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文馨摸着肚子半躺在座位上，午后暖暖的太阳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有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你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我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不过也无所谓了，爸爸妈妈都没有性别歧视。不管你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们都会一样爱你的。”
    “唉！”
    文馨摸着自己只有两个月的肚子，有些着急的叹了口气。
    “你说说你怎么长得这么慢呀？这才不到两个月，还有八个月。”文馨看着手机上的日历小声儿地嘟囔道。
    许是外面的阳光太热太暖，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懒洋洋的。没一会儿她就开始眼皮子打架，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文馨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甚至可以说睡得十分糟心。
    噩梦一个接一个的做，不是横尸遍野的仙魔大战，就是鲜血淋漓的案发现场。
    她大脑清醒地在梦中挣扎，想挣脱梦境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程煜和胡白回来的时候，她正满头大汗的躺在座子上痛苦的挣扎。
    程煜吓了一跳赶忙一边轻唤，一边请拍她的脸。
    “馨儿，醒醒。馨儿，你怎么了？快醒醒。”
    程煜的声音就像是刺破黑暗那黎明的一缕阳光，冲破了文馨的梦魇，照亮了她的梦境，驱散了梦中所有的阴霾。
    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个满脸深情满眼担忧，带着她走出泥泞，跨过荆棘，冲破梦魇的人。
    她不管不顾满眼依赖地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
    程煜心口一疼，摸摸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轻声儿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感受到怀里小人渐渐安稳下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放开了她。
    全程围观了一切的胡白张大了嘴巴，暗暗称奇。
    想不到这才几天没见，这两个人就发展成这样了？他到底是错过了啥？
    这俩人一声儿不响的有了孩子也就算了，现在这又是啥情况？！！！
    强势的跟个母夜叉似的文馨，竟然娇滴滴地在程煜怀里撒娇？
    胡白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看着眼前温馨美满散发着甜甜的幸福气息的两个人，胡白有些后悔没有跟关队一起坐警车走。
    吃狗粮他是OK的，可现在这情况，这两人特么的已经不能算作是秀恩爱了，这特么得算屠狗了吧？啊？！
    “喂！我说，你们俩差不多得了。这还有个人呢好吧？！给围观群众留点儿活路好吧？”
    靠在程煜怀里的文馨，身体一僵。蓦然回神，这才想起来她们是跟着关队来看案发现场来了。
    她小脸儿爆红，赶忙从程煜的怀里退了出来。
    程煜回过头轻飘飘地看了胡白一眼，胡白下意识地打了个抖。
    再次后悔刚刚没有跟关队走。
    “馨儿，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文馨的眼睛就止不住泛酸，心里委屈得不行。
    想到梦里的场景，她的心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委屈得看了程煜一眼，眼泪啪嗒啪嗒地就开始往下掉。
    程煜当即慌了手脚，车里的空间有限，他身前还有个方向盘，实在是限制了他太多的动作。
    “胡白，你来开车。”
    说着他直接开门下车，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动作轻柔缓慢的把文馨从座位上抱了下来。
    后知后觉的胡白，赶忙帮他打开了后座的门。
    本想打趣儿两句抱怨两声儿的他看到文馨的眼泪后，顿时像是进了水的炮仗瞬间哑了火。
    他没再多说什么赶忙坐在了驾驶座上，当起了专职师机师傅，一双深邃的眸子还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后视镜看去。
    胡白瞪大了眼睛，从一千多年前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东澜。
    不知是看着文馨的眼神温柔，就连说话哄人的语气都柔得仿佛能滴出水儿来。
    他不由在心中感叹道：原来这就是痴情道的魅力吗？
    程煜把文馨紧紧地抱在怀里，柔声细语的轻哄着：“馨儿，告诉我怎么了好吗？”
    文馨一脸委屈得看着她，哭着控诉着他当年若犯下的罪行。
    程煜的心头绞痛，一个劲儿的道歉认错。
    “对不起，馨儿，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让我的宝贝这么难过，我真的好后悔。”
    现在他每每想起当年的事情，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文馨在他的怀里哭累了，不知不觉的就又睡了过去。
    程煜的心并没有因为文馨的熟睡而感到一丝放松，他看着文馨的睡颜满脸愧疚。
    “程煜，过去的事儿就不必再计较了。”
    开车的胡白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表情，忍不住开口劝慰道。
    程煜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胡白怕他想明白，钻牛角尖。
    “她只是怀孕了，情绪起伏大，有些敏感。你不要受她影响。”
    “上一世的事情，虽然是你的错，但也情有可原。既然觉得愧疚这一世就尽量对她好一些。”
    “嗯，我知道。”
    “东澜，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也好，幽蘅也罢，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的。
    你看你们这一晃连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对吧？！”
    “谢谢你，古月。”
    程煜知道，他上辈子亏欠的又何止是幽蘅一人呢？对他，他也是亏欠的。
    这么久了，他真的欠他一句认真的道歉。
    “古月，对不起！还有谢谢！”
    “嗐！咱们俩之间就别煽情了，矫情。”
    “好！”
    “古月，前世算我欠你一条命，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你若需要，我随时还你。”
    古月听他如此说，眼眶微酸，喉咙有些紧。
    “你不欠我，从前不欠，以后也不欠。为你们，我心甘情愿。你若想弥补，将来让儿子叫我一声儿干爹就行了。”
    程煜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好，一言为定。”
    两个人就过往的事情达成了共识，这个话题也算过去了。
    胡白缓了缓情绪问道：“说真的，你们这，孩子都有了。不考虑给彼此一个名分，给孩子一个交代？”
    程煜看着怀里的小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事儿我已经跟她提了N次了，可她就是不松口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胡白听着他话里的小委屈，不知为何不但没有同情，反而有些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程煜一噎，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胡白笑够了这才悠悠开口道。
    “是不是你求婚求的不够正式啊？”
    程煜摇摇头：“不是，求婚很顺利。”
    胡白有些惊愕地通过后视镜同他对视。
    “那我就不明白你们俩了，这婚也求了，她也同意了，这领证结婚不是顺理成章的吗？她为什么不同意？”
    程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旁敲侧击的打探了好多次，也没发现什么。”
    胡白翻了个白眼儿：“这种事情还旁敲侧击个屁啊，直接问啊。”
    “我当然问过，她只说再等等，还不到时候。我有什么办法。”
    胡白咬了下唇：“我觉得，你可能对她还不够了解，需要跟她多沟通一下。”
    顿了顿他又道：“她既然都答应你的求婚了是吧，而且还怀了你的孩子，也想生下来。那肯定是想跟你结婚的。你想想她到底会因为什么顾虑才会这样拖着不办婚礼。”
    程煜觉得胡白说了这么一堆话，就这一句最有用。
    “你说得对，看来是我忽略了馨儿的内心世界了。有空我再跟她好好聊一下。”
    胡白见他听进去了倒是没再说什么，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有时候他都佩服自己，他觉得全天下都欠他一个最佳好人奖，情敌做到他这个份儿上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人而。
    “不说这个了，说说这次的案子吧，你怎么看？”
    程煜的话打断了胡白的思绪。
    “有点儿复杂，这件事儿应该还没完，对方肯定还会再出手。等着吧，现在现有的有用信息我还不能看出太多问题。”
    程煜捏了捏有些发疼的眉心。
    “不知道对方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又会用什么身份。”
    胡白踩了脚刹车回道：“应该会用刚刚死者的身份。”
    程煜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也对，冯叔一家的死亡时间比刚刚的受害者死的眼早。可对方还是选择用冯叔的身份去犯案，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只是单纯的想混淆视听，造成恐慌？
    不会，凶手应当不会这么无聊才对。他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目的，或者是在掩饰某种他们还不知道的秘密。
    文馨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再也没有之前的噩梦。
    再次醒来的时候，从态度到情绪都好了不说。
    这不得不让胡白再次感叹孕妇的喜怒无常。
    文馨没再提之前噩梦的事情，程煜虽然很想知道，但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开口去问。
    “馨儿，慢点儿。等车停稳。”
    文馨点点头：“放心吧，我又不傻。还能跳车是咋的？”
    胡白一听赶忙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净担心那些用不着的。”
    文馨这边儿前脚刚进警队的大门，后脚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看着蹦跶在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赶忙走到一旁按了接听键。
    “齐大哥怎么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发现的，好，我这就过去。”
    文馨挂断电话一个转身差点儿直接撞在了程煜的怀里。
    “出事了，齐越刚来电话说，秦真人诈尸了，打伤了小辉他们几个逃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程煜眉头死死地拧着，眸色微深，不知在想什么。
    “我去跟关队说一声儿。啊煜你先出去把车开过来，一会儿我们去躺岐山。”
    刚刚停好车进来的胡白下意识地问了句：“干什么去啊？”
    “齐越他师父诈尸了，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跟关队说一声。先去忙这件事儿。”
    胡白一听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我靠，是不是上次从梅远那儿换回来的那个。”
    “对，就是他。”
    “啧啧啧……看来梅远当时就留了后手啊。”
    “胡白，你跟我一起去吧，秦真人生前也是有一定道行的修者。他的尸体诈尸，一定不是一件小事儿，有你在，我们也能快一点儿找到他。”
    “行啊，没问题，你去跟关队说吧。我先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咱们直接外面汇合。”
    文馨点点头：“行，那你快点儿。”
    胡白有些无语：“……知道了。”
    文馨把基本情况快速的很关建说了一遍，关键自然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在着急讨论手头的案子，也不得不先放文馨和胡白离开。
    僵尸的杀伤力有多大，他之前也算是领教过了。城郊那被毁的殡仪馆大楼，重建可是头两天才开始。
    程煜开车，文馨坐在副驾驶，胡白坐在后排。
    青勾也先一步被文馨派去跟齐越了解情况了。希望他可以有所发现。
    突然文馨胸口有些堵，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甚至脑海里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儿。
    梅远上次来的真正目的根本就不是拉她入魔，而是想把秦真人的尸体还回来。
    文馨被自己突如其来闪现的想法儿吓了一跳，她摇摇头把脑海中这些有些离谱的想法摇出体外。
    正在开车的程煜眼角余光看到她的摇头动作，误以为自己开快了，文馨不舒服。默默的一边减速，一边询问她的状况。
    “怎么了馨儿？是不是晕车了？”
    文馨摇头：“不是，我刚刚就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有些荒诞的想法儿。”
    “什么想法儿，说出来听听。”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阴谋论。我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我突然就会冒出那么离谱的想法。”
    “感觉上次梅远来的真正目的不是我，而是为了把秦真人送回我们的手中。”
    程煜听后沉默了良久，文馨看着他认真严肃的眼神慢慢的心开始没有底了。
    程煜听了她的话以后开始回想那天的事情，半晌他脸色凝重地道：“馨儿，也许你的感觉是对的。”
    文馨心头一跳，来不及发问就听到他继续道：“我刚刚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梅远来的那个时机有些怪，如果他早来一会儿，你当时情况那么的危急，入魔的可能非常的他。”
    “只要他出现，你必入魔，倒是他却一直没有出现。
    反而等我们基本控制住局面之后他才出现。而且他出现以后并没有当即就动手，反而跟我们废了半天的话。”
    “你的意思是，他当时在拖延时间？”文馨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时坐在后排的胡白也插话道：“也不能这么说，但是他当时的几个反应现在想想还真的是有拖延时间的嫌疑。”
    文馨不说话了，她有些不敢想象，若是他们分析的是正确的，那梅远到底想干什么？
    他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设了那么大的一个局，不惜用万心阵引自己入局，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他一定所图甚大。”
    到底是什么事儿值得他用拉自己入魔，做得那么真实来掩盖真正的意图？
    文馨想得头疼也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程煜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话狠狠蹙起的眉头，身手握了握她娇软无骨的小手。
    “馨儿，想不通就别想了。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也许是我们把问题想复杂了也说不定。”
    “对啊，换句话说，即便事情真的如我们想象的那般也没什么？不管他们图谋什么，最后还是要露出破绽。我们只要找到秦真人，相信一切就都会有答案。”
    程煜点点头，对胡白说的话表示赞同。
    文馨见二人都这么说，最后只能点头，让他们放心。
    “说的对，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找不到秦真人一切都白搭。”
    “但愿有了胡白的帮助，我们找起人来能快一些。”
    岐山，程煜把车直接开到了秦真人生前居住过的小院儿。
    “你们可算来了，这青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来了跟我说了不到三句话，就被一个人，不不是，就被另一个鬼给叫走了。现在都没回来。”
    文馨一听眉头微皱，心里开始隐隐有些慌乱的紧张趋势。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是反常的反应。”
    齐越闻言仔细地想了想道：“好像也没有啥反常的。如果非得说是奇怪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后来的鬼了。”
    胡白不解地开口道：“怎么说？”
    “胡法医你有所不知，岐山这后面原来是一片公墓。但是后来被梅清的人给推了。
    自那之后，别说这山上，就算是这附近方圆十里，也不可能出现什么无家可归的鬼了，更别说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路过的孤魂野鬼了野鬼了。”
    文馨见这条线索断了，心里虽然担心青勾的安全，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强迫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走吧，去看看秦前辈这次诈尸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