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可以找你吗?

    【教官很帅吗？】
    【下次见面，你可以比较看看，我觉得，我应该比他帅。】
    点开微信，看到他消息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想念，委屈，彷徨失措齐齐涌上心头。
    明明觉得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被人哄着的小女孩儿，她已经上大学了，应该是一个独立坚强的大人。
    可在那个时刻，不知怎么的，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了笔记本上，上面的黑色字迹不免被晕染。
    这个大坏蛋，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过任何消息。
    就像凭空失踪了一样。
    她每天都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只有偶尔实在太想他的时候才会给他发微信。
    明明知道他不会回，可还是按耐不住自己，手指在按下发送键的一瞬间，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心存侥幸地想着，说不定他凑巧看到了，就回复她了。
    可是整整一个月了，一次都没有过。
    她觉得委屈，难过，也担心他，但更多的是心疼他的身不由己。
    洛笙现在在手机屏幕上打字的手都在颤抖。
    【裴砚青，你还在吗？】
    【还能看到我的消息吗？】
    她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然而这一次似乎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浪花。
    短暂地回复了她一句话，然后就又这么消失不见。
    难道这么快手机又交上去了？
    他们都什么时候才会发手机呢？
    洛笙觉得无限懊，刚刚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看书的时候偶尔看一下微信，那样说不定就不会错过了。
    下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他。
    -
    刚刚结束一个月的魔鬼军训，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晚间的集合哨声又在夜空中响起。
    大家不得不放下手机，整装待发，套上迷彩服，打好背包，用最快的速度冲下楼。
    深蓝夜幕下的武装五公里又一次拉开序幕，操场上一道道军绿色的身影满是青春的朝气蓬勃。
    他们年轻，热血，有理想，有情怀。头脑顶尖，智商超群，在一次次魔鬼拉练和训练中逐渐锻造着自己强健的体魄和坚强的意志力。
    四年之后，他们将会被锻造成一把把利刃，奔赴海内外各个战场，以血肉之躯和铮铮傲骨捍卫祖国领土安全。
    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已经是深夜，学员们回到宿舍休息时早已筋疲力尽，满身疲惫，但却依然不敢放松，深夜的号角一响起就要立刻紧急集合，整装待发，容不得一丝懈怠。
    裴砚青正坐在椅子上拿棉签简单清理手臂上的伤口。
    训练爬战术的时候不小心划伤，当时来不及处理，现在已经化脓，裂开的伤口被泥沙晕染，狼狈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过去连平时上课用的课桌板凳都要每天拿消毒纸巾来来回回擦三遍的洁癖症少年，如今却可以一声令下就毫不犹豫地在泥沙地，草丛中匍匐卧倒，没有丝毫怨言。
    简单处理了一下，也没来得及包扎，完全顾不上伤口的疼，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集合点名还有一点时间，想着要给洛笙打个电话过去。
    -
    洛笙因为又不小心错过他的消息，一整天都失魂落魄，连晚饭也没心情去吃。
    正在她呆呆愣愣地趴在桌子上暗自神伤时，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她一伸手把手机捞过来贴在耳边，一边的侧脸依旧贴在桌子上，开口说话的语气很颓废。
    “喂。”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才传来声音。
    “是我。”
    洛笙听到这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本来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猛地坐起身。
    她颤颤巍巍的声音传出。
    “裴砚青，是你吗？”
    “嗯，是我。”
    洛笙感觉心脏在那一瞬时间似乎要跳出胸膛，呼吸都重了几分。
    自从上次在酒店打了一次电话，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再听过他的声音了。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哭腔，可鼻子还是忍不住地泛酸。
    “你，还好吗？”
    对面的说话依旧平静，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一个样子，清冷淡漠，像是遥远的天边朗月。
    “还好。”
    “你呢，上了大学，还习惯吗？”
    洛笙：“我很好啊，也很习惯。
    其实心想着，习惯个毛线球啊，没有他的消息，她每天都会失魂落魄，被期待和失望来来回回地缠绕，折磨。
    分开太久，无论对彼此藏着多么深的思念，此刻也不可避免的总是会有些许生疏，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隔着听筒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可却觉得，哪怕就这样坐着不说话，只是感觉着对方的呼吸就幸福的不得了。
    裴砚青话向来不多，以前高中的时候他们两个几乎天天黏在一起，但一般都是洛笙自己在那儿叭叭叭地讲，他就只是偶尔回应一下或对她微笑。
    就只是这样，她就很开心，也不需要他字字句句的回应，好像彼此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深刻的默契。
    “裴砚青，你这一个月都干嘛了？”
    “第二轮新训，手机交上去了，今天才发下来。”
    “对不起，没能看到你的消息。”
    他乖巧地和她解释，语气软软的，像是心存了丝丝愧疚。
    洛笙鼻尖儿发酸，之前得不到他消息的心酸，委屈和殚精竭虑此刻都在他温声细语的安慰里化作一缕清风，烟消云散。
    “我没怪你，你不要跟我道歉。”
    “那，你训练是不是很辛苦，有没有受伤？”
    电话另一边的人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身上那些看不见的就不要提了。
    但开口依旧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我很好，训练是必备的，没有受伤。”
    他似乎能感受到对面的小女孩儿鼻音微微渗出一声浅笑。
    “嗯，那就好。”
    “对啦，你不是说要给我看你穿军装的样子吗？”
    “可以给我发张照片吗？”
    他想起给她回的那条微信，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看到她夸别的男生帅，就不自觉地觉得恼火，从小到大有太多人沉迷于他这张皮囊，他自己却不以为意，那一刻却第一次有了想要和别人比较的冲动，像个幼稚的小男孩儿。
    此刻平日里十公里越野跑结束都能面不改色的人，如今却不自觉红了耳际，他摸了摸鼻尖儿，径自开口。
    “军装照不能上传。”
    洛笙“哦”了一声，懊恼自己的孤陋寡闻，也有点儿小失落。
    “等见面的时候，给你看真人。”
    耳边声线干净温柔，还似乎带着微微的笑意。
    在他们高考完的那一天，她很难过，他告诉她，即使他们不再是同桌，去往各自的大学，但他们的关系依旧不会改变。
    在得不到他消息的那些日子里，洛笙有过太多的担忧和害怕，总是觉得有了新的生活环境，遇见新的人，他还是会不可避免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是她连他人都联系不上，除了无奈，什么办法也没有。
    直到这一刻她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原来他没有骗她，他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管她提什么要求，她都会尽力满足，哪怕有时候不那么合理，也会无条件地纵容她。
    她喜欢的男孩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依旧默默地信守着对她的承诺，就像从前一样，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但答应她的事情都会努力为她做到，没有一次失约过。
    洛笙渐渐扫除心里的担忧和害怕，心下觉得感动，也觉得开心，轻声问他。
    “那，我们下一次见面会是在什么时候啊？”
    “寒假吧。不好意思，军校第一个学期的训练最密集，几乎没有假期，但寒假会照常放。”
    他本以为也许她会觉得失落，毕竟距离寒假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她会愿意等他吗。
    然而对面立刻就传来小姑娘软糯清甜的声音。
    “嗯，那就寒假。”
    “我会等你的。”
    她乖乖巧巧的应答，让他心软的不得了，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眸光干净清澈，像是藏着星辰与银河。
    裴砚青：“我要去点名了。”
    洛笙无意识地揪紧衣服下摆，明明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但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六日我们会发手机。”
    洛笙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她想问如果发手机的话可不可以联系他。
    但是又觉得害羞，总觉得只有男女朋友之间才会这么亲密，能够把自己仅有的时间用来和对方联系。
    她真的很想很想能够每周都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就像现在这样不说话，就只是能够得到他的一点点消息也好，知道他是平安的。
    但他们的关系还没有走到那一步，所以她措词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
    直到对面的人清冷好听的声音传过来，顺着耳廓划过：“到时候，我可以找你吗？”
    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耳朵也隐隐发烫，紧张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女孩子甜甜的声音穿过去，似乎还夹杂着点儿急促和欣喜。听起来很开心又好像生怕他反悔的样子。
    “可以可以，我周六日不上课，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嗯。”
    “那，你挂电话吧。”洛笙虽然不舍得，但已经很满足，毕竟以后她每周都可以联系到他。
    不对，是他主动联系她。
    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
    “公主殿下先挂。”裴砚青淡淡道。
    “嗯。”洛笙抿嘴笑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嘱托，“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伤。”
    “遵命。”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就会见面啦！！！
    估计得晚上才能更新，先看着，别捉急呀！！！
    军校生就只有寒暑假才能见面，太惨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