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自从那日听了程爸爸的话之后，文馨总有一种自己被乌云笼罩住的感觉，这种乌云压城不见天日的感觉直接导致了她的时常感觉到自己胸闷气短。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种胸闷气短是压力太大，情绪波动导致的生理性呼吸障碍而并非是身体疾病导致的病理性应激反应。所以一直没网心里去。
    但是她自己不在意，却并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不在意。这不，一大早她就在她亲妈和叶岚儿的押解下来医院做了个全方位的体检。
    文馨郁闷有理说不清，乖乖地任由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天，拿着各项正常的检查单子，这才理直气壮地道：“你们看，我就说我没病吧，你们就是不相信。明天就过年了，偏要折腾。”
    文妈妈用一根手指用力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还好意思说，小小年纪，一天天地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还整天唉声叹气，长吁短叹的我能不担心吗？没病，没病更好，我这就安心了，你今儿回去爱咋咋地，我们也过个安生年。”
    “好，好了，好了干妈，文馨也就随口说说，她这不也是心疼你跟着折腾了这么大半天么？这该查的咱们都查了，也就放心了。”叶岚儿一边安抚着有些生气的文妈妈，一边儿不停地给文馨使眼色，让她赶紧表明态度。
    文馨倒也想配合，奈何自家亲妈没给她这个机会啊。还没等她开口，她妈妈就一把拉过叶岚儿的手臂挎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还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还是我们岚儿懂我的心思，走，跟干妈回家过年，咱不管她了。”说完，瞪了文馨一眼，拉着她的手就走。
    叶岚儿有些过意不去，频频回头想文馨求助。没想到竟然看见她朝自己吐舌头。她无语了，这对母子俩，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搞得自己好像是个绿茶挑事儿似的。
    叶岚儿心里的路文馨不知，因为她了解，也相信她的为人。不然，也不会把她带到家里，让她成为她们温馨小家里的一份子了。
    别说是心软可怜她，这世上比她叶岚儿身世凄惨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可她却独独跟她叶岚儿看对了眼，若说这其中没有叶岚儿本身对她的吸引，文馨自己都不信。但你若是让她说出叶岚儿身上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让她对她另眼相待，她一时半刻还真说不清楚，那就是一种感觉，想要不断靠近与亲近的感觉，她想对她好，把她护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羽翼下，让她免受颠沛流离之苦，风餐露宿之难。若非要说出什么因为所以，她想，这或许就是磁场吧。很玄学的东西，就像女人的第六感一样，没什么道理可讲，就是感觉。
    文馨走在两个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默默地回想着她跟叶岚儿这段友谊，从最初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到如今亲如一家仔细算来，也不过八个月的时间。彼此间共同经历的大起大落的事情其实并不多，仔细算下来也不过最初时的那三两件而已。但也正是因为那最初的三两件事，奠定了她们如今无比牢固的情谊。
    文馨笑了，在人群中，笑得热情洋溢，真心实意。她想，自己应该是在无形中突破了什么，不然现在的身体里不会有如此轻松的感觉。
    年三十这一天，文馨终于迎来了跟自家师父相见的这一天。之前师父说闭关并没有打算中途中断，出关过除夕的打算，这次相见还是文馨在跟他联系时软磨硬泡加撒娇的情况下求来的。她觉得，师父一个人大过年的仍就闭关修行实在是有点儿可怜。
    往年没有自己这个徒弟也就算了，今年既然收了她这个爱徒了，那么她都是爱徒了，她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亲亲亲师父过一个孤苦无依的年呢是不是？那自己这个徒弟岂不是太不孝了？
    额，好吧！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师父闭关之前给了她一本有关于修炼的书，但是吧，它只是个上册，下册还在道清真人手里。而文馨又是一个有些轻微强迫症的人，而恰巧，这上下册的卡点刚好就卡在了她最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她只要一日不弄清楚这个卡点，她就心里不舒服，她抓心挠肝的难受。所以为了让自己成功地跨过这道坎儿，这才有了如此师徒情深的跨年约见。
    这不，普一见面，文馨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手伸到了自家师父的面前，急不可待地道：“师父，快，那本真灵的下册。”
    道清真人：“……”他这到底是收了什么个徒弟？现在退货还来不来的及？
    当然，他也只是这么随意的想一想，小小地失落一下，抱怨一下而已。
    “乖徒儿，你不是说想为师了，要陪为师守岁过除夕以尽孝道吗？”
    “嗯？我说的吗？”文馨一脸震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道清真人的心又莫名地中了一箭，果然，他就不应该问，更不应该期待。师父他老人家说收徒要讲究缘分，强求不得。看看，如今自己这算不算得上是上赶着强行收徒的报应？！
    他在心里默默留下了两行辛酸泪，亏得他还以为自己收了个贴心的乖徒弟，到头来，他深深地有种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的心酸领悟。
    但是，能怎么办呢？徒弟是自己上赶着要收的，而且当初为了收她还用了点儿见不得人的小手段。自己看中的，不管怎样都是得继续宠下去的。眼看自己就到古来稀的年纪了，哪里还有经历再去等下一个有缘的徒弟呢？他总不能让自己这一派在他这一代断了香火吧？
    怎样看着他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心头一软，也认识到了自己太过心里了。赶忙找补道：“师父，您看您，我跟你开玩笑的，书自然重要，但是再重要的书，也敌不过师父您在徒儿心里的位置啊，您说是不是？我这么着急，不也是想在您面前展示一下自己能力，证明一下自己没有偷懒，得到您的认可和表扬嘛？”
    她干净的脸上，表情太过自然。若不是道清真人火眼金睛，没准还真就相信了她的鬼话连篇。但尽管是这样，尽管他知道她在插科打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仍就高兴。
    做师父的，最高兴的莫过于临死之前后继有人，得以传承衣钵。文馨的资质是极高的，难得她现在愿意学，道清真人自然乐得倾囊相授。
    文馨捧着真灵的下册，当即迫不及待地翻开。心说，果然，她之前感觉到自己突破了什么果然没错。
    不多时，她心里的疑惑都有了答案，她这才想起了被自己冷落了多时的师父。
    “师父，您等我会儿，我这就给您下饺子吃。”
    饺子是文妈妈亲手准备的，放在保鲜盒里，文馨亲自带过来酒店，就是为了能让自家师父在这儿年末的最后一天吃上一顿热乎新鲜的饺子。讨个辞旧迎新的好兆头。
    文馨原本是邀请他直接去自己家里过年的，但是奈何她师父不同意。没办法，文馨才选了这么个地方。
    “师父，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馅儿的，我妈妈就都包了一点儿，这个是萝卜馅儿的，您尝尝。”
    “这个，这个是白菜馅儿的。”
    “还有这个，这个应该是酸菜馅儿的。”
    “您都尝尝，爱吃哪个吃哪个。”
    “您多吃点儿，我就先少陪您吃几个，等会儿回去我还得吃一顿呢。”
    道清真人难得看到自家宝贝徒弟唠唠叨叨的样子。心中温暖，他想，他这个上赶着收的徒弟，其实也挺不错的。
    文馨直到道清真人放下筷子，这才从口袋里取出了收妖袋和一个小玻璃瓶。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道清真人就一把从她的手中抢过了玻璃瓶。
    文馨一脸疑惑地朝着他看去，好家伙，原来自家师父的眼睛竟然也可以瞪这么大的么？
    咳咳，等等，不好意思，跑偏了。
    她看着满脸震惊到不敢置信的道清真人，文馨知道他一定是认出了它。
    遂小声儿地试探着问：“师父，您认得这虫子吗？”
    “哪来的？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道清真人一脸沉重，声音冷得仿佛能够遇水成冰。
    吓得文馨一个哆嗦，说实话，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师父，即便是当初与梅远交手身受重伤之后，她都没能在自家师父的脸上看到一抹稳重自持，波澜不惊之外的情绪。但是，这一次……
    文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平静地问道：“师父，您认识它？”
    道清真人内心风起云涌，他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恢复测一片清明，从面上看，再无一丝失控的情绪。
    “这是血魔子，这应该是末代魔族头领擎?用万年心头血培育出来的血魔子。”
    “哈？？？”文馨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师，师父？您知道您刚刚在说什么吗？”
    道清真人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和沉重，他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你没听错，我刚刚说得确实是魔族。”顿了顿他又说：“这些我也是从师父那里听来的故事，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故事，就跟神话故事一样，是古人的幻想。但是，如今，看到了这个真实的血魔子，我反倒是觉得，传说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师父，您说的传说故事是？”
    “这故事在我们茅山派流传有好些年了，具体是从哪一代开始的就不得而知了。这个故事我原本是想等等在讲给你听的，虽然现在说有些早，但是好在还是符合规矩的。”
    文馨就这么听着自家师父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说了一大堆听似毫无逻辑，实际上也却无逻辑的话。然后自行领悟总结。
    相传魔族末代魔尊擎?野心勃勃，一次机缘巧合下偶得一古文天书，魔生于天地间，身体强悍杀伤力大，但死后却不入轮回，会直接消散于天地间。
    根据古书记载，魔若修炼出血魔子便可以得永生，永世不灭。
    擎?按古书记载，开始修炼培育血魔一，一朝功成便妄图颠覆三界众生为他魔族马首是瞻。
    不成想最后却败在天界战神手中。而擎?在死前将自己的心亲手挖出碾碎抛向芸芸众生，从此保留了魔魂，进入了永无止境的休眠状态。而擎?用万年心头血培育出来的血魔子就隐藏在其中。
    坊间相传，用魔尊万年心头血培育出来的血魔子只要吸取到足够的能量，便能为魔尊擎?重塑心脏，唤醒沉睡的擎?。
    文馨尚在消化刚刚得知的消息，惊愕的表情尚且新鲜出炉。就又听自家师父道：“擎?被唤醒之时，也是世人毁灭之日。”
    “师父，既然是传说，又是坊间传闻，您怎么就能认定它就是故事里所说的血魔虫呢？”文馨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血魔子，芝麻大小，只能存活于液体中，血液最佳，呲嘴獠牙，看似是无脊椎软体蠕动跟蛆无异，但实际上却是八足蝎子尾的暗魂。”
    文馨听后，蓦然松了口气，她看着道清真人笑着道：“师父，你认错了。我用高倍显微镜看过了，它真的没有你说的的八足蝎子尾。”
    道清真人看着文馨认真严肃道：“乖徒儿，你修为尚浅，看不到它的暗魂也正常。”说着，他徒手掐诀，嘴里念咒。不多时刚刚还在文馨手心里的玻璃瓶，顷刻间就飞了出来，在半空中不停的打着旋儿。
    文馨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小瓶子，而在瓶子上方不远的半空中，显示出了一个透明度很高的剪影。但她仍就看清楚了它的样貌。
    果然跟师父之前对血魔子的形容一模一样。呲嘴獠牙一脸凶相，身下藏着八足，身后一条长长的蝎子尾。
    再联想到王秘书凭空消失的心脏，还有刚刚的故事。文馨顿觉后背阵阵生寒。
    “看见了吗？现在要不要考虑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