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文馨听了爸爸的话，心里说不震惊是假的，但是她面上却十分冷静，甚至还能维持住脸上并不明显的笑意。
    然而，这一切，当她在想到每次都陪她一起回家的红衣时发生了改变。难怪每次她回来的时候，总感觉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阴阳眼都是遗传的，所以文妈妈听到她的话以后是真的担心女儿也遗传到了自己的阴阳眼。
    她能看到鬼魂，当然知道这是个多么可怕的事情。再想到女儿不受控制的作息，她心都疼得要滴血了。
    她的女儿呀，老天怎么就不能对她多一点仁慈和善意呢？
    文馨看着她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赶忙收回自己飘散的思绪。
    “妈，妈妈妈，我的好妈妈你别急，我没有遗传到你的阴阳眼。”
    文妈妈明显地松了口气，但是很显然她这口气还没有喘匀，就被女儿接下来的话就又给吊起来了。
    “爸爸妈妈，虽然我没有阴阳眼，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大小，从出生起就有些特别。”
    “但是你们别担心，虽然我现在经常跟鬼怪打交道，但是对我本身真的一点儿危害都没有，真的。”
    看到妈妈脸色不好，文馨赶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妈妈，我今天跟你和爸爸说这件事儿不是为了吓你们，我是想说，我也许，可以救爸爸。”
    文妈妈抓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怎么救？救什么？是妈妈想的那个意思吗？”
    相比较文妈妈的激动，文爸爸显然要稳重得多，他很淡定：“老婆，你先别急，听女儿慢慢说。”
    文馨知道，爸爸不是真的淡定，他只不过是想通了，接受了现实，看淡了生死罢了。换句话说，他不认为自己还有得救。毕竟，他是一个被权威医院下过审判的“晚癌”患者。
    文馨想，爸爸这样想也好，毕竟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更不会绝望。
    爸爸已经够苦了，而自己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自己的血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影响。若是不能成功，也不至于让他老人家空欢喜一场。
    “爸爸妈妈，我的血与正常人不同，或许可以治爸爸的病。”
    文妈妈没有说话，但是文爸爸却几乎是在她的话刚刚出口，甚至是尾音都没有落地的时候就出口反驳了。
    文馨眉头微皱，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一句：“为什么？”脱口而出。
    文妈妈有些犹豫地看向文爸爸，眼神里似乎有些动摇：“她爸，要不我们就试试吧？万一可以呢？”
    然，文爸爸态度依旧十分强硬。
    “不行，老婆，我知道我这病对不起你们母子，但是我不能同意咱们女儿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忘了当年大师是怎么说的了吗？”
    文妈妈的眼神中闪烁着一抹挣扎，想了想仍就坚持到：“可是，万一呢？万一有解决的办法呢？”
    夫妻俩自顾自地说着话，各持己见，谁也不肯退缩。没有一个人理会问话的女儿。
    文馨：我，我是透明人吗？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可不可以把你们的担心告诉我？”
    是的，文馨不傻，她听出来了，爸爸妈妈有秘密瞒着自己。而她们的初衷却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文馨的话一出口，夫妻俩就十分默契地同时闭了嘴。一时间，屋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落针可闻。
    文馨忍不住了，这种环境太让她压抑了：“爸爸妈妈，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我已经十八岁了，成人了，是个大人了。你们能不能别再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保护了？”
    文妈妈：“……”
    文爸爸：“……”
    沉默，依旧是沉默。就在文馨忍不住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文妈妈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
    文爸爸已经为了她们母子付出了太多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有机会而不去救。
    “小馨，你”
    “老婆。”文爸爸不赞同地打断了她的话，对着她摇了摇头。不想让她说出来。
    文馨看看妈妈，又瞧瞧爸爸，一双大大的桃花眼迷惑地眯了眯。有些欲言又止。
    文妈妈回身拍了拍文爸爸的肩膀：“文大哥，你对我们母子俩做得够多了。有些事情应该让孩子知道了，她有这个权利。”
    文爸爸神色复杂地看了文妈妈一眼，没再说话，但这就足够了。她们都明白，他这是妥协了。
    文馨在听到妈妈的话以后，整个人都有些懵。她傻愣愣地看着往日熟悉的爸爸妈妈，此刻却觉得他们有些陌生。
    妈妈竟然叫爸爸文大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而且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文馨的心跳有点儿快，她感觉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却不敢细想。
    “闺女，你从小生下来的时候就跟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
    文妈妈说着，眼神渐渐变得虚无空洞。文馨知道，她这是在回忆过去。
    她想逃，却不得不坐在原地听。心闷闷的有些发堵。
    “你总是半夜睡，下午醒，刚开始的时候我跟你爸爸都没太注意，毕竟小婴儿嘛，有个黑白颠倒的作息很正常，时间久慢慢就好了。直到你一点点儿的长大，我们才发现了异常。你的黑白颠倒跟别人不一样，是不正常的。”
    “后来我跟你爸爸就带你去做权威的检查。都没有问题。再后来我们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老和尚。”
    “大师说，你这不是病，是宿命。还说你的血量很少，用一点少一点，回血很慢，让我们尽量看护好你。”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反握住了女儿的手：“小馨，如果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的话，你，妈妈希望你可以救救你爸爸可以吗？”
    “他为我们母子做得太多了。”
    “老婆，别这么说，我是自愿的。而且你跟小馨很好，我从未后悔，这辈子能跟你们母女在一起，我死而无憾。”
    文妈妈没有理会他的话，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拉着文馨说道：“小馨，你这么聪明，应该听出来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