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划破黑暗之人

    老人双手颤抖地接过他怀里的小盒子，轻轻道了一声“谢谢你们”，便转身走回椅子旁。
    待到坐下之后，他缓缓打开那小盒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老人往后一仰，朝天长叹道：“你回来了，大牛啊。你终于回来啦。”
    “老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离开？”
    老人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温柔地抱着那小小的盒子，闭着眼睛安详地坐在椅子上。
    他不时喃喃自语，不时轻轻点头。
    最后，两个男人把干粮全都放在老人身边，终于是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几日后，两人终于回到了部队。
    长发男人接到通知，入选了特种部队，要去边境参加一项机密任务。
    而短发男人竟然落选了。
    “我的军旅生涯结束了。”
    短发男人脸上丝毫没有遗憾，对着长发男人笑道：“你要加油啊。”
    长发男人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想啊，估计会先回去看看吧？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了。”
    “为什么你会落选？”
    “谁知道呢，上级还要求我去接受调查呢，说怀疑我和什么案子有关啊，估计你出发之后，我就要被关在小黑屋里了吧。”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和上级解释一下？”
    “不用了，你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对了，临别，把你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送给我留作纪念吧？反正你
    已经有新的军装了。”
    “可以。”
    “那么，祝你一路顺风了。”
    “我们还会再见吗？”
    “谁知道呢，等我先过了眼前的审查再说吧，哈哈哈。”
    于是，在长发男人投身新的队伍，继续去往边境执行危险的任务之后。
    几日后，短发男人便开始接受上级的审查。
    结果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承认了所作所为，甚至清楚明了地讲述了自己的作案过程，就连细节和动机都说
    得一清二楚。
    “事情就是这样了，他本就该死，我杀他不过随手而为之。当然折断了他的四肢有点过分，这一点我需要稍微忏悔一下。”
    在众人惊讶不已的时候，短发男人哈哈笑道。
    “你们做了错误的决定。”
    “首先，你们决定审查我就是错误，然后你们在这满是新兵的地方审查我，就是更大的错误。”
    他笑着环顾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军衔最高的首长身上。
    “而且，既然那个家伙已经离开了，这里便再也无人可以阻止我了。留下我，派走他，是你们犯下最大的错误。”
    “若是你们能放过我，我便也会放过你们，不过，可惜啊。我已经身在无间，便不在乎多添一些罪孽
    了。”
    当曰。
    一个身手了得的退伍士兵，在打伤首长之后，连续开枪击杀击伤了许多战士，夺下汽车，从军营里逃跑了。
    在这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再没人见过，华守仁了。
    长发男人远赴边境，参与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壮绝战役。
    在这如同炼狱一般的战场，他开敌无数，战友也悄无声息地在他身边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白骨森森落满地，壮士热血洒边关。
    在战斗结束之后，从战场归来的人，只有去时的不到一半。
    虽然他们全歼了敌人，击毙了敌军的大将，但是这纷纷战火，何时才能停止？
    长发男人婉拒了上级的挽留，终于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退伍，从此正式离开了部队。
    当然，他也听说了短发男人的事情，心里只有无尽的惋惜和悲叹。
    踏上回乡的旅途，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期待和爱人的相见？
    期待能再见到自己的好兄弟？
    盼望能见到失踪已久的母亲？
    连年在战场上的厮杀，让他早已心力交瘁。
    他此刻只想着能够回到家乡，躺在爱人的身边，就这么什么也不想，好好享受一下安稳平静的时光。很可惜，长发男人的小小愿望并没有实现。
    当他回到家乡，想念的爱人早已没了踪影。
    没错，那少女，那和自己定下终身的女人，不见了。
    他发了疯一般在村里找来找去，终是找不见她了。
    直到一个胖乎乎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重重给了他一拳。
    “你是小东？”
    看着怒气冲天的少年，他费劲半天才把当初那个小胖壊和眼前这个一身痞气的少年重合到一起。
    胖乎乎少年怒视着眼前男人道：“你走了之后，我姑姑就怀孕了，然后就生下了一个女孩。”
    “她未婚先孕，饱受村里人们的冷嘲热讽时，你在哪里？混蛋！”
    长发男人不闪不避，由着少年不停挥拳打向自己。
    “混蛋混蛋！”
    少年连续打了几拳，直到拳头被男人稳稳攥在手中。
    “你姑姑呢？”
    “不知道，去年突然就失踪了，还有我的小妹妹也一并不见了。你现在才回来，还有什么用？”
    男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缓缓松开攥着少年拳头的手。
    一股鲜血从男人嘴角流出。
    男人低声喃喃道：“我现在才回来，还有什么用？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哈，哈哈哈......”
    少年讶异地看着这男人，一步一步，仿佛失了魂魄一般，蹒跚地往田间而去。
    他痛苦的笑声，久久地回响在这田野之间。
    这之后，男人通过村里人的描述，才知道他们离开之后，发生的命案。
    说是离开之后，其实是离开之后被发现才对。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另一个男人会落选特种部队，会被上级审查。
    那之后他杀人逃跑，也就都说的通了。
    只不过，这一路走来，那人竟然从一个温柔少年，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他的心路历程，究竟经历了多少的痛苦折磨，就无人而知了。
    长发男人在村子里逗留了几个月，这期间他把自己的本事稍微教了一点给胖少年小东。
    是为了让他日后不被欺负吗？还是想补偿一下失去姑姑的他？
    还是仅仅因为，他是爱人的侄子呢？
    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每每看到胖少年，心底便会隐隐作痛。
    随着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打响的消息传来。
    男人终于决定离开这里。
    “你要走了吗？”
    “恩。”
    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男人和胖少年产生了微妙的感情。
    纵然少年对男人在心底是憎恨的，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正面指出过自己的错误，像个严厉的家长一般训斥自己。
    在少年逆反反抗的时候，每次都会被男人轻松击倒，刻骨铭心的疼痛都会让他躺在地上**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