管没有听从冯晓宇的劝告，却留了心。
    青年女子的两位哥哥制作完木排，被押送回到村寨，听妹妹说起后，找了个机会，告诉了村寨里一个叫童海的老人。
    童海识字，在被压迫的人群中有些威望，他觉得如果冯晓宇真的能赢，他们完全有获得自由的可能。
    济辰部落的人既想要更多的奴隶，又担心奴隶反抗，所以日常就用绳索束缚奴隶的手脚，但要驱使奴隶去劳动，就必须让奴隶的手脚有一定的活动余地。
    童海等了两天，没见济辰部落的青壮男女胜利回归，次日一早，就用手中的绳索勒死了院中的女奴隶主，一场奴隶**就此展开。
    村寨与村寨的距离，近的四五里，远的七八里。童海的举动就如地震波一样，迅速向周围扩散，不到三天的时间，济辰部落的所有村寨全部被重获自由的人们占领。
    但接下来，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
    冯晓宇来到海东县时，只见县署大门前的空地上站了好几十号人。
    赵大宝带领两个小队，在县署大门前守卫。
    县署大堂内，除了韩伯阳、梁左、鱼扶和何先礼外，还坐着另外七人。
    韩伯阳等冯晓宇坐下，向七人介绍完之后，讲起了来龙去脉。
    虽说奴隶的反抗席卷了整个济辰部落，却没有统一领导，童海仅仅是带了个头，等把周围的几个村寨占领之后，就去集中攻占最近的城寨，因为城寨里存放着过冬的粮食和贵重物品。
    等七个城寨全部被占领之后，就产生了七个头人。
    童海所占的城寨是济辰部落联盟的首府，那个城寨最大，存放的粮食和贵重物品最多。
    大家几乎同时起来反抗，就因为童海近水楼台占了先，变成了收获最多的那一个，所以有些人就觉得不公平。
    童海担心其他六个联合起来围攻，于是亲自带人来海东县求助，其他六人得到消息，稍为合计之后，一起带人过来，希望海东县的主人能帮他们做主。
    冯晓宇不清楚韩伯阳是否为这些人出过主意，或者韩伯阳本来有主意，但又不愿意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来，便把韩伯阳请到旁边的小屋，问道：“伯阳兄认为该如何处置？”
    韩伯阳说道：“总队长，我觉得症结在于群龙无首，我告诉他们，只要愿意加入本县、归附总队长，自然会有解决之法。”
    “他们怎么说？”
    “他们还在犹豫，想与东家当面商谈。今日我带他们去转了转，看过咱们的牛马、农具和队员们的训练后，似乎越来越有兴趣了。”
    “好吧，那我知道了。”
    冯晓宇和韩伯阳一起回到大堂，重新坐下，然后环视一周说道：“我非常欢迎大家能一起加入，不知道大家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做解答？”
    “总队长，鄙姓童，单名一个海字，鄙人想知道，归附总队长之后，土地怎么处置、粮食怎么处置，还有……还有一些金银玉器，该……该怎么处置？”
    “童头领，现在这些东西在谁的手上？”
    “我等进入城寨之后，里面混乱一片，粮仓已经空了，具体谁拿了多少已经无从知晓，那些金银玉器也是一样。只有土地还没来得及做出处置。”
    童海环顾一眼其他六人，又望着冯晓宇说道：“鄙人进入城寨之后，忙着带人去清理内宫，却落了个财、物两空，一起跟着去内宫的人都还颇有些怨言。”
    其中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说道：“童头领，怕是内宫里的金银财物更多些吧。”
    童海苦笑着说道：“陈头领，除了一些女子和她们身上的配饰，哪还有什么金银财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