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号盒子】重返婴儿

    彭觉把子弹上膛。
    地上的范淳，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开始猛烈抽·搐。
    苏明不顾自己的安危，扑过来查看。
    范淳的身体在持续痉挛，似乎是某种疾病发作。
    “这孩子……怎么有点像……”宁小贞也走过来。
    第一次看清范淳脸的她，发出惊叹。
    范淳身体的颤抖，变得不那么激烈，但脸上出现惊人的变化。
    他的皮肤变松弛，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皱纹，头发色泽也变得黯淡，多出来不少白发。
    整个人，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变成了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苏想起这张脸，这不就是一周前，在超市盯着自己看的那个中年男人吗？
    “周函清！”
    宁小贞惊叫出声，“怎、怎么会这样？刚刚还是一个……”
    “不用怀疑，他就是周函清，小时候外号王杰的那个。”
    彭觉嘲弄般对宁小贞解说，“这次他和我一起回来的。之所以会变得年轻，是因为注射了一种可以重返青春的药剂。”
    “重返青春的药剂？这怎么可能？”
    “最初我也觉得不可能。据说是去一家‘不存在物品专卖店’买的。他得了癌症晚期，用药后，身体变得年轻，病痛也消除了。”
    “本来那药慢慢用可以用很久，但他为了接近你女儿，给自己大量注射，让身体重返17岁的状态。呵呵，我真是不能理解，明明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却还想要追求小女生。”
    “不、不是的……”周函清此时状态恢复，从地上爬起来努力辩解。
    但知道了真相的苏明，已经转过身去。
    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让她觉得恶心。
    彭觉的枪，指上周函清的脑袋，“看到了没有？小姑娘讨厌你了。我早就跟你说，不要异想天开，把药用在该用的地方！”
    “现在放她们回去，一准举报我们。还是跟我一起灭了口，远走高飞吧。你要是实在放不下，杀小姑娘前先让你爽一爽！怎么样？哈哈哈！”
    “你胡说什么？”
    周函清又要顶撞，彭觉用枪顶住他额头。
    “你不想要是吧？那你滚出去，我要了她吧。我对你的耐心已经用尽了，你要是敢阻拦，我一枪崩了你！”
    面对枪口，周函清只得一步步退向庙外。
    彭觉手握着枪，转向宁小贞母女，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不许碰我女儿！”
    对于宁小贞的怒斥，嬉皮笑脸的彭觉，没当一回事。
    “小贞，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吧？我读中学时也喜欢过你。但你却喜欢石头那个窝囊废！他死了也是活该！”
    “现在你老了，我对你也没感觉了。不过，你女儿长得可真像年轻时的你！也难怪周函清会喜欢了。”
    “你要想碰我女儿，除非你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
    “不要！”苏明转过身，用背部挡住了母亲。
    “呵呵，你们娘俩倒真是……”彭觉的话没有说完，突然大叫一声。
    周函清不知何时进来了，勒住住彭觉的头颈。
    彭觉朝身后开了一枪后挣脱，周函清缓缓倒地。
    “你自己找死！”彭觉骂完，脸色突然变了。
    他的肩膀上插着一支注射器，针管里面的药液已空。
    “周函清！你对我做了什么？！”彭觉大吼起来。
    他的身体突发抽搐，人也跟着倒地。
    苏明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彭觉的症状，和刚才的周函清很相似。
    加上肩头上的空针筒判断，是周函清给他注射了药物。
    彭觉的身体，大幅度地痉挛抽搐，远超周函清的程度。
    脸部肌肉分布改变的同时，他的衣服也变得越来越大。
    不，其实是他的身体在缩小。
    他的头，渐渐缩进上衣，外面不见了四肢和脑袋。
    当抽搐完全停止时，衣服里传出哇的一下啼哭声。
    周函清把手中一个空药瓶扔开后，爬了过来，从衣服堆里，扒出一个赤身果体的男婴。
    他流着泪，对男婴说道：“老刀，我早就说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应该活在这世上。像你我这样的人，如果最初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可能会更好。对不起。”
    说完，他把婴儿的头，按在自己胸口，紧紧抱住。
    婴儿发出闷声闷气的啼哭声，手脚乱蹬。
    几分钟后，细小的手脚，无力地垂了下来。
    周函清也随后躺倒，他腹部的伤口，一直有血在涌出。
    苏明在惊愕中，目睹了杀人的过程。
    等那两人都变得寂静无声，她抬起发软的腿，去确认他们的生死。
    “小贞……”靠近后，地上的周函清，发出微弱的声音。
    “小贞，对不起……”
    重复这句话的同时，他朝苏明抬起了一条胳膊，似乎是在祈求原谅。
    苏明知道，他把自己误认成了母亲。
    身后的宁小贞，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这人快要死了，苏明在犹豫，要不要给他最后的安慰。
    这个中年人，用药水重返十七岁，接近自己欺骗自己，这样的行为，让她恶心。
    但他又豁出性命，救了她们母女。
    或许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当苏明下定决心，伸出手去的时候，周函清的手，像是折断的枯枝般掉在地上。
    这个男人死了，最终，还是没有和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苏明站起来去找母亲。
    宁小贞蹲在那堆砖块前面，对着她年少时喜欢过的男孩头骨哭泣。
    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苏明轻推了推母亲的肩头，急于得到一个大人的决定。
    但宁小贞还是蹲在那里，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也没感受到她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