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有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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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诗在秋山居跟宋慈分道扬镳的时候,男人有点没准备好。望着她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他在车里坐了很久,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
    狗头:诗诗,我是不是没有做好?
    就在男人陷入沉思和反省的时候,唐诗到家了,随手回了个“没有”,就去洗澡了。她换过衣服还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正坐在餐厅吃的时候,听到动静的贺嘉昱披着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
    “诗诗,你怎么回来了?”贺嘉昱看着餐厅里的孤寂身影,有些讶异。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唐诗面带歉意,“对不起啊,叔叔。”
    “没有没有。”贺嘉昱走到桌子另一头坐下,看侄女吃了会儿东西,忍不住说,“今天阿慈不是带你出去庆祝了吗?你们应该一起吃晚饭了吧,你怎么……像是没吃饱?”
    “他跟你说了?”
    贺嘉昱点头,早上宋慈特意上门对他和唐辰说了要带唐诗出去,晚上不一定回来。没想到唐诗不但回来了,还一个人煮面吃,像是晚上加班没吃饭一样。
    对此,唐诗不知道说什么好。晚饭她倒是吃得很开心,但她不知道,原来一顿饭的快乐要用后面几个小时的汗水来偿还,看完烟花她肚子都瘪了。她一上车就甩开宋慈,坐在后排闭眼休息,男人几次想牵她的手都没找到机会。刚回到小区,她醒了,冷静下来的大脑衡量一下今天晚上的快乐和吐槽哪个更多,然后选择了回这里的家。
    “不开心啊?”贺嘉昱问她。
    唐诗用筷子夹碗里的面条,也没吃,就那么随心所欲地拨弄。她没回答,贺嘉昱又继续说了:“男人有时候很笨,你要多体谅一下他。这段时间阿慈对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诗诗,你这几年的付出得到回报了,他对你是真心的。”
    在贺嘉昱看来,自己侄女能被宋家少爷看上是一种幸运,从此一家人后半辈子的生活都有保障,以后他离开这个世界了,侄女不至于无依无靠还要为生活奔波。后来,唐诗自己闯出了事业的一片天,还拒绝了夏家的援助,把他和唐辰都接到身边,请了保姆照顾,他不好像以前那样对侄女说教,但又怕她错失良缘。
    贺嘉昱不知道侄女到底因为什么事跟宋慈分居了,但据他观察宋慈是个挺好的人,有责任心,又愿意对唐诗好,他作为叔叔当然希望他们能好好在一块。
    “叔叔你好啰嗦哦。”唐诗不知道有点不耐烦,嘴巴噘得老高,“我又没跟他生气。”
    贺嘉昱仔细看她表情,感觉不像是故意诓自己的,他对现在小年轻的感情也不懂了,只好说:“行行行,叔叔不啰嗦了。只不过,现在叔叔和哥哥都有人照顾,生活很稳定,你呢……”他往另一栋别墅的方向看了眼,叹气,“这么长时间没回过自己家,总有人会着急的。”
    他说完回房间,唐诗用筷子戳了戳碗底,自言自语地说:“我太过分了吗?”她陷入回忆,感觉得出来宋慈非常努力想让自己开心了,忍不住笑了一下,“烟花还是好看的。”
    生活照旧。唐诗每天早上都会收到一束新鲜的玫瑰,然后才开始一天的工作。宋慈估计是受了打击,消沉了几天没来约她,就算她加班,带着汤来慰问的也变成了新请的阿姨。唐诗一开始还不在意,专心完成了赵蔓的礼服设计,跟对方团队碰了个头,确定制作破茧成蝶那一款,走出赵蔓的住处,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下消息,发现宋慈还是没来主动联系自己,心情有点郁闷了。
    都坚持这么久了,他却在这个关头退缩,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唐诗有点失落,但还是端着架子,没打算轻易对男人妥协。
    她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礼服的制作,这天下班,她依然如往常那样打算留下来加班,当工作室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突然停止手头工作坐下来,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今早送来的那束玫瑰上。仿佛是心电感应,宋慈在这个傍晚打来了电话。
    “诗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好像很疲惫,又好像很脆弱,“你可以回家一趟吗?”
    “……奶奶病了。”
    唐诗没有立即接话,没想到却等来了这样一个消息。她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收拾好东西飞奔下楼,随便拦了辆车就往宋家老宅赶。佣人们似乎知道她会回来,都挤在门口迎接,唐诗担心宋奶奶的安危,把随身的东西往佣人手里一塞,慌里慌张地往宅邸里面跑。
    她在楼梯口遇到钟叔,钟叔微微颔首:“老夫人在房里。”
    唐诗不敢耽误,一口气跑到宋奶奶房间,在门口看见了静默伫立的男人。宋慈见了她,目光微微一动,唐诗先扑过来,拦腰抱了他一下。
    “诗诗?”宋慈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
    唐诗把脑袋埋在他胸口,听了几下强有力的心跳,很快,她又迅速把手放开,进了宋奶奶房间。面容苍老的老人躺靠在床上,床边有一圈佣人和护工陪着,琳达也在,手里端个药碗,似乎刚服侍完老人喝药。唐诗悄悄走近,轻轻喊了声:“奶奶。”
    宋奶奶原本在小憩,腰腹以下裹着绣工精美的毛毯。她听到声音就睁开了眼睛,面容和蔼许多,还伸出手对唐诗招了招:“诗诗。”
    唐诗立即来到床前,语气充满关切:“奶奶,您怎么啦?”
    “人老了就容易这样,一点小毛病而已,没事。”奶奶笑了一下,对左右说,“你们先出去。”
    琳达放下药碗,什么也没说,跟佣人们离开了,唐诗在宋奶奶床边坐下来,仔细打量老人,担忧地问:“真的没事吗?阿慈跟我说您病了。”
    宋奶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爱怜地看了她一会儿,慈祥地问:“小诗诗,你老实告诉奶奶,阿慈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唐诗一怔,被老人注视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她摇头,柔声说:“没有啊。”
    “你都大半年没回过家了,奶奶怎么会看不出你跟阿慈之间有问题。”宋奶奶叹气,“去年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让他好好跟你相处,你们两个结婚以后聚少离多,需要时间培养感情,你性格那么老实乖巧,那么长的时间都等过来了,要不是他做了错事,怎么会突然闹这么大脾气?”
    宋奶奶从认识宋爷爷那会儿就被宠成了公主,除了生过三个孩子,一点苦头没吃过,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度过了一生。后来宋爷爷去世,她经常一个人坐在花园里,什么也不敢,只是在回味过去的时光。她虽然没管过事,却是最了解男女感情的,唐诗就算想骗她也骗不过去。
    唐诗低下头,低声说:“对不起,奶奶,让您操心了。”她和宋慈的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何况她也不想多说。
    “你刚嫁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你心思不正,不是个好姑娘,但奶奶看你还挺乖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诗诗是c市夏家的小公主。”宋奶奶自顾自微笑,“不过,不管你是小公主还是小乞丐,只要阿慈喜欢,奶奶都不在意。诗诗啊,阿慈小时候一个人惯了,他很笨的,有些事确实做不好,你多给他一点耐心,行不行?”
    唐诗点头,一如往常般听话。
    奶奶看着她,有些唏嘘地说:“你这个孩子,表面看着乖软好欺负,性格却有刚强的一面。如果阿慈真的伤害了你,你是不是会狠心离开他?”
    唐诗觉得长辈谈这种事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老实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宋奶奶握住她的手。
    唐诗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放心什么?
    “说明你是真的喜欢我们家阿慈。”奶奶看出了她眼里的困惑,不有笑笑,“阿慈这次回来,性格变了很多,你不在家里的时候,我看他难过得很。诗诗,他也是真心喜欢你的,也很疼你,前段时间奶奶催你们早点生孩子,他说你还小,不乐意呢!”
    唐诗脸颊微红,她可完全不知道这事。不过宋奶奶说到这个话题,又让她有些不安,忍不住问:“奶奶,您到底怎么了呀?”
    “唉。”奶奶叹口气,明显很不开心了。
    “行了,你出去。”门口突然一个冷淡的女声,唐诗回头,看见林若雅走进来,瞳孔微微放大。
    昔日永远光彩照人的宋总裁只穿了件款式很简单的休闲服,脸上化了很淡的妆,那种凌厉的气场折损大半,更令人震动的是,她今天并未对身体多做“装饰”,原本高耸的左乳一片平坦,和右边形成强烈对比,一眼看过去说不出的怪异。
    唐诗一开始也被惊到了,但很快调整了表情,尽量不把情绪显露出来。这时候,她只听宋奶奶罕见地哼了一声,像是不愿意跟林若雅说话,干脆闭上了眼睛。
    “出去。”林若雅走到床边,拧眉对唐诗道。
    唐诗只好站起来,低着头迅速离开。走到门口,她突然被一只手扣住,抬头发现是宋慈,这人站在这里,估计是把方才所有话都听到了。不过唐诗顾不上和他计较这个,被他拉到走廊一处,她就问:“奶奶怎么了?”
    “跟母亲吵架,下午昏迷了几个小时。”
    唐诗表情微变:“她是不是发现了母亲……”
    宋慈点头,然后低头看着她,沉声:“诗诗。”他眼底弥漫痛楚,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脆弱,“我家长辈也到需要人照顾的年纪了,以前没法体会你的压力,现在我知道了。”
    唐诗看着他,怎么感觉这会儿的男人跟个小孩一样在向自己诉苦?
    “会没事的。”不管是不是错觉,她第一反应是安慰他,顺便问了母亲的病情,得知暂无大碍,心里的担忧稍稍放下些许。从宋慈的话来看,林若雅必须好好休养,不能再继续先前那种高强度的工作,也就意味着,他现在要接过旗岳集团掌权人的位置。
    林若雅的反常是瞒不住的,尤其在宋慈知道她身体状况以后,坚决不再让她处理复杂的工作,外面的人多少会发现异常。在唐诗不知道的时候,旗岳集团已经开始动荡过一轮。
    宋慈压力很大,但他没跟唐诗说过。直到今天宋奶奶突然晕倒,他第一次感受到林若雅说的无依无靠是什么滋味。亲人的离开或者老去,和在工作上面临强敌不一样,他没法组建团队帮自己排忧解难,那种浓重的悲伤和孤独感会渗透到内心最深处,而他环顾四周,发现身边没有人。
    所以抑制不住思念,给唐诗打电话。
    只要能看到她就好,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有无穷的力量去面对一切。刚刚唐诗一来就给了他拥抱,那个瞬间,他仿佛知道了伴侣的意义。
    “刚刚母亲就这样下来,宅子里里外外的人应该很快就都知道了吧?以后母亲会用真实的样子面对大家吗?”唐诗想到那个画面就有些不是滋味,“她好坚强。”
    宋慈侧头看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录节目的时候,有人撞到她,我亲眼看到她……那个地方掉下来了。”同为女人,唐诗现在回想那一幕还是觉得很可怕,也能理解宋奶奶在得知侄女生病还瞒着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宋慈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把她的手裹在温暖的掌心里,低声:“你害怕?”
    唐诗仰头看他,触到那双微蓝眼眸里真真切切的关心和在意,没想要在他面前逞强,咕哝着说:“我觉得是个女人都会害怕的,那天晚上我还做噩梦了……”
    不过梦的内容就不打算告诉他了,过于诡异。
    唐诗说完就感觉男人将宽厚手掌放在自己胸前,她身体一僵,不由睁大眼睛。不过宋慈只是轻轻按在她上面,并未有别的举动。湛蓝的眸子垂下来,将她的所有不安情绪纳入眼底,他动了动嘴唇,语气坚定:“我不会让你有任何事的。”
    唐诗一下子忘记了尴尬,她看着男人认真的表情,心里蓦地就信了他。
    “今天别回去了。”走廊上,宋慈牵起唐诗的手,和她并肩走着,侧过头看她,“我们在家里住下,好不好?”
    从宋奶奶的房间出来,到楼梯的路又短又安静。唐诗感觉得到他的目光,落在侧脸,有些炙热,充满期待。她长长的睫羽垂下来,轻声嗯了一下,顿时感觉那只手被攥得更紧了,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松手就会被人夺走。
    “你力气太大了。”唐诗忍不住说。
    然而男人沉迷在她的美色里,耳朵基本上是聋了,只看到她嘴巴在动,压根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于是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嗯?”
    “我手疼啦。”她小声地抱怨。
    宋慈终于听清楚了,却没有反省的心思,只是减小了力道,并不打算放手。唐诗心说这人怎么跟小屁孩一样倔呢,刚想说话,一个佣人走上来,她想抽出手却依然被他扣紧。
    干什么跟未成年第一次牵手一样啦?唐诗瞪了他一眼,佣人已经上来了,看见他们又很自觉退到另一边。宋慈堂而皇之牵着她的手下楼去。
    “去吃点东西。”他说。
    唐诗真的很不好意思,以前在宋家众人面前,她很少与宋慈这么亲密,总感觉会被人笑话。正想着,钟叔已经走上前,站在那儿目不斜视,垂手道:“少爷,少夫人的晚餐备好了。”
    宋慈把唐诗带进餐厅,直到人好好坐下,他才松手,将桌上的一道道菜肴往她面前推,说:“你尝一下,不好吃我让厨娘再改进。”
    唐诗刚要说什么,余光瞥见琳达进了厨房,因为三叔和宋宣懿快回来了,她吩咐厨房准备父子两个的宵夜。不知道是不是宋慈说过什么,或是由于她成为了今年旗岳集团话题度最高的设计师,宋家上下对她的态度几乎都改了,琳达也没再跑到她面前来耍长辈威风。唐诗看了一眼宋慈,男人的注意力也在她身上,见她没有动筷,试探地问:“不喜欢?”
    “没有。”唐诗摇摇头,开始专心吃东西。
    宋慈也取了筷子陪她吃,一边拉家常,夫妻两个浅声交谈着。不久,三叔和宋宣懿回来,似乎没对唐诗的出现感到意外,简单打过招呼就去看望宋奶奶。
    吃过饭,唐诗上楼洗漱,重新坐在将近大半年都没有碰过的大床,环顾房间四周。这是她和宋慈的婚房,她曾经一个人住了两年多,现在又回来了。唐诗套了件吊带的丝质睡裙,光滑的布料轻裹女孩柔嫩的肌肤,头发吹得蓬松无比,看起来颇有几分慵懒的味道。
    她斜斜靠在床头,用手机处理了一点工作室的事情,两条小腿交叠着,随着她翻身的动作,睡裙滑落,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还有一角蕾丝若隐若现。
    宋慈从衣帽间取了衣服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他淡定地将目光转开,进了浴室。
    唐诗把手机放在床头柜,听浴室里的水声响了好一会儿。她无聊地玩脚丫子,几个胖嘟嘟的趾头一晃一晃的,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没精神再等宋慈,掀开被子先睡了。
    宋慈出来的时候,看到女孩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睡颜安宁。他轻手轻脚地躺进被窝,听到耳边平稳的呼吸声,久违且熟悉,他忍不住侧过头,见唐诗睡得沉稳,慢慢伸出手,一点一点将那个娇软的人儿搂进怀里。
    唐诗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碰自己,下意识嘟囔了一句:“好累……”
    隔了几秒,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嗯了一声,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那种熟悉的被八爪鱼束缚的感觉又来了,这条死鱼好像还在身上藏了个滚烫的石块。
    她被咯得不太舒服,做了一晚上被深海怪鱼追杀的噩梦。那种怪鱼会从嘴巴里吐出带火的石头,被击中就痛得要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海里会有带火的石头,只知道要拼命逃跑,那些火石落在水里,不一会儿整个大海都沸腾起来。
    清晨时分醒来,唐诗盯着一副没睡好的表情从床上坐起来,发现看到宋慈换好衣服了。房间里厚厚的窗帘被拉开,只留了一层薄纱遮光,她发现男人好像也没睡好,眼下两点乌青,看她的时候跟审视勾引佛祖的妖女似的。
    唐诗对他似有深意的目光视若无睹,双目无神发了会儿呆,终于清醒。她抱着膝盖对男人说:“你要送我去上班哦。”
    “好。”他颔首。
    “等下。”唐诗在晨光中眯着眼睛看他,突然说,“你换一条褐色的斜纹领带。”
    宋慈返回衣柜,把已经系好的领带取下来,再按她说的找了两条给她看:“这种?”
    “唔……右边那个。”唐诗面露笑容,“我帮你系。”
    宋慈拿着领带走过来,唐诗跪在床上,直起身都没法和他视线平齐。男人低头注视着这个小姑娘,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睡裙之下的肌肤传至他鼻尖。她耐心地替他系温莎结,微微上仰的目光极其专注,一双粉唇透着莹润的光泽,他看着,喉头滑动。
    “好啦。”唐诗拍拍他胸膛,眼睛弯成月牙儿,突然,她没来得及抽回的手腕被他拽住,就看见那张精致的帅脸倏然靠近,下一秒,她的唇被覆住。
    宋慈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揽住她的细腰,用力地吻下来。她太美好,就这么三言两语,让他知道有人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被强行压制一整夜的火苗猛地窜出来,再也压制不住了。
    唐诗被他深入又绵长的吻弄得透不过气来,还没清醒就发现自己被压在床上,然后便是来自他身上的汹涌情潮。她没做好准备,但在对方暴风疾雨般的攻势下,她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阿慈……等下……”她奋力推开男人胸膛,有些慌乱地转过头看一眼窗外高升的太阳,咬唇,“不上班了吗你……”
    男人盯着她嫣红的唇,微蓝的眸子深处涌动着无比深沉的情绪,他将小姑娘的双手抓住,拉到头顶用一只手扣住,再次俯身下去。
    唐诗下意识闭上眼睛,神智泯灭前,她隐约听到男人在耳边问了一句“好不好”,她浅浅低吟,被他带动着彻底沦陷。
    ……
    …………
    李淮在宅邸门外等了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将手头的报告反复背了两遍,抬头发现太阳快升至头顶了。宋慈对待工作向来严谨,再加上这段时间集团事务繁忙,既然他没有提前告知,是断不会莫名迟到缺宋的。这个点还没出现,看来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有点严重。李淮没有贸然进去打扰,而是抱着沉重的心情在车里等候。
    十点多的时候,李淮终于看见了宋慈,以及他身边的唐诗。李淮还记得上回被太太拒绝,宋总的心情是何等失落。看来是这次家庭危机促使两个人和好,这让李淮又担忧起来,恐怕老夫人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危险。
    果然,李淮看到宋宅的佣人送他们出门,从他的角度,宋总都出现黑眼圈了,太太很明显身体不适,走路十分缓慢,眉宇间透着些许疲惫,被宋总一路呵护着。
    两人上车,李淮眼观鼻鼻观心,无意探听宋家隐私,只听宋慈吩咐:“先去S&T工作室。”
    男人本来不想让她劳累,但唐诗事业心很强,说什么都要去工作室,他只好随她了。宋奶奶这次晕倒把众人惊吓了一顿,不过老年人的毛病确实比较多,相比之下,对旗岳集团影响比较大的是林若雅的身体状况。
    远在欧洲的二叔和宋宣廷收到消息后很快赶回来,这段时间,宋家里里外外都充斥着紧张的气氛。宋慈有意让唐诗远离这些事,每天陪她回老宅看一会儿奶奶,然后便带她回秋山居。
    唐诗自然感觉得到宋慈这段时间的变化,但他没说,她就没故意掺和,每天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下了班就陪陪老人,尽量不给丈夫压力。一个星期过后,旗岳集团风云散去,形势逐渐明朗。这天,宋慈没法来接,唐诗一个人坐车回家,半路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宋宣廷,问她有没有时间见面,说带了东西给她。
    唐诗想了想,跟宋慈报备了一下就过去了。宋宣廷约她在一家画廊见面,唐诗进去时,里面游客没剩几个,男人站在一幅画下,从她进门一直盯着她。
    “大哥?”唐诗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礼貌地问,“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宋宣廷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是一副装裱好的速写。唐诗觉得十分熟悉,居然是自己在欧洲旅游时画的,和母亲夏媛的作品很像的那副。
    “你还收着它?”她有些讶异地问。
    宋宣廷笑道:“没想到吗?”顿了一下,他又说,“还给你了,接下来几年我估计要外派,很长时间不会回来。”
    “……这样。”唐诗收好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年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有种预感,你以后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成功了。”宋宣廷语气淡淡,“恭喜。”
    唐诗抿了抿唇:“谢谢。”
    “你……”宋宣廷深深地看她一眼,刚准备说什么,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不由哑然失笑。
    在唐诗没注意的时候,腰就被人揽住了,熟悉的冥府之路尾调沁入鼻尖,她回头,看到男人微微喘息的侧脸。宋慈冷静的眸子看着宋宣廷,搂在唐诗腰上的力道收紧,向对方宣示主权的意味很明显。
    唐诗很尴尬,她跟宋宣廷又没发生什么,宋慈突然跑过来,反而让她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是来给弟妹送东西的。”这话被无奈的宋宣廷挑明了,“你紧张什么?”
    宋慈薄唇紧抿:“女生一个人在夜里外出不安全,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
    唐诗觉得好囧,他这话是在攻击宋宣廷吗?
    宋宣廷似乎不在意,看着他怀里的唐诗笑了笑,点头:“好,那你好好照顾弟妹,我先走了。”
    等他离开,唐诗忍不住用手肘撞了男人一下,莫名其妙地说:“你们是对手,也是亲兄弟呀,你刚刚那个态度想干嘛呀?”
    宋慈没回答,拿过她手里的那张速写看了看,语气凉凉:“保存得倒挺好。”
    唐诗不高兴了,义正辞严地说:“我跟大哥没有关系的!”
    “我知道。”宋慈把速写还给她,搂着人出门,心说你是跟他没关系,但他心思深沉,还会抢我东西,我怎么放心让你们两个单独相处?
    唐诗唧唧歪歪了一路,但她不知道,男人那种天性的直觉是对的。当年宋宣廷和她匆匆一面就留下了十分好的印象,所以才会鼓励她坚持自己的梦想。没想到,两人分别没多久,又在宋慈生日宴上相见。那么多人看着,唐诗上了宋慈的床,唯独宋宣廷始终抱有一丝疑虑:如果只是贪图利益,唐诗为什么不直接找自己?然而那天生日宴,唐诗甚至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宋宣廷一直,对唐诗有点好奇。
    后来,由于宋慈英年早婚,天生风流的宋宣懿似乎也没有要结婚的打算,而他,如果想在宋家获得更多话语权,必须找一个联姻的对象。宋宣廷生性凉薄,和无数高门小姐见过面,内心依然无动于衷,他甚至会在约会的时候冷不防想起宋慈和唐诗。他真的好奇,一个丧失了强有力的姻亲,一个长时间被人指指点点,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看他们的样子,又似乎挺乐在其中的。宋宣廷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但他偶尔会想,如果当初唐诗找的是他,结果会怎么样?
    后来唐诗身世曝光,他只能苦笑,宋慈仅凭一腔爱意,突然就得到一位如此强大的盟友。至此,他说不清对这两个人的关注是因为好奇,还是嫉妒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以后会和当年的父亲一样常驻海外,只是这次,他是孤身一个人去开辟疆土。
    回去的路上,唐诗把自己和宋宣廷相识的过往全都告诉宋慈了,然后问:“大哥说他要外派,是怎么回事?”
    “我下个月继任母亲的总裁之位。”
    唐诗一愣:啊?
    看到她惊讶的表情,宋慈久违地感到了轻松,低声:“结束了。”他抓起唐诗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又笑:“诗诗以后是我的总裁夫人了。”
    唐诗脸颊微红,但转念又想,谁稀罕当你的总裁夫人,她的品牌都要推向全世界了呢。
    不过这事也没法完全不稀罕,因为旗岳集团宣布人事变动那天,唐诗在宋家所有成员的见证下,也得到一笔股份,这是她作为宋慈妻子理应拥有的。签完字,唐诗还有点恍惚,所有人走后,她忍不住问宋慈:“怎么这么多呀?”
    “不多。”宋慈告诉她,“等S&T正式成为集团下的子品牌,你还会有更多股份。”
    活了二十三年,唐诗还是第一次拥有这样庞大数目的财产,而且这个数字是变化的,只要旗岳集团不倒闭,她的财富会不断积累,像滚雪球那样越来越多。
    宋慈没告诉她,他确实从自己手里分了一部分给她,本来是想修改婚前协议的,但考虑到她的性格,直接提这事,她可能会有很大压力,所以他打算慢慢来。
    宋慈继任旗岳总裁以后,伍宁乐也分到了一锅汤,作为网红,她开始接到旗岳旗下各类产品的推广,一跃成为头部带货主播;而作为S&T的合伙人,一年后时装品牌正式纳入旗岳集团旗下,她原本持有的工作室股份价值会急剧上升。
    “啊啊啊啊啊我发财了!”伍宁乐深感自己苦尽甘来,天天在直播间告诉粉丝们,交朋友和挑老公都要选择潜力股。
    呜呜呜已经看过新闻,诗诗升级成总裁夫人了,以后她那个品牌的衣服更难订了。
    前不久唐设计师在挚爱天桥的人气作品上线官网,秒空!我居然还在幻想能买到一件t恤qaq
    听说赵蔓戛纳红毯的礼服也是她设计的,好期待哦!
    雯雯多跟我们讲讲诗诗和宋总的故事啊!我吃瓜吃到诗诗的身世,感觉她这一路挺不容易的,想知道她和宋总后来怎么样了
    ……
    …………
    伍宁乐在直播间瞎瘠薄乱编给粉丝灌鸡汤,把各种总裁小说描述过的情节叙述一遍,事实上,唐诗压根没过上那种浮夸的生活,因为宋慈不知道从哪学来一套理论,得空就带她去做各种看起来没啥意义的小事,说坚持五十年,他们就会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五十年后我们头发本来就白了!”唐诗觉得他简直是个大忽悠。
    “这就是爱情的真理。”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唐诗虽然觉得他很烦,但还是任由他牵着出门散步。宋慈找时机跟她提修改婚前协议的事,并想补办一个婚礼。果不其然,唐诗没有表现得很激动,而是认真地问:“为什么呀?”
    宋慈看着她,低声:“我希望给你更多安全感。”
    或者说,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因为唐诗最初是凭着一颗心嫁给他的,什么都不图,但是,他想得到多少爱,就必须付出多少,这是唐诗教给他的。
    他想要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的陪伴,所以想把所有的一切给她。
    唐诗听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想这个笨蛋。
    “我知道你爱我,就不会有不安了啊。”她轻轻地说。
    宋慈忍不住拥她入怀,在她耳边坚定地说:“我爱你,想把一切都跟你分享。”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继续牵手在江边散步。但很显然,对于结婚多年的夫妻来说,整天跟小情侣一样谈情情爱爱是不现实的,因为婚姻面对的是来自生活的残酷考验,例如十五分钟后,唐诗对宋慈的爱就减少了一半。
    “鞋跟断了。”她差点摔跤,幸好被身边男人扶住,然后就发现穿好多年的鞋子坏了。她把那只鞋拎起来,递到宋慈面前,不高兴地看着他。
    她所有的鞋都是宋慈亲手做的,说好的“一生挚爱”,这鞋子被她爱了几年就完球了啊。如果她今天是一个人出来逛街的,岂不是会上演一场扑街戏码?
    “抱歉。”宋慈神情严肃,早些年刚开始学制鞋的时候会有点问题,后来他自诩技术进步很多,得空就给唐诗做各种鞋子,平时也会帮她保养,几年来都没发生过什么问题。
    现在居然被地面一个坑洞搞坏了,这实在让他措手不及,可见生活是多么残酷无情。
    宋慈心虚地拎着鞋子看了一会儿,笃定:“可以修。”
    他左看右看,见这里离旗岳旗舰店不远,不顾路人目光,一把将唐诗打横抱起,径自往旗舰店而去。作为在总部城市的旗舰店,店员自然认识宋慈,迅速列队迎接总裁。
    唐诗众目睽睽之下被男人抱着,感觉十分窘迫,只好把脸捂住。等宋慈把她放下,唐诗发现自己坐在鞋区,附近没几个客人,这才好了点。
    宋慈吩咐店员取一双33码的鞋过来,他则单膝跪在唐诗面前,动作轻柔地帮她揉脚。
    “刚刚有没有扭到哪里?”他抬头。
    唐诗双手撑着坐垫,摇头:“没有。”她有点好奇地问,“店里怎么会有33码的鞋啊?”
    “几年前就有了。”宋慈手上动作没停,淡淡地回答。
    男人耐心帮她揉脚,忽然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缓缓张开手掌,几乎将唐诗整只脚握住,那一瞬间,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夫人的鞋子。”店员捧着一双新鞋过来,恭敬地站在边上。
    宋慈没动,他抬头看着唐诗,好久都没说话。
    唐诗正准备换鞋子呢,发现他没反应了,不禁晃了晃他掌心的脚丫子,疑惑:“怎么啦?”
    “我没有骗你。”男人突然开口。
    唐诗:“什么?”
    “我没有骗你。”宋慈跪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我那时说喜欢你,不是骗你的。”
    唐诗一呆。
    回到相似的场景,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拂去了上面那层灰尘,刹那间连通了久远的悸动,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
    从第一次认识她,他就对这个人有好感了。多年过去,他在门店遇见试鞋的她,那颗笨拙而静默的心依然为她而跳动。自始至终,他眼里只看到她,大脑只记住她,心里只留下她。但他很长时间没有意识到这个人对自己而言是特别的,在结婚以后,他因种种误会冷落她,还剩下一种名为在乎的本能,就是亲手给她做鞋子。
    他以为自己是在给冠了妻子名分的女人做鞋子,其实是在给喜欢的人做。他知道自己的技术比不上园区里的老匠人,但他愿意把这不完美的一面给她看。
    因为她的脚很小,只有33码,在外面很难买到鞋子。
    因为她很特别。
    说不清这份微小的悸动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但他确定,自己应该从很久开始就相中这个人了。
    唐诗愣神间,宋慈让店员把鞋子拿过来,亲自为她穿上,然后将人拉起来。
    “合脚吗?”他问。
    唐诗踩了两下,点头。
    宋慈勾了下唇,忽听唐诗说:“可是我想穿你做的。”
    “那回家?”
    “好。”
    两个人牵着手出门,唐诗落后半步,怔怔地看着男人的身影。
    刚刚他没把话说太清楚,但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好像……也从很久开始就对她动心了。即使他不明白,但依然在两个人走到感情破裂边缘的时候,用最粗苯最固执的办法,一次次挽回她。
    唐诗的视线落在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忍不住笑起来。
    真好。
    他爱她久久,她爱他依旧。
    她相信两个人可以永远像今天这样牵着手,从青丝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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