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新证据

    汤四在京兆府的时候没见到楚文津。
    他当时相信楚文津说过的话：不管出了任何事，都会保他的周全。
    他知道虽然被判满门抄斩，但离秋后还有好几个月。
    如果楚文津真的愿意救他，有这几个月的时间也就够了。
    没想到楚文津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汤四并不傻，做过的事情自然还有后手。
    他见楚文津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知道自己再无活命的可能，于是横下一条心，对韩延寿大声说道：“大人，罪民有话要说。”
    楚文津斜眼看了看汤四，转头对韩延寿说道：“韩大人，此人除了血口喷人，还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好吧，暂且把他押下。”
    既然是重审，那就是主要审理案情中有疑问的地方。
    汤四既没有翻供，也没有提出新的证据，那再审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
    另一个疑问就是冯晓宇的事。
    本来韩延寿打算把汤四押下去后，再问问冯晓宇，走走过场也就完了。
    没想到汤四却大声喊道：“大人，罪民交给楚大人的每一笔银子都有记录。上面都有付管家的签押。”
    只要有了付兴的旁证，汤四的供词就能起到作用。
    既然楚文津撕毁了曾经做过的口头承诺，汤四也就一不做二不休，打算临死之前把楚文津拉下水。他相信付兴没有那么硬的骨头，在重刑之下，一定会把楚文津给供出来。
    最初付兴并不愿意在交接银子的时候签字。
    汤四管家的建议是，如果没有一个手续，付兴说没收到这笔银子怎么办？
    付兴觉得汤四管家的话在理，但绝没想到，这份记录最后变成了呈堂证供。
    听到汤四的喊叫之后，韩延寿绝不敢再把汤四送走。他立刻让衙役把汤四重新带回大堂，沉声问道：“汤四，你说的记录在哪里？”
    “回大人，记录被罪民藏起来了。”
    “藏在了哪里？”
    “罪民希望亲自去取。”
    汤四不愿意把藏证据地方说出来，是担心被人给毁了。
    而韩延寿不敢轻易冒险。万一路上汤四被劫，他就成了罪人。
    楚文津趁机说道：“韩大人，不要听他一派胡言，本官还有要事去办，还是赶快把他押下去吧。”
    汤四见韩延寿有些犹豫，立刻咬牙说道：“大人，那份记录就在罪民的宅子里。”
    “你的宅子在哪里？”
    “罪民的宅子就在汤家堡。”
    耿世昶尽管是涉案人员，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供词。
    眼看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没想到竟然节外生枝。
    在某种意义上，楚文津没事，他就没事。
    如果楚文津有罪，他作为汤四案的前主审，就有庇护楚文津的嫌疑。
    至少，他没有把汤四案审彻底。
    在耿世昶看来，汤四死不足惜，但楚文津的罪名成不成立，那就要看付兴的骨头了。
    如果付兴一口咬定是个人所为，那他和楚文津就相安无事。
    如果给楚文津一点时间，通知了付兴，把付兴送走，然后判个付兴畏罪潜逃。
    那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耿世昶及时说道：“韩大人，莫要中了汤四的奸计，让他趁机逃脱了。再说那个宅子已经易主，早已不属于汤四了。”
    楚文津感激的望了耿世昶一眼，跟着说道：“耿大人所言及是，汤四已经疯了，完全在胡言乱语，望韩大人三思。”
    他虽然对耿世昶捉拿汤四心存不满，但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需要互相帮衬。
    纪祖盛问道：“耿大人，汤四的宅子现在是谁的？”
    耿世昶指着冯晓宇说道：“被这位冯东家买下了。”
    韩延寿说道：“先把汤四押下去吧。”
    汤四喊道：“大人，罪民说的句句属实，望大人明察。”
    “那就告诉本官，你的记录藏在了哪里？”
    汤四还是不愿说出来，只有被衙役押了下去。
    韩延寿环视了一下几位重臣，以商量的口气问道：“各位大人认为人犯汤四之言可信吗？”
    楚文津说道：“各位大人都明白死牢是个什么地方，汤四被押在死牢已经有些时日了，他性情早已大变，说出的话不足为信。”
    纪祖盛说道：“具体可不可信，去他的宅子里搜一搜不就清楚了。？！”
    耿世昶说道：“那个宅子已经不是汤四的了，怎么去搜？！”
    “不就是一处民宅吗？只要韩大人下令，派些捕快去搜就是。”
    “纪大人，无罪搜查民宅，不符合律例。再说一人藏物万人难寻，人犯汤四所言是否属实都还得两说，你让本官如何下令？”
    冯晓宇买下的院子，手续完全合法。
    不管搜出搜不出证据，冯晓宇都有理由控告韩延寿。
    再说韩延寿只要下令，马上就会得罪楚文津和耿世昶。
    到时候楚文津和耿世昶绝对会联合来帮冯晓宇。
    韩延寿还没笨到为了纪祖盛泄私愤，把自己变成冤大头的境地。
    再说若不是楚文津涉嫌，纪祖盛根本就没有参加会审的资格。
    纪祖盛得不到韩延寿的支持，只有把目光望向杜聪。
    杜聪却把头转向了一边。
    其实杜聪恨不得马上将冯晓宇碎尸万段。
    可是冯晓宇却拿着他的把柄。
    如果冯晓宇当堂乱说一通，就算是被当作胡言乱语，也会给几位重臣留下一些线索。
    在杜聪看来，冯晓宇的命与他的事业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力把冯晓宇稳住，然后想办法灭口。
    纪祖盛见杜聪没有支持他的意思，于是提议韩延寿再审另外有疑点的地方。
    这个疑点，就是汤四案的供词里提到的冯晓宇杀人事件。
    韩延寿一拍公案上的惊堂木，沉声问道：“冯晓宇，汤四的管家供述，你杀了他们11人，可有其事？”
    冯晓宇问道：“大人，他们的供词能做证据吗？”
    韩延寿说道：“为什么不能？”
    “刚才各位大人都听到了，汤四控述楚大人资助他作恶，也是证据吗？”
    纪祖盛指着冯晓宇说道：“你不要张冠李戴，汤四已经疯了，他在胡言乱语。”
    冯晓宇问道：“纪大人如何证明汤四是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