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文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怎么意思？这货该不会是来追究她破坏尸体罪的吧？
    关建似乎能够通过她的眼神看出她隐藏在心底的想法儿：“文小姐不必紧张，我不是来问责的。”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文小姐的直播我以前就看过多次，但是，一直都以为是特殊处理过的。不过我想这么认为的应该不止我一个。不然……”
    程煜不想听他继续绕圈子，她的馨儿需要静养，需要休息，若不是看在他是公职人员的份儿上，他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关队长，我女朋友昨天刚刚做了手术，现在需要休息，所以希望您能长话短说。”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但是关建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这位严肃的人民公仆甚至嘴角都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应该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下，反倒叫文馨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她主动开口：“关队长，您找我是想问问昨天的事情吗？”
    “是这样，文小姐，鉴于您在某一方面的独特能力，我想请您帮个忙。”
    “哈？？？”许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她以为关建找自己是因为昨天大战僵尸的事情，所以想问些具体的细节之类的。又或者是对她进行教育，让她不要继续在网络上做这种直播。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要她帮忙！
    然而，还不等她细问帮什么忙？一旁的程煜倒是先开了口：“关队长，这个我们可能现在不太方便，您有所不知，馨儿她昨天……肋骨断了五根。所以……”
    “程先生不必着急，我并没有想马上就让文小姐帮忙，我今天过来只是顺路过来，想先打个招呼。帮忙的事情，当然是要等文小姐的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才行。”
    程煜听他这么说，表情松动了不少：“抱歉，是我误会了。”他客套地说道。
    关键摆摆手：“没事儿，是我欠考虑了，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找你们。不过，我也希望你们可以谅解一下，毕竟我也不好利用职务之便随意调查你们。”
    程煜心中冷哼，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不说是家常便饭却也是司空见惯了的，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这个台阶和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关队长想让我帮什么忙？”文馨适时地开口问道。
    “是这样，有个离奇的案件十分怪异，所以我觉得您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能具体说说吗？”
    关建沉默了一会儿，为难道：“是这样文小姐，我们也有一定的规矩，如果可以，我希望等你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再到警队签署个保密协议，然后我们再来说具体细节，您看可以吗？”
    “应该的，您给我留个电话，等我出院跟您联系。”
    “谢谢，感谢理解。那我就不打扰你休了，愿早日康复。”
    对于他们的约定，程煜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他的馨儿是一个十分有社会责任感的人。这种忙她一定会帮，而且是不求回报的一帮到底。所以他刚刚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都说伤筋断骨一百天，但文馨毕竟不是凡人，可尽管是这样，她还是在医院躺足了一个整月。程煜和她爸爸妈妈才勉强同意她出院。
    为了不让爸爸妈妈担心，她本想隐瞒下来不让他们知道自己这次受伤的事情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文爸爸竟然在一个客户那里意外知道了她的英勇事迹。
    文爸爸当时就吓住了，差点儿就不顾专业素养直接不管不顾抛下客户跑了。好在最后一抹理智还在，跟客户说明了情况，得到谅解和支持以后，他直接奔向了医院。
    后来父女二人打算合伙瞒住唯一不知情的文妈妈。但是，却被叶岚儿不小心说漏了嘴。
    自打文妈妈知晓了真相以后，文爸爸就过了半个多月水深火热的生活，原因自然就是他的知情不报还刻意隐瞒。倒是文馨因为受伤躲过了一劫。
    啧……她妈妈生起气来可真是可怕。爸爸因为爱她，根本招架不住，她每天看着爸爸吃着妈妈特意做的黑暗料理，还要装出一副幸福的表情，真的是对爸爸充满了精神上的同情。
    文妈妈对女儿的态度一改从前，不再像以往那般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把所有的温柔关爱都隐藏在深处。现在，她整个人都在从内而外地散发着慈母的光芒。
    文馨知道，是自己这次受伤吓到了她，所以她才会有如此顿悟一般的改变。但是这也恰恰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这段时间，每每看到她这样对自己，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以前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期待过妈妈会对自己这样温柔以待，但是，现在，当自己真的得偿所愿被温柔以待之后，她才悚然发现，原来的妈妈才是她最想要的，她一点儿都不欣喜她对自己的改变。如果可能，她希望妈妈能够变回从前的样子，变回那个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的妈妈。尽管她知道这个可能微乎其微，甚至那样的妈妈以后都只能出现在她的回忆中。但是她还是会仍就忍不住的期待着。
    文馨在医院躺得都快发霉了，一朝出院，就如同被放生的鱼入水，被放飞的鸟归林，整个人开心得像个足有几百斤的胖子。
    “啊昱，我约了关队长下午见面，你要去吗？”文馨征求着他的意见。
    他要去吗？他当然要去，而且还是形影不离的跟着。他好不容易凭借她住院的这个时机找回了没有争吵前的相处感觉，消除了那些横亘在彼此间的隔阂。现在正是他们之间感情的上升期，他自然要一鼓作气加固彼此间的感情，这种时候自然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粘在一起，怎么可能放她独自一人行动？更何况是办这种事情。
    以前是自己能力不足没办法，现在神力觉醒，他自然是要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周全。
    “嗯，我跟你一起去。”
    关建看到一同出现的两个人时，眼神里竟然没有一丝惊讶。
    文馨看不出他是早有预料，还是根本不在意。但是她想，即是要签署保密协议的大事儿，想来应该是介意的很，而他现在如此淡定，想必前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
    果然，关建让自己跟程煜分别签署了保密协议以后，就把一打案件资料打开，分发到了她们的手上。
    “你们先看一下资料，看完以后我再给你们讲讲。”
    资料只是一个男孩儿的介绍，并不是她想的案件信息。
    资料显示，男孩儿八岁叫路野，是某平台的绘画主播，作品大都偏黑暗风。因为技法不纯熟，画得也不是太好，甚至有点儿抽象。所以粉丝并不多，不过倒也正常。
    文馨一时间有些看不懂他的意思，皱着眉疑惑地看着他：“关队长，这男孩儿是有什么问题吗？”
    关建见她们都看完了资料等着自己解答，这才缓缓开口道：“这男孩儿我们查了很久，人没什么问题。”见她们不解，他又解释道：“有问题的是他的画。”
    “画？”文馨更懵了，她又翻看了一遍男孩儿的画，除了有点儿黑暗消极之外，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对，就是画，他每画一幅画，就会出现一个新的死者，而且案发现场和画的还原度都相当的高。而且我们在案发现场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凶手的线索。更离奇的是，我们专业的法医竟然从专业方向解释不了死者的死态。”
    文馨越听越心惊，眉头也死死地拧成了一个疙瘩。程煜的表情也没能比她好到哪儿去。
    “所以关队长现在是怀疑是有邪祟在作怪吗？还是说您怀疑这个男孩儿不是正常人类？”
    关建点点头：“不瞒你们说，我确实有此怀疑，希望二位能够帮忙鉴定一下。”
    文馨：“可以，没问题。”
    程煜：“哦，对了，不知道关队长方不方便透露一下，这类死者之间彼此有没有关联或者是交集之类的？”
    关建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么技术性的问题，眼中对他的赞赏毫不掩饰。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她（他）们都是学生家长，至于交集，是真的没有。她（他）们彼此间也互不认识。”顿了顿，他又说：“虽然他（她）们都有自己上学的孩子，但是，确不是同一所学校，而且孩子的年龄也不等。大小都有参差不齐。”
    程煜对他说的这个共同点不置可否。
    文馨：“不是吧？关队长，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能算是共同点吗？”
    关建一噎，这问题问得简直不要太犀利，他苦着一张脸：“我们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这些案子实在是太离奇了，我们也很头疼。”说着，他摘下警帽指了指自己的地中海头型：“你们看看，我这急得头都秃了。”
    “噗呲——”文馨意外被戳中笑点，没忍住，直接当场笑了出来：“抱歉，关队长，我不是故意的。”
    关建十分大气的摆摆手没有计较她的不礼貌行为：“没事儿。”
    “正好，我们一会儿要去路野的学校出外勤，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跟着一起去。”顿了一下他又道：“不过你们今天要是没时间也没关系，我下次单独安排你们见面。”
    “关队长，我们方便。咱们还是择日不如撞日吧。”
    关建虽然没说，但是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民主小学，文馨和程煜跟在关建的身后进了学校。在班主任的帮助下，文馨单独跟路也见了一面。一番接触下来，文馨发现，人小孩儿除了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接触以外，倒是也没有别异常。关建怀疑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人路野，是个活生生的人，没被妖魔鬼怪附身。
    然而当文馨问起他为什么要画那么消极黑暗的画儿的时候，他却从容不迫地看看而谈：“姐姐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不能歧视它们，艺术是不分高低贵贱的，艺术是无价的等等……”
    文馨：“……那你为什么不画点儿快乐的呢？那样不是更好？而且也可以得到更多人的赞同和欣赏不是吗？”
    既然有人根据他的画杀人，那么她想，她是不是可以选择让他改一改自己嗯画风。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姐姐是歧视我的话吗？没关系，我不强求，我自己喜欢就好。总会找到能跟我引发共鸣的人的。”
    路野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让文馨吃惊的，同时她也对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有些忏愧。她没有跟他再聊下去，一方面是因为没有必要，自己要确认的事情已经弄清楚，路野是人无疑。另一方面，她确确实实是对自己刚刚说的话感到忏愧，感觉没有脸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和他短暂的告别后，她自然的起身离去，也就没有看到男孩儿嘴角掀起的那一抹嘲弄，不屑的笑。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文馨看着关建满含期待的脸摇了摇头：“抱歉，关队长。路野是人一点儿问题没有，没有鬼附身也没有撞邪。”
    关建有些沮丧的垂下头：“麻烦了，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不好意思啊，关队长，没能帮上你们的忙。”
    文馨这么一说，反而让关建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没有，至少你帮我排除掉了路野是邪祟的可能。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我们也该从别处下手突破了。”
    最后文馨和程煜还是拒绝了他让人送的好意，两个人手牵手地走了。
    “啊昱，这次的事儿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儿吗？”
    程煜摇摇头：“目前还没有，不过有一点，死者之间肯定有关联，而且我觉得，路野是关键，只是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情。今天是你出院的大好日子，走，我们去庆祝一下。”
    文馨甩了甩头，把那些乱糟糟的烦恼暂时抛弃掉，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想去哪儿庆祝？”
    程煜神秘的一笑：“跟我走，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