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4号盒子】他是谁?

    “白沙”停下手，对地上的梁远，发出冷笑。
    他取出“于泓”口中的毛巾。
    “于泓”开始猛烈咳嗽，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落在梁远面前。
    那口唾沫里面，有黑色卡片的一角。
    梁远明白了，是于泓事先把碎片含在嘴里，咬住白沙时，用舌头抵住碎片，和对方手指接触，完成了意识互换。
    很快又有疑问：“这碎片是哪来的？不是都烧掉了吗？”
    “烧掉的是三片啊，一共有四片。从你身上取出那三片时，我把使用过的那片混在里面，换了一片没用过的。”
    如今局势倒转，梁远像发现救命稻草般，对于泓发出哀求声：“救、救我……”
    “白沙”冷漠地看着梁远，没有给出回应。
    他摸出口袋中的交换卡，捏着卡片，和“于泓”两手相握。
    同时，抽掉了捆绑于泓手部的绳索。
    虽然看不到过程，但从他们脸部的表情变化，梁远知道，两人又互换了意识。
    座位上的于泓，第一时间捏紧手中卡片。
    而白沙则立刻转身，想要逃离现场，然而转身一刹那，他便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梁远看到他屈起双腿，试图解开绑在一起的鞋带。
    刚才蹲在地上的于泓，不是在系鞋带，而是事先把鞋带绑在一起。
    于泓从座位上跳下车，把白沙的双手绑了起来。
    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前方一路小跑，消失于人群。
    “不能………让他跑了……我需要那笔钱……”
    嵌在挡风玻璃上的竿子睁开眼，发出执念的声音。
    梁远也想逃走，但是怎么尝试，身体都无法挪动。
    车外有警笛声响起，多辆警车，正由刑警队方向开过来。
    他无力地躺下。现在什么都太晚了。
    ……
    “约定的就是今天吧？哪有人来还卡？店长你又做烂好人，损失商品了吧！”
    “不不，他会来的，时间还早呢。”说是这么说，高樵对那个青年的到来，也越来越没有把握。
    空荡荡的商场楼顶，始终不见第三人出现。
    身边这位叽叽喳喳的小女生雇员，倒是吐槽不停。
    “店长，我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说那张卡是‘封印物品’吗？不可以随便拿出来卖，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做坏事。你怎么就白送给人家了？”
    “我呃……我是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
    “显然你看错了！那人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做什么工作的？这些基本讯息总有吧？”
    “呢……”
    高樵一时语塞。
    最初，他只想挽救一个年轻人的生命，没有考虑太多。
    和人的生命比起来，商品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作为店长，还是要做出表率，被下属揪住小辫子，是一件难堪的事。
    支吾了半天，他想起一件事：“他……当时说，再过一周就满30岁，所以四天后，就是他生日了吧？”
    “啊？这种讯息有什么用？到时候，你去祝他生日快乐吗？”
    “……别急，别急嘛。我觉得他会来。”高樵拍着身边的大包，强装镇定。
    “绝对不会来了！”
    宁小溪用力摇着头，高马尾像是跟随的彩带般，甩来甩去，让人晃眼。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老好人啊？没有任何抵押，就把商品给了人，你绝对是做了慈善了！”
    两人正在争论，电梯机房的铁门，伴着金属声音打开，一名瘦弱的青年，从里面走出来。
    高樵的眼里，迸发出光，咧着嘴笑起来。
    他用胳膊捅了捅宁小溪：“你看！他来了！跟你说他会来的。”
    判断失误的宁小溪，紧闭嘴巴，咬着上唇，没有说话。
    “对不起，来的有点晚了。”青年走近后，马上对高樵道歉。
    他的目光扫到宁小溪，对这个多出来的人，似乎有些在意：“这位是·……”
    “她也是‘不存在物品专卖店’的店员，你不用理她。”
    青年“哦”了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次你借我的卡，真是帮了大忙。以后……我会好好生活，不再轻易寻短见了。”
    “是吗？那就好。使用后，发生什么了？”
    高樵对此颇有兴趣。
    “一言难尽啊。牵扯进了一宗假绑架案，差点把性命搭上。还好最后关头我逃出来了，那些坏人，也得到了惩治。”
    “那很好啊。”
    高樵像老师看待学生般，露出慈爱的光，宁小溪白了他一眼。
    “是啊。这一次我学到了很多。其实每个人的生活，有每个人的快乐与烦恼，只有自身体会过，才能了解。大家都不容易，所以我还是做回自己吧。”
    “是啊，这也是我最初想对你说的。但只是嘴上说说的话，你也不会听吧。”
    “现在我明白了，谢谢！卡片还给您。”
    说着，青年从衣袋中，取出那张黑色的意识互换卡，像是递名片般，双手持着，毕恭毕敬地递上。
    “没什么，不客气。”高樵伸手去接。
    就在他的手指捏上卡片的同时，宁小溪也把手伸上来，搭在卡片上。
    青年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他收回了手，对高樵道了别后，转身走入电梯房。
    高樵收起卡片，转头埋怨起宁小溪：“你刚才干嘛呢？这么不礼貌。”
    宁小溪像被点着了般，尖声叫起来：“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多长了个心眼，你就被那人互换意识了！”
    “啊？”
    “你难道没发现，他是好几秒后才收手的？还好有我这个第三人参与接触，防止了你们两个意识互换！”
    高樵回想之前，好像确实如此，不禁额头冒汗，“他想和我换意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为了你大包里的‘不存在物品’啊！他的身材体格，硬抢的话，不是你的对手。但要是用了你的身体，打倒我们两个都不在话下！”
    “这……不能吧。”
    高樵擦了一把额头冷汗，“前几天，我就跟他换过，他完全没有表现出贪念啊。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还有另一种可能。跟我来。”
    宁小溪快步走向大楼南侧的边缘，朝下方观望。
    没过多久，刚下楼的青年，从楼内出来，走上人行道。
    宁小溪朝下方高喊：“喂！今天是你30岁生日吧？祝你生日快乐！”
    青年听到后抬头，也高声说：“哦对！谢谢！”
    他笑着对楼顶挥手，随后消失于往来的人流。
    高樵手捏着意识互换卡，人僵在原地，嘴里喃喃念着：“他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