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没什么，我就是想让您帮忙协调一下，我想看看事发路段的监控录像。”
    关建的心莫名的有些烦躁，胸口也闷闷的难受得不行。
    不是他不愿意为文馨提供方便，他只是有些抗拒这个交通肇事案也会跟那些妖魔鬼怪扯上关系。
    但是这不是说他不想扯上关系就可以没有关系的。
    事实真相就摆在那里，他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过的既定事实。
    “文馨，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
    文馨一脸懵逼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她眉头微蹙，特意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眼联系人姓名。
    没错啊，这确实是关队的电话。
    “关队？”
    “文馨呐！我最害怕的就是我在办案的时候接到你的电话。”
    文馨一噎，她有些尴尬地惊讶道：“不是吧关队，你说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唉！”关建无奈地叹气。
    文馨瞬间就明唔了，她抬眼看向程煜：“抱歉关队，说真的，你不想，我也不想。”
    “好，那我一会儿去现场看看。”
    “嗯，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文馨转身看向叶岚儿道：“果果估计得修养一阵子了，这样吧，我让航航过来陪你。左右你们也熟悉。”
    见她要开口拒绝，她赶忙又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顿了顿她复又开口解释道：“岚儿，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受我连累了。红衣已经……所以别让我担心好吗？”
    叶岚儿一噎，转而笑道：“我是说，让丫丫也一起来。正好我有日子没有见到他们兄妹了。还挺想他们的。”
    “好！”
    文馨知道，叶岚儿刚刚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个。她是因为听了自己的话，为了让自己安心，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才临时改了话头。
    “闺女，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就去给她办理转院，我们回家去养。”文妈妈接话道。
    “对！回家养，有文馨的血，再让你干妈给你做些好吃的，咱们争取康复的时候胖个十斤先。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回家好好补补。”
    叶岚儿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文馨的心头一紧，跟着红了眼睛。
    “谢谢干爸干妈。”
    叶岚儿是感动哭的，认识文馨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
    文妈妈的眼眶也红红的：“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谢什么？”
    文馨帮她把眼泪擦干。
    “岚儿，一会儿你跟爸妈先回家，我刚答应了关队，去现场看一下。不好让大家等太久。”
    “你去忙，不用管我，我这就没事儿了，你我不用担心我。”
    文馨点点头：“那爸，妈，岚儿就交给你们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打不通的话就让航航他们那些小鬼头联系青勾。”
    “行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忙吧。不是说着急？”
    “那我们走了啊。”
    文馨挥挥手跟众人道了别这才迫不及待地拉着程煜往楼下大厅跑。
    “啊煜，我们得快点儿。”
    程煜虽不知她在电话里跟关建都说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预感的到，这次的事情一定不是一次简单的交通肇事。
    “去哪儿？”
    “定位发你手机上了。”
    程煜点点头，打开车载导航：“坐稳。”
    十五分钟以后，文馨和程煜出现在了关建所说的案发现场。
    程煜在现场看了一圈，对着仅有的两个摄像头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看样子要靠我们自己了，录像是别想了。”
    文馨看着现场惨烈的场景心头一阵震颤，站在事发路段的中央，她微微闭眼。似乎能感受到当时那场车祸的场景。
    程煜没有打断进入冥想状态的文馨，而是现在她的身边帮她护发。
    那一脸戒备的神情，让关建丝毫不怀疑他是在怕有人跟他抢媳妇儿。
    事发现场的痕迹实在是太多，太乱，烦乱旁杂的痕迹为技术部门的兄弟带来了的不少的麻烦和工作。
    尽管都是专业的痕检师，但若想把现场的痕迹都一一鉴定排查。这案子怕是要查到过年了都不能弄完。
    可见现场是多么的惨烈。
    叶岚儿能从这么严重庞大的车祸里幸存下来，真的都是因为果果。
    关建烦躁地有意无意地围绕着贺灵兮转圈，程煜对此置若罔闻，真正做到了心无旁骛，除了眼前人，再也没有什么人或事儿能入得了他的眼的模样。
    文馨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十分钟后，她惨白着脸睁开了眼睛。
    程煜还来不及询问她结果如何，就听到她声音沙哑道：“让胡白过来吧。”
    “怎么了？馨儿。”
    文馨一言难尽地摇摇头：“这里的气场不大对。”
    “是阵法吗？”
    “不像。”
    胡白在队里研究冯磊的案子一无所获，案子从五天起就进入的瓶颈期，死胡同。
    就在他烦躁不堪的时候，关建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虎躯一震，接通电话后，不等关建开口赶忙开口道：“关队，快了快了，我真的没有偷懒。”
    “哈？！！！”
    “不是吧！又来？”
    “我知道了，这就过来。”
    胡白挂断电话之后并没有立马出发，他的手在通讯录里来回的吧啦。
    在文馨的电话号码上犹豫了许久，算了，挨骂就挨骂吧，想明白的胡白一咬牙就暗下里的拨号键，把电话打给了程煜。
    程煜看到来电显示上跳跃的名字后，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胡白。”
    “程煜，文馨的状态怎么样？能出现场吗？”
    程煜的心里因为他这一暖意举动有些发热：“如果你说上马路的交通肇事案的话，她出现场的。”
    胡白举着电话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看来关建给自己打电话也是文馨授意的。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没有亲自给自己打电话？
    而且，按理说，她们这个点儿应该不是应该在Y市才对吗？
    一个个问号挂在胡白的头上：“你不说文馨状态不好要在Y市呆几天吗？这怎么？”
    “她朋友出车祸。”
    胡白眉头一挑：“你别告诉我是关队叫我去的这个？”
    “这不是挺聪明的吗？不错，看来我们不在的这几天，你跟着关队出任务，长了不少脑子。”
    “……”夺笋呐！
    胡白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胡白赶到案发现场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他看着惨烈的现场，仿佛能够感受到事故发生时在场所有人的情绪。惊慌失措的，错愕的，痛苦的，意外的，震惊的……
    胡白此刻的感受比文馨刚刚的感受更加的直白，浓烈。
    此刻的文馨坐在地上，靠在程煜的肩膀上微微喘息着。
    她发誓那些悲伤愤怒的魂魄，是她今生第一次见。早知道她刚刚就不听成逗了的了，试验这什么该死的新技能——感悟苍生。
    “馨儿，你还好吗？”
    文馨煞白着脸回道：“不好，啊煜我好难受。还有些，呕～”
    程煜赶忙帮她拍背，胡白适时地递过来一瓶水。
    “怎么搞得？脸色怎么这么差？”
    文馨一边吐，一边摆手示意自己现在不方便说话。
    一个上午都没怎么吃东西了的文馨连胃酸都没吐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干呕。
    “喝口水压一压吧，再这么干呕下去，小心孩子胎气不稳。”
    胡白这还真就不是在吓唬她。
    一句话，成功让文馨止住了干呕的胃，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这里，一个新生命正在孕育。
    “啧！该不会这么早就有胎动了吧？我看看。”
    程煜赶忙侧移一步放在了胡白的面前。
    “看什么看？要看回家看自己媳妇去。”
    胡白：“……程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程煜被胡白这么一喊，这才恍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反应过于强烈了。
    他尴尬地咳了咳问道：“你想怎么看？”
    胡白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儿道：“我要是说我用眼睛看，你是不是会直接把我当成登徒子，臭流氓？”
    “不然呢？你那个眼睛什么样，心里没有点儿AC之间的数吗？”
    “我……东澜，合着我古月千年来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程煜看着他一副“你若是敢说是你就完了。”的眼神，不以为意道：“你以为我东澜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做朋友的吗？”
    他看着胡白“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的傲娇眼神不由有些想笑。
    原来，他们的东澜战神竟然也有如此的烟火气，表情也能如此丰富。
    不知道，这个样子的东澜被那群不知变通的老家伙看到，会不会惊掉下巴。
    别人的下巴掉不掉程煜不知道，胡白的下巴看样子是快要掉了。
    “可以啊，你们俩。竟然还是双胞胎。”
    ？？？
    ！！！
    文馨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到底会不会看啊？我上次去做超声的时候，人家医生也没说我怀的是双胞胎啊。”
    胡白放开为文馨号脉的手腕道：“那要不我用眼睛给你看看？”
    程煜再次挡了下来：“倒也不必。是与不是，到时候我们去医院产检的时候一看便知。”
    文馨看着他认真道：“胡白，看出什么吗？”
    “我不是说了吗？双胞胎。”
    文馨一噎：“……我说的不是我的脉相，是这车的交通事故。”
    程煜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这就有点儿复杂了。”
    文馨蹙眉：“怎么说？”
    胡白见状，也收起了自己的玩笑神色认真道：“鬼怪打架，抢夺同一具身体。至于那些枉死的人，只能说是上辈子造孽太多吧。”
    程煜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你什么情况？鬼附身啊还是怎么的？”
    胡白一噎：“……你真的，感谢你自己上辈子是个闷葫芦吧。你上辈子要是这副嘴脸……”
    “怎么样？”
    “能怎么样啊，我后悔跟你做朋友了，你看不出来啊？”胡白没好气儿地瞪着他，恶狠狠地回道。
    程煜邪魅一笑：“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程煜，别闹了。”
    文馨突然闯进来的声音，竟然罕见的同时让两个人一同安静了下来。
    她赶忙喊道：“案子要紧，你们俩到底在闹什么？”
    程煜：“……对不起馨儿，我错了。”
    胡白：“抱歉，被他气跑偏了。”
    程煜：“……”喵了个咪的，胡白你最好别让我下次逮到机会。竟然敢坑他。
    程煜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胡白又不是真的傻，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
    文馨听完了胡白的分析和解释以后，不由有些好奇那个被鬼和妖争夺的肉身会有什么不同。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
    “关队，尸体还在警队吗？”
    关建摇头道：“没有，你误会了，地方的交警把这个当成了一场大型的交通事故处理的，而且，干我们这行的你应该知道，没有人报案，没有人揭发，那么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而且那些人一早就把尸体还给了家属，若是动作快一些的，恐怕都已经变成公墓里的一捧灰了。”
    “这……关队，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既然没人报案这案子又是怎么落到您身上的？”
    “唉！还不是发达的科技网络？”
    “？？？什么？”
    “有人在网上放出了车祸视频，被上面的领导和眼尖的群众发现了一丝问题。这不，我们队里就开始，加班加点地查这件事的所谓的幕后主使。”
    关建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眼看再查不出实质性的问题，就可以收队回家了。
    哪成想文馨这电话就来了。
    所有的侥幸都落了空，不然那会儿他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跟文馨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
    这会儿听着胡白的话，他的头更是一跳跳的疼。
    他听到了什么？鬼和妖在抢夺一具人的身体。
    “关队？关队！”
    “嗯，抱歉，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关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是在问您有没有办法，找到胡白说的那个人。”
    关建叹息一声儿道：“我尽量吧，没什么事儿你们就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文馨点点头刚要转身，关建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叫住了她。
    “等等文馨，那个我听你们几个刚刚那个意思，怎么着你怀孕了？”
    文馨的脸腾地就红了。
    关建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文馨啊，按说呢这是你个人的私事儿，我本无权过问。但是现在，怎么说呢？”
    关建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文馨有些莫名的烦躁。
    “关队您有话不妨直说。”
    “唉！那我可就直说了。”
    胡白答应的痛快模样，不得不让文馨怀疑他是事先就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了。
    文馨没有多说什么，她点点头：“你现在毕竟是公职人员，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人可以说少得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不代表这不代表就没有人认出你来。”
    “关队，您到底要说什么啊？麻烦您直说好吗？”
    “你这孩子，怎么性子这么急呢？我就是想说，你在警队里代表的不只是你自己，是原城警队。”
    “未婚先孕总会是不大好。”
    “我知道了关队，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趁着肚子没有起来之前，先请您和诸位同事喝一杯喜酒。”
    不远处的程煜听得心头一顿激动。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多次求婚无果后，竟然会因为外人的一句话就这么轻易地达成所愿了。
    程煜细想之后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该悲哀，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外人，这一认知让程煜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回到家后，文馨率先进了门，转身就把跟进来的程煜壁咚到了密码门上。
    “说说，这一路都是你几个意思？”
    “没什么。”程煜有些赌气地说道。
    文馨眉头紧蹙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儿：“啊煜？”
    程煜甩甩头继续道：“文馨，是不是在你心里的，所有人的地位都比我高？”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文馨有一瞬间的懵：“怎么这么问？”
    “我跟你求婚了那么多次，你一次都没有答应，刚刚关队只是随口一提，你就答应了不是吗？”
    这一瞬间看着程煜控诉的小眼神儿，文馨的心像刀扎一样疼。
    “不是这样的，啊煜。我……”
    “呵！”程煜冷笑一声儿继续道：“身不由己吗？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也可以配合。”
    文馨的心疼的有些不能呼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程煜！”
    “算了，既然你不想了解，我又何必解释？”
    这一晚，昔日恩爱两不疑的两个人同床异梦。
    一夜醒来，文馨以为他会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满心欢喜地对他笑了笑，不曾想，他却衣服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这不由让文馨的眼睛一阵泛酸。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一直好好的他们竟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眼睛一酸，文馨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程煜一见瞬间就慌了。
    “馨儿，你怎么了？”
    听着耳边熟悉又温暖的声音，贺灵兮的眼泪像是被人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越擦越多。
    程煜的心都要疼碎了，哪里还记得跟她赌气？二话不说就开始过来哄人。
    “程煜，你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