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119号盒子】面具下的脸

    双方终于打光了子弹，仅有的幸存者们，赤手空拳地扭打在一起。
    但是很明显的，年老的血骷瞪们，处于下风。
    加尼埃转着自己的轮椅上前，勒住一个倒霉蛋的脖子，把他揽在自己怀里。
    那人手舞足蹈的挣扎着，用自己的拳头，猛砸加尼埃的脑袋。
    加尼埃终于支撑不住了，渐渐松开了胳膊。
    那人挣脱开来，回过身去，用匕·首刺向加尼埃的胸膛，加尼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熟悉的枪声传来，加尼埃惊喜地睁看眼，那个沃克曼打手的胸膛，绽放开了绚丽的血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是牧师的大口径博莱塔手枪！
    加尼埃兴奋的四处寻找，果然看到，赛西利奥用肩膀，架着一瘸一拐的安帕利盖因坦，一前一后的来到自己面前。
    “牧师！”加尼埃紧紧地抓住赛西利奥的手，挥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你这个狗娘养的，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们？”
    赛西利奥用力的回握他的手，无言以对。
    半晌之后，赛西利奥猛地扳住加尼埃的肩膀，对他和安帕利.盖因坦说：“听着，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但绝不是现在。”
    “我们把动静搞得这么大，一定会引来联邦执法者的。安帕利，听着，你这个黑小子，杀死你父亲的并非是阿方索，而是他的侄子约翰尼。”
    “我已经将他纠送到监狱了，相信我，在那里，‘男爵’会把他照顾的很好……现在，如果你不想你的下半辈子都待在监狱了的话，马上带着加尼埃走！马上！”
    赛西利奥低吼道。
    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扫向加尼埃和安帕利盖因坦。
    事实再次证明，安帕利盖因坦是个冷静且理智的人，在短暂的权衡后，他便做出了决定。
    他将挣扎不已的加尼埃，一把抗在肩膀上，对赛西利奥说了一句“祝你好运”就离开了。
    赛西利奥目送着他们离开。
    他在夜风中，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阿方索沃克曼的方向，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让这里乱成了一锅粥。
    阿方索拒绝了保镖让他暂时上车离开的请求，他依旧端坐在他的轮椅上，手里拄着他的狼头拐杖。
    热切的目光，透过面具四下望着，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很快，他所期待的来了。
    赛西利奥从黑暗中突然现身，三拳两脚的，就将阿方索的保镖击晕在地。
    现在，在这一小片高地里，就只剩下了阿方索和赛西利奥，
    这两个敌对半生的仇人，彼此对视，风从他们身后袭来，卷向山坡下混战的人群。
    “好久不见了啊，赛西利奥。”
    最终，还是阿方索打破了沉默，他在面具后面低沉的笑着。
    那声音异常沙哑，像个真正的魔鬼一样。
    赛西利奥缓步上前，将自己的博莱塔手枪，顶在他的额头上。
    盖伊福克斯的笑脸，在他面前绽开，突然，令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阿方索，你的死期到了，你杀死了佛朗西斯，这是你应得的，你必会下地狱，同我一起。”赛西利奥将博莱塔的枪机扳开。
    阿方索左右看了看，最后摊开了自己的双手，自嘲的笑笑：“看来我的底牌全完了啊，我成了孤家寡人。”
    “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不会有人给你收尸的。”赛西利奥冷眼看着他。
    “但是……难道你真的不想看看我的脸吗？”阿方索突然说道。
    赛西利奥猛地一怔。
    其实，他曾经无数遍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八年前，是他亲手把阿方索沃克曼，塞进那不足五平方的狗洞里的，用的炸药也是最烈性的TNT，
    哪怕是个变形金刚，也会在这样的爆炸中粉身碎骨。
    可是，如果不是阿方索沃克曼，又会是谁？
    赛西利奥有些动摇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是打鼓，他端枪的右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左手不受控制的伸向那张大笑着的，盖伊福克斯的面具。
    面具下的阿方索，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干净清脆，不带有一丝沙哑，
    赛西利奥楞住了，前伸的左手，猛地刹住。
    与此同时，一道刀光，在黑夜里亮起，阿方索将自己的拐杖刀抽出来，刺进了赛西利奥的肚子。
    赛西利奥闷哼一声，右手下意识扣动扳机，但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导致击偏了。
    子弹呼啸着出膛，擦在面具的边缘，将那张永远微笑着的，盖伊福克斯的面具，掀飞到了半空。
    那是一张左半边脸，完全腐烂干瘪掉的脸孔，贲凸的眼珠，和惨白色的牙床，完**露在外面。
    暗红色的肌肉纹路，组成一道道狰狞的线条。
    而他的右脸，则是完好无损。
    虽然也早已布满了老年斑和刀刻般的皱纹，但是仍然能够看出，年轻时期的英俊。
    赛西利奥像是被闪电劈过那样愣在那里，连腹部的疼痛，都忘记了。
    “佛朗西斯……”
    他呆呆地看着那张脸，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怎么会……怎么会……”
    他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坐在轮椅上的人，冷眼看着赛西利奥奔溃倒地，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俯视着赛西利奥。
    惨白的月光，从头顶打下来，让他看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魔神。
    “赛西利奥，我这一生中唯一的兄弟啊。”佛朗西斯终于不必再伪装了。
    他换回了自己原本的声音，“这是我为你精心策划的见面方式，你还满意吗？”
    “你没死……可是，为什么？”塞西利奥挣扎着问，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消亡。
    他痛苦的摇头，向他伸出手，“你……你……”
    佛朗西斯滚动轮椅上前，握住他的手：“听我说，我的兄弟，就在刚刚，我的人袭击了安帕利盖因坦的大本营，当他赶回旧金山的时候，大概看到的就只剩下尸体了吧？”
    “这样一来，全美西海岸的毒·品生意，就都是我的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对约翰尼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