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楚卿霓求助

    楚宁玉走去坐下，她转头打量着向惊扬和柏轻扬道，“六元、七巧，上茶。”
    七巧感到奇怪，她端着茶水走过来小声道，“小姐，六元不在。”
    楚宁玉笑着，“你在也可以了。”
    坐在对面的齐南王感到不安，怎么觉得自己在乎的人一直在欣赏着两个左右副呢？
    柏轻扬和向惊扬也感到不安，就想这楚宁玉又想做什么？她别又想一出做一出。
    最近她折腾得齐南王府的人累得够呛，王爷什么都听她的，要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王爷似乎也是不辞劳苦乐此不疲的爬上天上去摘星星了。
    柏轻扬想，陷入爱情里的人真可怕，尤其是可怜的王爷，一厢情愿，死不悔改，这真是一件令人难以言说的事。
    楚宁玉道，“向副将军和柏副将军也坐吧。”
    柏轻扬拒绝，“不用了，我们站在王爷身后就好。”
    真心话，他恨不得立刻马上离开，而且一定要把王爷带走，让王爷留下来准没好事，楚宁玉铁定又把人家当成牛马使唤了，这女人失去了萧御景后就特别霸道，她安排起事情来，那是直接和皇权对着干的气势。
    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柏轻扬很担心自家王爷，想着可别落成叛臣贼子。
    齐南王戎马倥偬多年，他立下了汗马功劳，总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柏轻扬和向惊扬心思百转，各想着那不好的事。
    楚宁玉好像是看出来了，她却不生气，反而表示理解两人的做法，齐南王是王爷，更是带领着向惊扬和柏轻扬建造功业的将军，他们忠心为主实属应当。
    楚宁玉喝了一口茶道，“刚好，如今正有一事也想和齐南王商量商量。”
    齐南王问，“什么事？”他竟紧张起来。
    楚宁玉笑了笑道，“王爷无需紧张，事关我两个侍女的，本不该让我来开口，但想来想去，有些事拖不得，故而选在今天说清楚。”
    萧晋北担心万分，让她赶紧说了，莫要绕弯子。
    楚宁玉问，“王爷府中要办喜事了，你舍不舍得花银子？”
    萧晋北顿了一下问，“什么喜事？”
    楚宁玉看向柏轻扬和向惊扬，“眼下平宣府死气沉沉，是该添些喜事来冲晦气，刚好，侍奉我的两个丫鬟也该找个去处了，我怕再等下去，她们老了，或者我出个意外，无人顾着她们。”
    七巧道，“小姐，你别这样说……”
    楚宁玉莞尔，“我也是为你们好，我最近心情怏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难得有件事值得提起精神来，我就想喝杯喜酒，怎么，你们不希望我高兴起来吗？”
    七巧嗫喏，“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您如何安排，我们都听您的，可我们不想离开你。”
    “说什么傻话，你们只有成家了，我才能安心。”
    “小姐，您身边总要留人伺候，奴婢不走。”七巧不想丢下主子一个人，她总觉得这小姐自打醒来后整个人有点心灰意冷，每天强颜欢笑，就是做给关心她的人看，这样的小姐让他们看着心疼。
    楚宁玉道，“我现在不是和萧丞业对着干吗？他想看到我心急的样子，而我忙着办喜事，他铁定会比我更着急，只是苦了我父母，无端端被这皇权纷争连累，他们还在狱中受苦受难。”
    萧晋北道，“宁儿放心，平宣候在牢中安好，他们没什么事。”
    “那就多谢齐南王了，我派了好多人去探望，个个都死硬着说什么嫌犯罪重，不得探视，我气得想劫狱来着，可又觉得这样不妥，爹娘和大哥出来后，还要在这京城住下，这平宣候是属于他们的，我可以远走高飞，或者粉身碎骨，可他们不行。”
    如此，目下先把六元和七巧的婚事办了。
    借着喜事，可以告诉那些想看好戏的人，让他们知道楚家现在不是颤颤惊惊，如临大敌，相反，他们淡定得很，因为他们没有罪。
    楚宁玉道，“这样吧，我给六元和七巧办一场抛绣球选婿，此事明天传下去，看看到时有多少人参加。”
    向惊扬和柏轻扬听了急问，“为什么要抛绣球？”
    楚宁玉道，“让她们选择有缘人啊。”
    向惊扬和柏轻扬：“……”
    他们不就是有缘人吗？
    萧晋北道，“好，既然你想办，那便办吧，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
    “那就多谢王爷支持了。”楚宁玉说着看向心事重重的王爷，“齐南王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萧晋北摇头，他想来想去，还是不说了。
    事关楚卿霓，她在齐南府作妖，一不小心打死了一个奴仆，萧晋北大动肝火，他想把楚卿霓送出齐南王府。
    他和楚卿霓已经和离，就在楚宁玉嫁给萧御景的时候，那时齐南王府发生了好多事。
    彼时楚宁玉和萧御景在东宫里恩爱，萧晋北则在自己府中看着楚卿霓一哭二闹三上吊。
    如今形势纷乱，他不想再管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皇权倾斜，人心浮动，他也想筹谋一二。
    只是楚卿霓在府中捣乱，怕继续留下她会闹出大事。
    最近她弄死了人，这事若被追究起来，会影响他的计划。
    而这些事不该说与楚宁玉听，故问，“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楚宁玉笑着摇头，“我很好，多谢齐南王关心，也谢谢你帮了那么多忙。”
    萧晋北哑然，他不喜欢这样客气，她知道他为什么全心全意，即便是为她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既如此，我先回去。”他起身离开。
    向惊扬和柏轻扬却不想走了，他们忙着去找七巧和六元。
    楚宁玉一个人去花园里散步，倚着美人靠，她孤身坐在八角亭中发呆。
    这时，楚卿霓出现。
    她来到就跪下跪求，“阿姐，帮帮我。”
    楚宁玉左看右看，四周无人，也不知道这心怀叵测的堂妹又想干什么，所以冷冷注视着对方，满心满身警惕。
    楚卿霓道，“阿姐，我是真心求你的，求求你救救我。”她哭得哽咽，那好像不是演出来的。
    楚宁玉问，“你这玩的哪一出？”
    楚卿霓摇头，“阿姐，我不敢，我是真心来求你。”
    “哦，你是什么时候到来，周围的人呢？”
    “都，都被我遣走了。”
    “……”这么说你要是干点什么坏事就没有人看见了？多疑的楚宁玉根本不相信这梨花带雨的堂妹，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楚卿霓深谙此道。
    至于楚卿霓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
    那是因为她借口来看望祖母而混进来。
    楚宁玉不是残暴之人，她没必要赶尽杀绝，
    祖母如今住在府中过得很好，家中有好吃好喝供着，只要她安分，楚宁玉会让老人家安然度过余生。
    如今，也就楚卿霓常常过来拜见老人家。
    自打楚宁玉返回平宣府大开杀戒后就再也没有去见老人家，哪怕老太太说有事求见，楚宁玉也是以繁忙为由推脱。
    此刻看着楚卿霓过来求助，楚宁玉只觉好笑，她根本不相信这女人。
    而楚卿霓磕头，她似乎是认真的。
    她道，“阿姐，我错了，我不该在齐南王对姐姐情有独钟的时候，竟然恬不知耻的去抢走他，如果不是我央求爹爹，然后爹爹在皇上面前开口，我当时也不可能嫁给萧晋北。”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卑鄙，姐姐，那时候我是真的爱他，我也知道你不爱他，我唯一的错事就是不该在你失意的时候对你落井下石，我以为站到你的位置上了，我可以成为骄傲的你了，可如今才发现我始终就是个小丑。”
    楚卿霓如泣如诉，她眼泪真多。
    楚宁玉皱眉听着，她让人起来。
    楚卿霓摇头，她哽咽道，“姐姐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楚宁玉露出怒容，她不喜欢被威胁，尤其是以可怜兮兮的态度来威胁她。
    这一套楚林茵之前经常玩，现在看着另一个堂妹如此卑躬屈膝，只会让她想起恶心的过往，楚宁玉心情顿时不好起来。
    楚卿霓察觉周围的气场变了，空气骤然冷下，她好像做错了，当即站起来道，“阿姐，我真的错了。”
    楚宁玉瞥着泪流满面的人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求我原谅就免了，我不相信你，有事就直说，毕竟你姓楚，我即便再讨厌你，也不会不管这楚字。”
    这话就是在说，只要涉及楚家的事，我楚宁玉一定摆平了，倘若不是，那对不起，她不喜欢多管闲事。
    楚卿霓听着颤颤惊惊，她也不敢多说废话了，直接道，“前两天有个下人犯错，她骂我夺人所爱，说我鸠占鹊巢，还说我不如楚林茵。”
    “然后我在生气之下就命随身丫鬟用板子伺候，谁知道才打了她三大板，她人就没气了。”
    “姐姐，王爷说我杀人了，他说我今天可以杀一个人，明天就会杀两个，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杀她，我就命人打了那奴婢三大板，仅仅是三个板子而已，那不至于要人命，我也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出事以后，我求王爷，王爷说不会把事情放出去。可我的丫鬟觉得这事情蹊跷，她说即使王爷不说，终归也是纸包不住火，此事一定会被人说出去，所以丫鬟让我告诉母亲，而母亲认为死的是一个丫鬟而已，她让我不用在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未杀人，但现在我双手沾染鲜血，今天来拜见祖母，我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她了，她让我来求姐姐原谅，她说你会帮我。”
    “阿姐，我知道我做错了许多事，因为我想和你攀比，我为此迷失了心志，可我真的知道错了。”
    楚卿霓哭着跪下，她是真的哭，哭得挺动人的。
    楚宁玉再次命令，起来。
    楚卿霓抬头望着冷漠的阿姐。
    楚宁玉咬牙道，“你再不听，就别求我帮忙了。”
    楚卿霓听着，她立马起来，抬手擦了擦眼泪，她不停抽泣哽咽，却是不敢多说任何。
    她知道这个姐姐聪明，也知道她心狠起来可以做得特别绝情。
    可是她好心的时候也真的好，可很多人都不记得她的好，他们就就只记得她狠起来的样子了，或者只记住了她遭遇的不幸，然后尽情地嘲讽她，而她楚卿霓也成为了那些人。
    楚卿霓今天去拜见祖母，祖母说：像你阿姐这样她能走得更远，因为她知道什么是值得，什么不值得。
    她曾把你们当亲人，可你们都伤害了她。
    她知道你们不值得了，所以连看都不看一眼。
    而今唯有她能救你，因为齐南王在意她，可她在意的是逝去的丈夫，她心如明镜，你如果懂得就去求她，她会告诉你怎么做。
    楚卿霓听了祖母的话，便来了。
    她没有路可走，如果杀人之事成立，她很快就会被定罪，而且丫鬟说，这事好像和楚林茵有关。
    楚林茵是个恶毒的，她想杀死楚卿霓。
    楚卿霓不愿束手就擒，她想救自己一把。
    还有，她还做错了一件事。
    就是在楚宁玉失去丈夫的那段时间，当时宫里宫外内乱不断。
    而小人物楚卿霓不关心这些事，她在这乱事纷纷的时候和严家的公子走近。
    那日楚卿霓出去散心，不小心跌入水中，是严公子救的她。
    她因为落水昏迷。
    严公子情急之下给她渡气。
    楚卿霓醒过来后煽了那男人一巴掌。
    严公子连连道歉，说不是故意的。
    再然后，两个人静默无言。
    从那以后，楚卿霓时常去河边，她总能看到严公子在河边看书。
    一来二去，两个人熟悉了。
    一日下大雨，二人跑去找地方躲雨。
    天色忽然暗下来，加上衣服被雨淋湿，二人躲在那简陋的茅草屋里。
    严公子燃起篝火，他让楚卿霓靠近火堆。
    而楚卿霓频频打喷嚏，她好像感冒了。
    她额头很烫，身体很不舒服，为怕烧坏脑子，她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可是天气太冷，她瑟瑟发抖。
    严公子便抱着她，两个人情不自禁纠缠在一起。
    楚卿霓知道此事令人不齿，可她还是把事情说出来了，就对着曾让自己崇拜过，也嫉妒过的堂姐说。
    楚宁玉嘴角抽搐。
    她知道这堂妹糊涂，但没想过她会这么糊涂……
    “这事你跟祖母说了吗？”
    楚卿霓哭着跪下，“祖母已经知道了，姐姐知道的，祖母安排给我的丫头本就是祖母的人，就算我不说老人家也是知晓的，还有前几日我觉得犯恶心，然后丫鬟就说会不会怀了，我害怕，阿姐，我和王爷在一起，他从未碰过我，他和我分房睡，我从未和他发生任何关系，然后你和太子成亲时，王爷就与我和离了，按理说我做什么都是自由的，可我之前求王爷，为了我的颜面，对外，我和王爷还是假装做夫妻，我想在王府里生活，我……”
    楚宁玉扶额，想说你好样的，你丫的是想让楚家身败名裂吧，如果你和齐南王和离，你离开了人家的王府没什么好说，现在问题是你没离开，大家不相信你们早早和离的事，然后你在王府里居住，却和严公子勾搭在一起，这事一旦追究起来，外人能用唾沫淹死你。
    “这事还有谁知道？”
    “就……就只有那个丫鬟和祖母知道。”
    楚宁玉走来走去，“如果你真的想解决事情，那就这样办，趁着肚子还没有显怀，你今天回去就和齐南王商量，赶紧宣布你们和离的消息。”
    楚卿霓害怕，她慌张道，“可，可若说出我和离了，那我去哪儿居住，母亲和父亲不会让我回家的，她说那是大哥的家。”楚卿霓恐惧，她眼泪又像珠子一样抖落下来。
    楚宁玉看着可怜又可恨的人。
    的确，女人被休，除非娘家是真的为孩子好，否则她无处可去。
    她楚宁玉拥有好的爹娘，可别人未必有。
    “这样吧，事情宣布后，你回平宣府居住，就以回来照顾祖母为由。”
    “但，孩子……阿姐，我想留下孩子。”
    “那严公子呢？”
    “他，他说想带我走，如果这里没有我容身之地，我想跟他离开。”
    “离开，你们能去哪儿，他不是要考取功名吗，你们贪图这一时，以后呢？”
    “我，我不知道啊。”
    楚卿霓感到苍茫，她瘫软在地上，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这一刻，好像明白自己和姐姐的差别在哪里了，姐姐就算受尽诋毁受尽伤害，她仍能潇洒不羁，她不用害怕无处可去，可自己呢，她无路可退，唯一想到是也许只有死了。
    楚宁玉想骂，就觉得这人够蠢的，有一颗肆意妄为的心，却没有嚣张的底气。
    到头来还不是靠家人支撑着。
    “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与齐南王宣布和离后，就找机会与严公子邂逅，然后尽快成婚，此事若交由平宣府做主，没有人敢说任何。”
    楚卿霓听到这样的话，她瞬间来了精神，还有点难以置信问，“阿姐，阿姐你真的愿意帮我？”
    楚宁玉冷漠道，“我其实不想帮你，我是看在楚辰晖的面子上，我落难的时候是你大哥想尽办法救我，都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其实你应该知道，他不会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