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恩断义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洛洛，我一直都想每天日出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日落可以和你携手看黄昏！不是你说的那样！”
    陆敬尧激动的越过长桌，走到许蕴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无论许蕴如何挣脱，他就是不松开。
    “你先放手，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说实话，要动起手来，陆敬尧还真不是许蕴的对手。
    此刻，她恨不得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到对面去。但看他这体型，不知道倒下了还能不能爬起来。
    “好，我可以放下你，但你……你别走。”
    从前像山一般坚毅的男人，如今瘦弱的站在自己面前。曾经连头发丝都带着高傲和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低声下气的开口恳求。
    说实话，许蕴觉得有些心酸，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卑微。
    那时的自己，今日的陆敬尧。
    可，除了心酸，谈起感情，似乎已经变得很遥远很陌生。陌生到陆敬尧的轮廓在自己记忆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微不足道。
    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提起，她似乎会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我不会走，我家就在这儿，那些我在乎的人都在这儿，我能去哪儿？为了一个曾经爱的死去活来，今天却惊不起我内心波澜的男人而躲避？”
    最后一句话说完，陆敬尧踉跄的后退两步。
    什么叫惊不起她内心波澜？
    洛洛已经放弃他了吗？
    “洛洛，你是……什么意思？”
    他还是颤抖的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不会的，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的！
    “这话应该我问陆总，您的解释我已经知道了，谢谢您当初为我考虑，我也将以前放下，开始新的生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往不咎，未来可期’。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还望陆总成全！”
    从今晚上许蕴一进门，陆敬尧便觉得不对劲儿。
    尤其是她一句比一句戳心的话，让他实在绷不住。
    他将许蕴紧紧拥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用尽浑身力气锁着她。
    仿佛稍一不慎，她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成全个屁！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只能和我在一起。洛洛，我错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这样戳我的心！”
    陆敬尧埋首在她颈间，一张一歙的温热，却怎么也熨帖不了她的心。
    许蕴就这样直直的站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仰着头静静的看着斜上方酒店的水晶吊灯。
    陆敬尧察觉她身体的僵硬，还是没舍得将她放开。
    “对不起……洛洛，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来挽救这段破碎的感情，但他知道，自己不会放手，死也不会放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蕴才轻轻将他推开。
    后退两步，轻声道：“离婚后，我说自己用尽全身力气离开你，忘记你，但抵不过内心的那份不甘和悸动。”
    望着眼前这熟悉的眉眼，让自己曾经魂牵梦绕的轮廓，她现在真的是心如止水。
    “两年前，在我尝试爱情的美好，两个心灵彼此贴近后，再硬生生撕扯开来，我想我这辈子可能就栽在你陆敬尧这个坑里，再也出不来。”
    “不是的，洛洛，不是的，当时分手我的痛苦不比你少一分，你知道……”
    “听我把话说完。”
    见他上前，许蕴不自觉后退一步。见此，陆敬尧明亮的眼底，顿时黯淡无光。
    “在我知道你生病了才将我推开时，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对上他不知所措的眼眸，许蕴再次别开脸。
    “我觉得天都塌了，什么分手，什么离开，在生命面前都不值一提。我害怕，害怕你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丢下我和孩子……”
    “但我确实更恨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我是要和你牵手共度一生的人，是你孩子的母亲，还要成为你人生的另一半！你自私的以为是为我好，却从来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过！”
    “如果你真的死了，真以为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拿着你的财产另嫁他人？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更难过，更受伤，更加对生活无望？”
    说到最后，许蕴终是没能保持冷静，歇斯底里起来。
    陆敬尧想上前抱着她，却被她狠狠推开。
    “夫妻之间，情侣之间，最起码的尊重你不知道吗？我难道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吗？你是快死了，我就不能陪你共同面对这些风雨吗？你打着爱的旗号，充当着圣人，却从未理解过我，尊重过我！”
    “我错了，洛洛！你打我，骂我吧，你打我……”
    说着，便执起许蕴的手向自己脸上、身上招呼。
    嘴里还呐呐的说着“对不起”。
    毕竟相处那么多年，对于陆敬尧的卑微，许蕴真的难以接受。
    她抽出手，拿起桌上的酒倒了满满一杯，随后又将对面早就倒好的陆敬尧的酒杯递给他。
    “这两年我以为自己会像当初离婚时那样备受煎熬，可，渐渐地我发现生活还是要照旧。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居然可以心平气和的过好每一天，虽然偶尔想起你还有些波澜，却再也掀不起任何浪花。你说，这是不是不爱了？”
    说完，也不等陆敬尧张口，将手中的酒杯与他轻轻相碰。随后，一饮而尽。
    “陆敬尧，当初你离开没有带走儿子，我就默认你放弃了他。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嘭！
    许蕴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拿起背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敬尧僵硬的举着手中的杯子，清瘦的背影稍显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桌上早就冷掉的牛排和甜点，薄薄的酒杯在手中应声而碎。
    鲜血顺着指缝流到地板，不远处还准备安排小提琴演奏的何京立刻冲了过来。
    “陆总，你流血了！张经理，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餐厅经理闻声立刻安排人提着药箱过来，陆敬尧猛地推开他们，直奔洗手间。
    “呕……”
    将刚刚喝进去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手术后，胃承受不了那么大量的酒。还是许蕴最后那杯酒的意义，让他潜意识里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用冷水将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冲洗干净。
    看着镜中萎靡不振，眼眶通红的自己，陆敬尧将脸别开。
    他们终究走到这个地步了吗？
    【作者题外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破不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