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得不说，文馨是真的了解桐桐，十多年的闺蜜真的不只是嘴上说说的。
    送走了佟桐和MikeMoses，文馨抱着叶岚儿的手臂，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低声地说了句：“谢谢！”
    “为什么？佟桐她也是关心你，而且你跟程煜分手这么大的事情，她早晚都要知道的。”叶岚儿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出口。
    “那就等瞒不住了再说。”顿了顿她又说：“岚儿，你不了解佟桐，佟桐她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意气用事，从小到大，她都很护着我。
    虽然我们同岁，但是，在我们之间，她一直扮演的都是大姐姐的角色。她见不得我受委屈，你能想象吗？她从小跟人发生冲突，打过的架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因为我。
    所以我和程煜的事情现在是万万不能告诉她的。”
    叶岚儿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原因竟然会是这样的。她一直听佟桐叫文馨宝贝，亲爱哒，妹妹，她原以为只是因为她们关系好，不曾想佟桐竟然真的把文馨当做亲妹妹一样守护。
    她有些羡慕，但更多的是感动。
    “岚儿，我跟你说这些你不要多想，我跟桐桐是朋友，我们也是朋友。在我心里，你跟桐桐是一样的。”
    “放心吧，我不会多想的，你对我如何，我心中清楚。”
    “那就好。”顿了顿她又道：“岚儿，我最喜欢你的散解人意，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变得跟桐桐一样知道吗？那样的话，以后我心里有事儿都不知道该找谁去倾诉了。”
    文馨的用意和心思叶岚儿自然听得懂，她心中温暖，感动异常，文馨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自尊心，呵护着她的一切。如果说佟桐是文馨的姐姐，那么文馨便是她的姐姐。她想，自己也是跟文馨一样幸运幸福的人。
    “文馨，你跟程煜真的没可能了吗？”
    “没有，我跟他在一起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我能忍住不杀了他已经是大不孝了，又怎么有脸跟他和平相处，甚至是……
    “可是，你心里有他，而他也爱你不是吗？”叶岚儿皱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原本以为她们只是情侣间的吵架，分分合合很正常，但是今日看到文馨的态度，她恍然发现，一切好像跟自己想得有些不一样。
    文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把自己的脑袋从她的肩膀上抬起来，拉着她走在空旷的大街上。
    叶岚儿就这么任由着她拉着自己走出机场，在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走着。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她能感受到她的难过和纠结，她在等，在等她主动开口。
    文馨说她是散解人意的，这一点确实没错，但是，文馨不知道的是，她的散解人意从来只属于她文馨一个人。
    “岚儿，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叶岚儿陷入了沉思，半晌她点点头：“我信。”
    “那你相信人有前世来生吗？”
    叶岚儿疑惑地看着她的眼睛，那样子似乎是不大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她信吗？她问自己，不多时她摇摇头如实说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信我吗？”
    这次叶岚儿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大声儿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信！”
    文馨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让文馨没有想到的是，再自己没有想好怎么跟叶岚儿说她跟程煜之间的恩恩怨怨时，叶岚儿却先给了她一个惊喜。
    她说：“文馨，我想了一下，人应该是有前生的，但是不一定所有的人都会有来世。”
    文馨看着她的眼神中丝毫不掩饰惊讶：“怎么说？”
    “人死后会变成鬼，就像红衣青勾和果果她们一样，但是如果阴曹地府不关闭的话，她们应该可以继续投胎转世，再次生而为人的吧。但是像我奶奶那样做鬼后灵魂都死掉了的，应该就没有来世了对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悲伤。但是为了不让文馨担心，她一直低垂着头掩饰着。
    文馨看破不说破，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岚儿，你很聪明。”
    “我刚刚还在苦恼没办法跟你讲我跟程煜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是现在我发现，这个问题似乎不存在了。”
    叶岚儿似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文馨这次没有理会她的惊讶，自顾自地开口道：“我的前世是冥府的冥王，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阎王爷。”
    文馨说出这话以后，明显地感觉手中的手蓦地一紧，她转过头看向叶岚儿：“岚儿，害怕吗？”
    叶岚儿赶忙摇摇头：“不怕，我只是有些意外。阎王爷不是神仙吗？神仙不都应该是不老不死的吗？”
    “不，神仙被杀也会死，但是只要灵魂不灭便可以转世为人，神仙不需要入地府喝孟婆汤，他们可自行转世投胎，不必入轮回道。”
    叶岚儿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看着文馨不敢置信道：“所以说，你被杀了？”
    文馨只是苦笑了一声儿，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着远方继续道：“程煜前世是九天之上，仙界无往不利赫赫有名的战神。”
    “他也被杀了？”
    “他？呵……这世上谁能杀了东澜战神呢？”文馨冷战着说道。
    叶岚儿懵了：“那他为什么？”
    “电视剧看过吗？有些犯错的神仙被罚也会转世为人，有些自命不凡的神仙想要体会为人的滋味儿也会自愿神魂离体转世为人。”
    “你呢？你是犯错被罚？还是体验人生？”
    “岚儿，我给你两个故事吧。”
    “是你的故事吗？”虽然这么问，但是她心里早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算了，不是什么好故事，没什么可讲的。”
    “文馨？”
    “我上辈子被人暗算，东澜战神不明是非亲手杀了我。我原神被神剑所伤，飞灰湮灭之际我师父用秘术以命换命救了我一命。天帝大发慈悲，让我转世投胎自证清白。这就是我的来历。”
    叶岚儿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这么疼过，就连当初奶奶被那个畜牲生吞的时候，都没这么痛过。
    “文馨，”
    文馨听着她颤抖的声音，冰冷得心有了一丝暖意。
    “没事儿，已经过去了。”
    “东澜战神是程煜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她心不在焉地回道。
    “既然是误会，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
    过了许久文馨才道：“所早知师父会如此救我，我当初一定解释清楚。”
    天呐！她听到了什么？难道文馨她，她当年连解释都不曾吗？
    文馨自然看懂了她的表情，她悠悠说道：“我当时被所爱误解，心灰意冷，年轻气盛堵一时之气，一心求死。”顿了顿，她在叶岚儿一脸震惊下又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傻极了？”
    “你和他前世就是恋人吗？”
    “不是，是我太傻太天真，以为以前热情可以融冰化雪，让铁树开花，到头来感动得不过是自己和其他人，而没有心的石头终究是不会被捂热的。”
    叶岚儿已经找不到词语能够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和感受了。
    “岚儿，所以，以后不要在再我年前提起他了好吗？就让这段孽缘到此为止吧。”
    叶岚儿心疼地抱住了她：“我知道了，是他不配，我们忘了他便好。”
    忘？她不会忘，也不敢忘，不能忘。她幽蘅发誓，她绝对不会让师父他老人家白死。她可以放过转世的程煜，但是东澜战神……
    “走，回家，我跟干妈给你做好吃的。”
    “好！”
    一次敞开心扉的倾诉，让文馨憋闷的内心得到了喘息，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
    文馨在短短几日消瘦了一大圈儿，文家的爸爸妈妈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文妈妈更是除了每天变化着花样的做女儿爱吃的菜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文爸爸连跟她谈心都小心翼翼的。
    他隐约感觉到女儿不开心可能跟程煜有关，但是却一点儿也不敢打听。生怕让女儿不自在，心情更糟。
    他想着要不要私下跟程煜谈谈，又怕自己不明白情况帮了倒忙不说，还担心女儿知道了不高兴。
    他在心里把程煜骂了一顿又一顿。这几天嘴里的火泡就没断过。
    自己捧在心尖尖上长大的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上火。
    爸爸的小心翼翼欲言又止，妈妈越做越多的可口饭菜让文馨意识到，自己终究是让爱她的人担心了。
    她跟程煜的事情爸爸妈妈早晚都要知道，与其这样每天让她们胡思乱想的瞎猜跟着担心上火，倒不如她自己说出来，也能让他们放心些。虽然会心疼自己，但好歹心里有底，不用提心吊胆了。
    想明白的文馨，决定在晚饭后跟爱她的爸爸妈妈摊牌。
    “闺女，是妈妈做得不和你胃口吗？你怎么不吃啊？”
    文馨笑了，她心里有些愧疚：“没有，妈妈，挺好吃的，我刚刚在想事情。”
    “有什么事儿吃完再想，好好吃饭，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好多。”
    “嗯，知道了妈。”顿了顿她又说：“爸，妈，一会儿吃完饭你们先别回屋，我有话跟你们说。”
    文爸爸吃饭的手一顿，下意识地跟文妈妈对视一眼，掩下眼底的担心笑着道：“好。”
    一顿饭，文妈妈和文爸爸吃得有些压抑，饭桌上静悄悄的，叶岚儿担心地看了眼文馨，文馨回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笑。
    “爸，妈，我跟程煜和平分手了。”
    整个客厅安静得不像话，文妈妈的表情显然有些不敢置信，但她仍就什么都没说。
    文爸爸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他也只是猜到她们是小情侣间的吵架，闹到分手的程度是他没有想到的。
    “干爸，干妈。文馨之前瞒着你们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你们别担心，她跟程煜真的是和平分手。文馨，这些日子消瘦也跟这件事儿没关系，她就是，就是身边的事儿太多了，最近妖魔鬼怪太猖狂了，她都没有多少时间睡觉，经常半宿半宿的忙，所以才会瘦得这样快。”
    文馨看着叶岚儿感激的笑了：“就你了解我。”
    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时间倒是让爸爸妈妈分辨不清这话中的可信度。
    半晌，文爸爸沉着声音道：“小馨，你跟爸爸说实话，是不是程家小子欺负你，给你气受了？”
    文馨一愣，心中暖暖的，爸爸的维护和关心感动得她有些想哭，突然就感觉自己委屈得要命。她面上不显轻笑了一下：“爸爸，您想多了，我们真的是和平分手。您也知道，我做得事情在正常人眼里终究是不大好接受的。程煜虽然一直没说什么，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支持，但是每次担心的死去活来也是真的。我确实喜欢他，但是每次看他放下一切跑来陪我捉妖斗鬼的，所以……爸爸妈妈，你们可以理解我的决定吗？”
    她说得太过情真意切，让文爸爸想找出破绽反驳都做不到。刚刚她若是说别的什么理由，说她对程煜没感情了之类的话，他一定不会相信，可她偏偏说她还喜欢他，分手只是不忍心他迁就自己跟着受苦。这就让他无法反驳，自己养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这的确是她会做出的事儿。
    “你没受欺负就好，至于你的决定爸爸不予置评，但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相信妈妈跟我一样都会支持你的。”
    “闺女，你傻不傻啊？”
    文馨知道，妈妈肯这么说就说明她已经从心底里接受这件事儿了。她面上不显，心里却狠狠松了口气。说到底，不管她如何自信自己怎么说对父母的伤害最小，接受度最高，但心里仍就忍不住担忧。
    她难得地靠在妈妈怀里撒着娇：“妈，我的心这么正，你和爸应该为我骄傲。”
    “骄傲什么？有什么可骄傲的，妈妈倒是情愿你能多自私一点，也省得我这么心疼。”
    叶岚儿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笑了笑，放心地默默一个人回了房间，把这方天地和空间留给了甜蜜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