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你就是我撒娇的理由

    唐诗仔细解释了一遍，其实她也一直很疑惑对方的用意，那人在暗处注视着她，却从不出现，监控摄像里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她把这些纸条留存下来，万一以后还有什么变故，也能当做证据。
    女朋友被人窥探，宋慈自然怒得不行，还是唐诗又安抚了几句，答应以后再发生什么立刻告诉他，这才将他安抚下来。
    转念一想，唐诗愿意把什么都告诉他，也算是长足的进步了，心里终于舒坦几分，唇角满意地翘起来。
    至于那些错过的消息，唐诗没看见其实也好。她要是做手术，他就飞过去看她，唐诗要是留在省外读书，他就在转次学，反正只要和唐诗不生气、不分手，怎么样都是好的。
    手术已经拖了许久，姑姑下定决心后动作快得惊人，从暮辰回来第二天凌晨，唐诗便坐上了飞往梧城的航班。
    四五来个小时的航程，为了让唐诗舒服些，姑姑特地买了商务舱的机票。
    乘务员在舱内走动提示关机，姑姑偏头诧异：“怎么换手机了？”
    唐诗学不来撒谎，支支吾吾一阵，移开话题。
    那手机的牌子不便宜，姑姑认识，自然能瞧出端倪，她沉下一口气，叮嘱：“诗诗，还在恋爱阶段，你得清楚什么礼物能收，什么礼物不能收。”
    唐诗愣了片刻,不好向姑姑解释其中细节，轻轻点了头，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知道了姑姑，我下次会注意的。”
    姑姑等到满意的答案,这才收回视线,低头去看手中的杂志。
    唐诗之前连在床上躺了几天,身体不适,待到飞机停止颠簸,耳边的嗡鸣好了些,这才睁开眼睛。
    从舷窗向外看，触眼可见都是翻腾的蓝白色云海,天际的红日初升,光芒闪耀。
    ……………
    一落飞机，已经是快临近十二点了，唐诗刚到就被预约了开始准备手术方案。
    手术主刀医生是由A市医院联系提前预约的，HSS是全美顶尖的特种外科医院，在运动医学手术方面最具权威，是传说中把膝盖全部截除都能让人恢复运动的医院。
    第二天拿到检查结果时，唐诗在诊室里坐了半个多小时。其实最坏的结果，她在A市都猜测到了，这的医生耐心友好，即使知道可能是客套话，唐诗还是松下了一口气。
    出了诊室，姑姑便紧张迎上来：“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诗诗？”
    那些医学的名词，唐诗其实不太懂，医生该怎么动刀子，更是全然无知。但在诊室的半个多小时里，医生对手术过程详细通俗的描绘，确实让她心里的恐惧减少了许多。
    “就是让我别怕。”唐诗笑了一下，朝电梯的方向挪动轮椅，回到病房。
    平心而论，大城市的病房有些像酒店，单人间，安静而舒适。
    姑姑打开有线电视，唐诗切了几个频道，有些困乏，百无聊赖关掉，又往后仰倒下，躺回床上。
    手机在肋骨那咯了一下，她伸手从背后把手机拿起来，打开锁屏。
    开锁密码是她的生日，桌面是她演奏的视频截屏。
    “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搜到的……”
    唐诗低声自言自语，翻着图册里的截屏，大多年代久远了，网上的画质也并不清晰。她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过很多，有的比赛图片，如果不是在宋慈手机里看到，她甚至都记不起来了。宋慈悄悄保存了这些，居然一个字也没跟她提过。唐诗一面觉得羞耻，一面又忍不住暗叹，他其实远比她想象中更了解她。
    指尖返回主页，唐诗盯着那屏幕瞧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用自己的照片做桌面太难为情了，犹豫半天，干脆用系统图库里的原始桌面重新替换掉，刚刚操作完，手机便叮地响了一声。
    唐诗换得认真，这声音又来得太突然，吓得她手一滑，那光滑的金属手机便砸到了鼻子上，神经反射，疼得她眼泪花都冒出来。
    唐诗撑着床坐起来一瞧，却是宋慈的电话。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他居然还没睡。
    好在姑姑去外面溜达买夜宵了了，唐诗探头朝外瞧了一眼，紧张接起来：“喂？”
    听清她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出声唤她：“诗诗。”
    “你怎么还没睡？”唐诗扒着床沿坐正，认真问，“怎么了？”
    宋慈在公寓里，斜倚在阳台上，楼层高，微凉的夜风自窗户呼啦啦往里灌，浓重的黑夜自外蔓延进室内，月色黯淡。
    客厅播到一半的球赛按下暂停，桌上放着喝到一半的啤酒。
    其实没什么事。
    宋慈看着电视，想着大洋彼岸的时间，想要和她通个电话，又怕唐诗在倒时差没睡够，硬是忍到现在。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过去宋慈也没觉得孤独那么折磨人，带点酸楚，又含点苦涩，忍不住去想对方是不是也一样想起了他，明明才分来很短的时间，他便已经想念起了唐诗的样子，想念她的声音。搜肠刮肚才找到一个打电话的理由。
    “吃饭了吗？”
    “还没有，”唐诗答着，下意识摇头，又才想到宋慈看不见，“我姑姑去买夜宵了。”
    “哦。”
    “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吃饭？”
    “是啊。”
    他故作平静答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过去别人眼中骄傲冷然的宋慈从来想不到，他会有这样依赖一个人的这一天。
    是的，依赖。想要独占唐诗所有的善意，想让她费力管着他，想要被她约束……
    唐诗就像一剂药，他无法控制自己在精神上连续用药的渴求和强迫用药的行为，只有唐诗能叫他产生那种特殊的欣快和欢愉。
    唐诗又被他逗笑了，宋慈打电话的理由永远是这么干巴巴的。“你快睡吧，时间不早了，你明天又得训练——”
    话音还没落，便被他打断了。
    “诗诗。”他的声音隔着电流，微沉，充满了磁性，像是地下的暗流泉水叮咚。
    “什么？”
    “我想现在就飞过来。”
    “你可千万别来，”唐诗连声拒绝，生怕宋慈想出一出是一出，把机票买了，急道：“你还要比赛呢，再说我姑姑在医院陪我，你过来也见不着我。”
    哄小孩子一样劝了半天，宋慈才算松了口，同意好好训练。
    临了要挂电话，他又想出了新招：“那你亲我一下我才挂。”
    唐诗都要被他气得笑起来了：“隔着电话呢，怎么亲？”
    “我就是听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