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不够分量

    自从有了船，建了庄园别墅，在卢迪娜的带动下，冯晓宇全家上下，慢慢都喜欢上了吃鱼，但也只限于有限的几家。
    其他人对能否长期保持挣银子状态，还没有建立完全信心，高收入的人在等待，等没了收入就去买地；低收入的人把银子存起来，等着盖房子娶媳妇。
    大家都穷怕了，大部分家庭宁愿维持最低生活标准，都不愿多花一个铜钱。
    冯晓宇非常理解这种心情，所以只要是集体出海，日常生活费用都由隆宇商行来承担。
    古格部别说调料，连盐都没有，所以乌维听到之后，笑了起来。
    “哥，兔子肉比鱼好吃多了，我去找父亲，我们拿粮食换一只兔子回来。”
    “不用，我们做出的鱼很好吃，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袁庆丰带着队员们，把冯晓宇送给乌维和句里湖的礼物陆陆续续搬了过来，粮食、棉花、棉布放在帐篷里，锅碗瓢盆放在外面。
    冯晓宇架起炉灶，找钟胜文要来一条大鱼，做了满满一锅水煮鱼片。
    乌维和句里湖自从闻到油香，再也不说难吃了，开始聚精会神的一边看冯晓宇忙活，一边问东问西。
    冯晓宇做好之后，给乌维和句里湖每人夹了一块先尝尝。
    “哥，很好吃，能不能给我妈妈一些？”
    句里湖的父亲死的早，她长期和妈妈相依为命，有了好东西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妈妈。
    “不然我做这么多干么呢？”
    冯晓宇找来两个陶罐，给每个陶罐连汤带肉装了半罐子。
    乌维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她看了冯晓宇一眼，紧跟着说道：“不知道我妈妈吃饭没有。”
    句里湖问道：“哥，这个鱼能放到明天吃吗？”
    “放一天可以，但不如现在好吃。”
    大山里冬天寒冷，夏天温凉，远不像内陆地区那么炎热。
    “我想现在就给妈妈送过去。”
    天快要黑了，句里湖担心在冯晓宇这里吃完饭，她的妈妈已经吃过了。
    冯晓宇干脆把两个陶罐装满，然后说道：“你们等我一下。”
    晚上的主食是水煮黄米饼，就算没有菜吃，黄米饼自身都有一股清香。
    乌维见冯晓宇又带了两个罐子回来，看了一眼句里湖，说道：“哥，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妈妈还记得你。”
    句里湖知道，冯晓宇上次来时，就住在乌维的妈妈夏日该家里，相比来讲，冯晓宇和乌维、夏日该更熟悉。
    “我这里还有事，明天要是有空，我再去看你们的妈妈，好不好？”
    冯晓宇看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美食，乌维和句里湖晚上都不想离开。这里是古格部的地盘，两女名义上是狐鹿孤的女人，冯晓宇不希望因为一些小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两个女人，两个母亲，冯晓宇作为哥哥，去谁家吃饭都不合适。
    “好吧，那我们先回去了。”
    乌维似乎理解了冯晓宇的推脱，如果冯晓宇跟她回去，担心句里湖心里不舒服，所以只好作罢。
    夏日该正准备做饭，看见乌维提了两个罐子进来，奇怪的同时，闻到了香味。
    “乌维，你带的什么东西？”
    “妈妈，是冯勇士送给你的食物。”
    乌维边说边把罐子放下，夏日该立刻看到了乌维手上的戒指和腕上的镯子。
    “乌维，这是从哪里来的？”
    “妈妈，是冯勇士送给我的礼物。”
    “冯勇士为什么会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夏日该疑惑的望着乌维。她听说了乌维当初的选择，也明白乌维的无奈，但既然做了狐鹿孤的女人，就不该接受这么贵重的馈赠。
    乌维用左手抚摸着右腕上的手镯，轻声说道：“妈妈，我和句里湖做了冯勇士的妹妹。”
    夏日该望了女儿一眼，然后在皮垫子下面刨出一个小盒子。她把盒子拿到乌维的面前，把盖子揭开。
    里面有一只用三层薄皮包裹的金镯子。
    “妈妈，你怎么会有这个？”
    乌维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母亲还有这样的东西。
    夏日该用薄皮把镯子擦亮，轻声说道：“我的妈妈临死前把这个宝贝传给了我，她说这是她妈妈的妈妈传下来的。”
    “妈妈，哥说这只是个装饰物，没说是宝贝。”
    乌维不清楚该相信谁的。如果是宝贝，冯晓宇一次可以送两只给她；如果不是宝贝，她的妈妈为什么要如此珍藏，从来舍不得拿出来戴。
    “也许是冯勇士非常富有，也许是冯勇士在乎你。”夏日该抬头望着屋门的方向，喃喃说道：“听我的妈妈说，咱们的祖先也很富有，全是因为古突部的偷袭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
    乌维见夏日该又开启了幻想模式，便不再说话，默默的找了两只木碗……
    莫昆组织完临时狂欢，连饭都顾不上吃，带着四位长老来到议事用的穴居屋，又开始商议。
    蜗居在大山里快百年了，古格部时时不忘回归故土，以致每一位族长和长老在上任前都必须发誓，一旦找到机会，要不惜一切代价报仇雪恨，找回祖先曾经拥有的荣耀。
    但现实的问题却让历任族长望而却步。
    当年迁徙的目的是为了逃亡。人员疲惫、人口折损是其次，保存高贵的游牧血脉才是主要的。
    现在迁徙的目的是为了报仇雪恨，真正站在古突部人的面前时，必须精力旺盛才行。
    疲惫不堪的勇士，没有丝毫战斗力。
    以前的主要任务是繁衍生息，但大山里的资源有限，人口多了又养活不起，况且也不能世世代代在深山里蜗居下去。
    可是乌水河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夏天没有船。如果沿河而上，族人不仅需要翻山越岭、长途跋涉，而且边行进边需要寻找食物，或许还没有走出深山，人们就已经疲惫不堪了。
    冬天没有马。山里供马匹吃的植物不多，古格部只能保留十多匹马种。尽管天寒地冻、河面结冰，既可以存储食物，又可以踏冰而行，但没有马匹驮运，依靠人力拉冰橇照样不行。再说冰天雪地，就算走到了古突部的大本营，也恐怕刀斧还没举起，手指就已经冻僵了。
    况且每到冬季，牛羊归栏，牧民修生养息，古突部的大本营里必然会有大量人员回归，依靠古格部里区区五百青壮年，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管春夏还是秋冬，对于古格部的大业，几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冯晓宇的强大火力，却给古格部带来了希望。
    冯晓宇有两首大船，还带来了不少粮食，如果冯晓宇愿意帮忙运输，古格部的勇士无异于以逸待劳；如果冯晓宇愿意参与作战，古格部更是如虎添翼。
    莫昆本以为冯晓宇是来接乌维和句里湖的，这样莫昆的手上就有了与冯晓宇的谈判筹码。
    莫昆和四位长老重新讨论了一阵，依然一筹莫展，他们都知道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可是手上却没有能说动冯晓宇的本钱。
    一个长老说道：“莫昆，既然不是来接人的，那就真的是来交换兽皮的，我们只能拿这个做条件。”
    莫昆苦笑着说道：“就怕这个条件不够分量，万一他转身就走，我们怎么办，况且他手上有很多东西我们也想要。”
    “再好的东西都不如回归故土，回去之后，我们啥都会有的。”
    “你的意思是……？”
    “既然没有办法……莫昆，他不是他们的头人吗，我们只要把他制住了……”
    四个长老齐齐的望着莫昆。
    莫昆说道：“万一制不住，我们就有灭族的危险……”
    “但机会只有这一次。”
    “莫昆，他大概是想交换兽皮，所以才没有离开，不如明天让他进来谈，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们没有一个勇士是他的对手，除非众人围攻把他杀了，可是杀了他，我们估计就得灭族。”
    五人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却把自己讨论饿了。
    会议解散后，莫昆来到夏日该的穴居屋。
    乌维陪夏日该吃完晚饭，天黑前回到自己的住处。
    三年前，乌维和句里湖与狐鹿孤谈好之后，狐鹿孤为两女单独开辟了一个穴居屋，两女这几年就住在一起，共同生活，共同等待。
    狐鹿孤不相信冯晓宇还会回来，他相信乌维和句里湖总有放弃的那一天。
    乌维和句里湖既是部族里最好的女战士，又是年轻一辈中长的最漂亮的两个。
    狐鹿孤觉得等待是值得的。
    没想到冯晓宇真的来了，还为古格部打败了古突部的偷袭。
    听说乌维和句里湖亟不可待的跑出寨子后，狐鹿孤心里非常不舒服，他等族长和长老离开狂欢大厅，跟着来到乌维和句里湖的住处。他要看看两个女人天黑前会不会回来。
    句里湖和母亲二人吃不完冯晓宇送的食物，把剩下的拿了一半，装在罐子里，准备作为明天的早饭，回到住处时却发现狐鹿孤站在门口。
    “你不是参加狂欢去了吗？”
    “你怎么回来了，乌维呢？”
    “乌维在她妈妈家里，我和妈妈刚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