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其实文妈妈很想回上一句：“你差那点儿钱？”但是想到女儿赚的辛苦钱，这话她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岚儿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你，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不会扣你钱。”
    “妈，你有闻到什么味儿吗？”
    “什么味？”
    文馨又仔细闻了两下，然后疑惑地说：“好像什么东西烧糊了，您没闻到吗？”
    “啊！”文妈妈惊呼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然后文馨就听到她妈妈的惊叫声儿传了进来：“我的煎蛋。”
    声音之大，大到整座房子的人和鬼都听到了。她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这若是在林间乡野，就妈妈这一嗓子出来，估计得惊起一群飞禽走兽四处逃窜。美好的一天就这样从鸡飞狗跳的早晨开始了。
    拥有这样特别“美好”的早晨，也就注定了今天必定又是不平凡的一天。
    “馨儿，我回来了。”
    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却成功地引诱出了她对他全部的思念。想见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见她不语，他有些紧张，也有些小小的心慌，自从上次用计谋骗到了她的承诺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紧张又慌乱的无助感了。
    “馨儿，我错了，我不该这么久不理你的。你别不理我，我保证下”
    “啊昱！我想你了。”文馨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找你。”
    “我在家啊。”
    “那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程煜确实来得很快，挂了电话还不到半小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背光而来的他，心脏狂跳不止。尤其是他怀里抱着的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看得她脸红心跳，体温不断的攀升，她感觉自己的脸差不多都可以烙饼了。
    但是她真的好开心啊，尽管他背光而来，但她仍就觉得他自带发光体，耀眼夺目。
    程煜的心一下就被等在门口的那个女孩儿填满了。一路风尘仆仆的疲累，瞬间被冲刷干净了无痕迹。
    他紧走两步来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是款款深情缓缓流淌，眼神中思念如瀑布般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说话时的声音低沉沙哑性感得要命，听得她的耳朵忍不住爬上一朵红霞。
    “馨儿，我回来了。”
    她羞红着脸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火红玫瑰，大大的桃花眼里闪烁着藏不住的欢喜笑容。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让他日思夜想如痴如醉思之若狂的人就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眼睛里流淌着爱意，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得住？他上前一步，直接把人连同那束玫瑰花一同抱进了怀里，下巴放在她头顶的发旋儿上，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馨儿，我好想你。”
    文馨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独有的木果香，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个人真的回来了。并不是自己的幻觉：“是刚下飞机吗？累不累？”
    “不累，让我在抱一会儿。”
    她的头贴在他的胸口，他没说一句话她都能感受到，他胸口清晰的震颤：“怎么想起给我送花了。”
    他没回答，只是笑着问：“喜欢吗？”
    她红着脸没说话，在他胸前点了点头。磨得他心口痒痒的，环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又收紧了两分。
    “咳咳！”
    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儿突然闯入，打断了萦绕在一对儿刚刚重逢的小情侣间的粉红色暧昧气泡。
    程煜和文馨下意识地各自弹开后退一步。程煜看到未来丈母娘正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刚刚心里的那些旖旎想法儿一股脑儿散了个干净。心虚得不行，他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未来丈母娘说道：“还不进来？站在门口等着被人围观不成？”
    文馨的脸更烫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轻声细语地唤了声儿：“妈。”那样子俨然一副早恋被家长抓现行的窘迫和心虚。
    但问题是她们不是早恋，而且是经过双方父母同意的自由恋爱啊。
    文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剜了她一眼，一副“你就这么急，不能等进了房间。”的样子让文馨羞臊得脚趾头扣地。恨不能直接把自己挖个坑埋了。
    两个人跟在文妈妈的身后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一声不吭地进了屋子。
    “小煜吃饭了吗？”
    程煜浑身紧绷，紧张得不敢呼吸：“刚刚在飞机上吃了一点。”
    文妈妈也有些尴尬，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内个，我出去买菜，你们中午想吃什么发给我。”
    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直到大门关闭时发出的那一声儿砰响，两个人才大梦觉醒般回了神。然后齐齐地松了口气。
    文馨在自己热得滚烫的脸颊上用力拍了两下，这才低低地说道：“你，你折腾了一路，要不先回你房间洗个澡？”
    “啊？嗯，好！”程煜有些不自在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文馨赶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灌了下去。然后从柜子里翻出花瓶，把玫瑰花插了进去。
    脸上的热度逐渐退却，她又变成了原来的自己。
    程煜简单地冲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一盘简单的蛋炒饭摆在餐桌上，文馨脱掉围裙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吃饭。”
    程煜傻傻地笑着，眼底闪烁着感动的光，迈开大长腿就朝她走了过来，抬手十分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
    然后，他就听到她说：“我知道你没吃饭，所以就……但应该不怎么好吃，你将就一下。”
    他低下头看着她有些别扭的傻丫头：“我会全部吃完的。”
    “你，话还是别说太满的好。”
    程煜没说话，心里却软成了一滩水，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打算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答她的话。
    他的馨儿啊，几日不见，好像比以往更加可爱了呢。
    然而，不得不说，他确实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也高估了她的厨艺。
    他苦着张脸艰难地把饭吞了下去，然后转过头一言难尽地看向满脸期待看着他的文馨。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了。
    “还不错。”
    文馨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满脸的激动与兴奋掩饰不住地往外冒。
    “真的吗？真的吗？我第一次做，还以为会很糟糕。真的不错吗？我尝尝。”
    “咳咳，咳咳咳……”
    “你怎么了？”
    “没，没事儿，帮我倒杯水好吗？”
    文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拒绝。
    程煜趁着她倒水的功夫，争分夺秒的把一盘炒饭囫囵吞枣般打发进了肚子。
    表情扭曲的简直没法儿看。没办法，这酸甜口的蛋炒饭，味道实在是太过**，他现在感觉自己的牙都要酸掉了。
    然而，这极度痛苦的表情却在文馨倒水回来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无懈可击的笑容让文馨感到有些奇怪。
    当她看到空了的盘子时眼睛咻的一下就瞪圆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嗯，我太饿了。”
    她把水递给他一脸不赞同地道：“那你也不用吃这么快啊，对胃不好。”
    程煜接过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
    “你吃饱了吗？没吃饱锅里还有。”
    “噗——”
    一口水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被吓喷了。
    文馨赶忙拿纸巾帮他擦：“怎么了？没事儿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咳，咳咳，咳咳咳……”
    “没，没事儿了，就是刚刚太渴喝急了。”
    文馨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程煜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怪，她又不太说得上来。
    “那你还吃吗？”
    “还，还剩多少？”
    “不多，也就几口。你要是吃饱了就别吃了。”
    “嗯，那我不吃了？”
    “正好我还没尝过自己做的饭，剩下的我吃。”
    “！！！”
    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那个，其实我还没，没那么饱，要不，要不你别吃了，给我吧。”
    文馨眉头微皱：“我怎么感觉你今天那么奇怪？”
    “没有吧？”程煜硬着头皮否认。
    若是到现在文馨再反应不过来问题出在那份炒饭上，她就是真的傻到没脑子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说完，她径直走进了厨房，就着饭铲子吃了一口锅里剩余的饭。
    刚一入嘴她就直接吐了出来：“呸！呸！呸！”擦，什么鬼？酸得她口水都泛滥了好吗？
    程煜听到厨房的声音，狠狠地一闭眼，嘴角也跟着一抽。想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顿时觉得蠢得可以，他自嘲一般，傻笑了一声儿，有些想不通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傻狍子的行为。
    他站起身走进了厨房，文馨用一脸幽怨地眼神看着他，大大的桃花眼泪眼汪汪的好不可怜。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抱歉，我刚刚骗了你。”
    “我已经知道了。”顿了顿她又说：“这么酸，你怎么吃下去的啊？”
    “你都说了你第一次做，我怎么忍心打击你啊，再说我都说了会吃完，总不能在你面前失信，对吧？！”
    这几句话下来可是把文馨感动得够呛。扔下饭铲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讷讷地声音传了出来：“你怎么那么傻啊？”
    “是挺傻的，早知道我刚刚就说没吃饱了。”
    文馨的感动就这么被他这一句话直接给气散了，她用手锤他胸口：“你个傻子，你不会吃坏肚子吧？”
    程煜也愣了一下，说实话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刚刚一直想着怎么不让事情暴露，不想看她失落难过。
    “应该不会吧？不就是放错了调料，多放了点儿醋吗？还能软化心脑血管挺好的。”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程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那我这辈子都对你这么好，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
    文馨发现了他最近很喜欢说一辈子这个词，最初的时候她只是觉得他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一种体现，但是现在看来，她反倒是有些不太能确定了。
    人这一辈子太长，有许许多多的不确定，她想不到会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总是把一辈子这样的字眼儿挂在嘴边，难道说，这真的仅仅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吗？不，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全是。
    或许会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是她坚信这一定不是全部的原因，还有他一直不肯跟自己说的那个秘密。她坚信，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必然的联系。只是上次的经历告诉她，这个秘密不是她能逼出来的，只能等他自己想通。
    文馨的回答，多少能让他感到安心，他知道，她是个注重承诺的人，不然他也不会用那么卑鄙的办法来栓住她了。
    “馨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都没有好好吃饭吗？”他的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
    “没事儿，就是前些日子，遇到了比较头疼的问题钻了牛角尖，昨天经过爸爸的开导，我现在已经想通了。”
    “是什么事儿？你怎么都没跟我提呢？”
    “你已经够忙的了，我怎么忍心再去烦你呢？”
    程煜的眼神暗了暗，隐忍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自责和愧疚表现得那么明显。
    但是文馨何其敏锐，他一点点儿的变化她都能一眼看出。
    “好了，干什么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瘦是瘦了些，但是你不觉得我这样更美了吗？”说着，她还故作轻松地眨眨眼睛。
    他知道，她不想让自己多想，但是他真的不能不多想，好在他爸爸已经好了，这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以后他又可以过回天天陪在她身旁的日子了。
    “不好，一点儿肉都没有，抱着都硌得慌哪里好了？”
    文馨一噎，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么不正经的话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
    “还说我呢，你不也瘦了？”
    “我这是想你想的。”
    情话张嘴就来，让她有些承受不来，她现在真的不想再听他说话了，虽然心里很甜，但是她也是真的害怕，他一张嘴下一句会不会吐出什么不能见人的虎狼之词。难道这就是社会的大染缸浸泡的结果？那这也太吓人了。
    为了打散这愈发暧昧的氛围，她果断地转移了话题。
    “你要不要帮我出出主意？”
    “真的有这么让人头疼？”
    文馨点点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学校里的阵法吗？”
    “嗯，就那个传送阵？”
    “对，那是一个抢夺活人生机的传送阵。我想破坏它，但是找不到阵眼，也看不出阵纹。”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阵法是抢夺生机的啊？”
    “是清风，它认出教学楼上的那团紫气是生机。你也知道，它之前抢夺过你的生机，所以它只是认得，并不了解阵法。”
    “这确实有些麻烦。”
    “哦，对了，你知道这个生机的用途吗？我们既然不知道怎么破坏，那不如我们提前截个胡？”
    文馨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实在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种话竟然是从一个一板一眼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一时间她有些不能确定，到底是他本就如此，自己从没了解过他，还是因为***现实这个大熔炉实在太过锻炼人了。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程煜一听顿时心虚，紧张地问道：“你会对我失望吗？”
    文馨有意想逗他，并没有立马给出回应。
    程煜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这么口无遮拦暴露出自己腹黑的一面，如果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怎么办？他越想越担心，越看越没底。
    文馨见状也知差不多了：“倒不是说失望，就是有些意外罢了。你是以前就这样吗？还是说最近才变成这样的？”
    这是一道送命题，程煜此刻的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
    不明所以的文馨用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怎么不说话？”
    程煜下意识地抓紧了她回撤的手。
    “我说实话，你不许生气。”
    文馨有些无奈：“你都说实话了，我还生什么气啊？气你没有骗我啊？”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可能原本身体里就有这种属性，后来进了公司，整日跟那些老狐狸打交道，所以把这个隐藏属性给激活了。”
    文馨笑着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话：“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你别把你那腹黑的心思用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