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慕堇轩死

    萧御景握紧手，他闭上眼继续说，“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我和你行房不久，你很快就怀孕了，你就没有留意过，怀胎不到十个月，你生产了，御医说是早产，你就这样信了，楚宁玉，你嫁给我时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你依靠着忘记的借口，你忘记了和慕堇轩做过的苟且之事，你说他该不该死？”
    楚宁玉摇头，她不相信。
    真相不是这样，她不是这样的女人。
    萧御景起身走过去，他道，“你对不起，你觉得，我该拿你如何，要是这事说出去，你认为是死一个慕堇轩值当，还是弄死你儿子，然后再弄死楚家所有人值当？”
    萧御景让她看看选择，是不是很让人绝望，一个楚家相对一个慕堇轩孰轻孰重，她能选得出来吗？
    “你有多爱他啊，是不是为了他可以舍弃楚家所有人，包括你抱着的孩子？”萧御景问着惊慌失措的女人，这是她妻子啊，突然间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她会不会为了慕堇轩而舍弃所有人呢？
    这真是个让人充满期待的答案？
    可又觉得过于残忍。
    楚宁玉选择过的，那次萧御景锒铛入狱，她为了保全家人，还不是说要嫁给齐南王吗？
    如今，再让她做选择，她也一样会违背心意做事不是吗？
    楚宁玉踉跄后退，她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可怕的事实。
    她生出的孩子是慕堇轩的？
    那她对不起萧御景了？
    楚宁玉感到害怕，如果没有孩子，她无惧生死，可现在孩子在怀中，她能说什么？
    萧御景看着胡思乱想的女人，他问，“怕了？”
    楚宁玉跪下，她道，“孩子无辜，太子可以处置臣妾，无论你要怎样都行。”
    “我若不呢？”萧御景弯身看着心胆俱骇的女人。
    她是该害怕的，如果真相是那般，楚宁玉死不足惜，她被赐死了是应该。
    可是傻瓜，慕堇轩就是我啊，我的太子妃。
    萧御景心碎，他痛不欲生。
    抚摸着儿子的脸，他想说这其实就是我的亲儿子，你这个傻子。
    可从今以后，你们不能依靠我了。
    我放你走。
    萧御景让七巧进来，“把皇长孙抱下去。”
    七巧赶紧过来接孩子。
    楚宁玉继续跪着。
    萧御景站在她面前，让人起来。
    楚宁玉不敢动。
    萧御景再命令，“起来！”
    楚宁玉赶紧起身，她不安的等着。
    萧御景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问，“不是想远离我吗？”
    楚宁玉压住心头里的恐惧和惊慌，她道，“臣妾不敢。”她想讨好他，为了保住儿子，她只有低头。
    为了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毕竟已经是夫妻了，毕竟也肌肤相亲了，她还有什么是不能给他的？
    大概是全心全意吧？
    从此，两个人之间，身体和身体可以毫无缝隙毫无保留的相缠在一起，只是这心相隔了千万里。
    萧御景伸手搂着人，他低头吻着她的时候，她瑟缩了一下，想躲，可想到了孩子，她还是乖乖顺从了。
    那乖巧的模样，像极了曾经。
    萧御景吻着，心疼着，他将人推倒，全身压过去。
    他道，“为了你的皇儿，是不是该做些努力。”
    楚宁玉眼睫煽动，眼泪在眸里闪着明亮的光。
    她颤抖的手举起来，就突然之间，变得手脚不利索了。
    萧御景看着她的反应，心口窒痛。
    他想狠狠要她。
    想让她疼，想让她疼到流泪，也许那一刻她才属于他。
    他哑着声问，“会取悦人吗？”
    楚宁玉身子紧绷，她从未做这样的事，取悦，取悦这个杀了慕堇轩的人，她做不到。
    萧御景失望，起身想走了。
    楚宁玉急忙伸手抱住他，她无措而不得要领的吻，明明尝过无数遍了，今天才发现，她主动起来的时候手法生涩，什么都不会。
    萧御景看着笨拙的人，他本来兴致高涨，这会儿，看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兴致全没了。
    别人都是无师自通，她怎么就这么笨呢？
    难不成男女的领悟力不同？
    他翻身将人压下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今晚要是伺候好了，我放你走。”
    楚宁玉顿住，“太子，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想离开吗，难道是想和陆萱琬或者李奉仪一样被关起来，你想被废掉，然后让天下皆知那孩子不是我的。”
    楚宁玉摇头，这样对于孩子来说，太过残酷。
    萧御景道，“楚宁玉，我还挺喜欢你这身体的，可惜你这种人没有心，本太子志在天下，不可能为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专心一辈子，因为你在心里种下了一根刺，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我只想折磨你，知道吗？”
    萧御景的话充满了恨意，他声音沙哑，颤抖，似乎隐忍到了极点。
    楚宁玉感受到触摸在身上的手，颤抖着，克制着，他好像要把她撕碎了。
    那颤着身心，由内置外，悄然无声地封锁住她的感官。
    萧御景吻着颤栗的人，这是他妻子，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妻，为他生了一个皇儿的妻，她是楚家嫡女，她如玉如月，姣致无暇，天姿妙颜，冰肌玉骨。
    那是最好的她。
    萧御景低头咬着她颈项，咬得狠了，她疼得嘤咛出声。
    他道，“叫出来，我想听。”
    楚宁玉：“……”
    “不听话，我就不放手了。”
    他蛊惑着，楚宁玉红唇微启，那缠绵的声音，拂过他耳畔，他忍不住咬了她一口。
    这一夜，干柴烈火，颠倒众生。
    翌日醒来，楚宁玉发现自己在马车上，她旁边坐着六元和七巧。
    二人见到主子起来，她们赶忙问，“太子妃，你醒了？”
    “这是哪儿？”她感受颠簸不平，“这是在马车上，我孩子呢？”
    她急着找孩子。
    七巧道，“在这儿。”她将孩子送回太子妃怀里。
    楚宁玉看到孩子，她心安了不少。
    过了半天，才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六元道，“太子让我们带你走，说是如果不想走，就杀了干净。”
    七巧道，“太子也没说是为什么，他只给了我们这一封信。”
    七巧把信笺交给主子。
    楚宁玉拿过来拆开看。
    信上道：
    “楚宁玉，你想要的慕堇轩是死了的，他的尸骨埋在菰山村，你要真爱他，便去那儿过下半辈子吧，这东宫不属于你，我放过你儿子，也放过你了，至此这一生，不复相见。”
    楚宁玉看到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眼泪潸然落下，心口好像被人攥住，撕心裂肺的疼传遍四肢百骸。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刻心里空荡荡的。
    “小姐，我们到菰山村了。”七巧拂开车帘，她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庄。
    楚宁玉抱着孩子下去，望着静默的村庄，整个人茫然空落。
    走进那熟悉的家，宅子清理得很干净，似乎是经过特别修整，各方面焕然一新。
    还有侍女在里头忙着顾里那些花花草草。
    临秋送人到菰山村就走了，说是楚小姐好自为之。
    楚宁玉转头看着专属于太子的护卫。
    她站在村口望着远方。
    总觉得要失去什么了？
    这种感觉太强烈。
    她失眠了。
    儿子睡在旁边，他睡得安静，只她满心不安。
    她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她失忆了，那缺失的记忆是什么？仅仅是一个慕堇轩吗？那关于萧御景的呢？为什么一点也无？
    六元和七巧说了，太子妃未出嫁前也曾和太子亲密。
    还有那系统，对，系统。
    楚宁玉让系统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
    系统八角道，“你不知道吗，慕堇轩就是萧御景啊？”
    “怎么可能？”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想起，没想到你真的忘了萧御景，主人啊，萧御景要被慕镜深杀了。”
    “你说什么？”楚宁玉松开拿着的茶杯。
    系统道，“萧御景能救活你，他能返回来跟你卿卿我我走过这短暂岁月，那是因为慕镜深，慕镜深和慕堇轩是双胞胎兄弟，他们是纯正的皇室血脉，拥有龙脉之气，所以在他们生命受到威胁时，是可以依靠龙脉之气保全自己，当然，这不能说可以一直依靠，就像药物作用，效用只在一时，药效过了，就没有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慕堇轩确实是慕氏后裔，慕镜深也是，慕镜深怨恨皇后娘娘偏私，他要夺走慕堇轩拥有的一切，所以兄弟二人约在断梦锋做了结。”
    “你也知道慕堇轩能重来，能拥有今天的一切是靠了慕镜深送了一点血续命。这么说，慕堇轩欠了慕镜深的，所以慕堇轩想放过慕镜深，更不想让他母后为难，他想牺牲自己，为此才安排你走了，因为知道留下你，你带着孩子无法承受宫斗漩涡。”
    “不，不可能是这样……”楚宁玉不相信，她让六元和七巧留在菰山村看好孩子，她骑马赶去断梦峰，她以为来得及。
    然而，太迟了。
    慕堇轩最终选择了不亏不欠，他觉得亏欠人还挺恶心的，所以让慕镜深对自己一剑索命。
    哪怕上官虹雪替儿子挡了一剑，也没能消解慕镜深的仇恨，他反而更痛恨。
    因此上官虹雪受了一剑；
    慕镜深又一剑刺穿了慕堇轩的心脏。
    那一幕，楚宁玉刚好看见，她策马赶来，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她看到自己的夫君被人一剑刺穿心脏。
    “不！！！”楚宁玉大喊。
    她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连滚带爬着跑过去。
    然而，什么都没了，都迟了。
    慕堇轩死了。
    他被一剑索命。
    他弟弟杀了他。
    他死了，他丢下楚宁玉，他不要她了，也不要他的孩子了。
    楚宁玉抱着一动不动的人，她撕心裂肺大喊着：
    极致的痛苦悲愤，竟唤醒了那些被遗忘的记忆。
    “萧御景，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记得你了，我知道你是慕堇轩了，你别丢下我，你别丢下我，你不可以这样……”
    楚宁玉哭着哀求，她泣血苦苦地求，可怀里人没反应。
    慕镜深站在一旁冷漠看着。
    他想斩草除根。
    “住手！”萧晋北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他弯弓搭箭指着慕镜深，只要他敢动，利箭绝对比他的刀更快。
    楚宁玉只顾抱着怀里的人，不停喃喃着，回来好不好，我错了。
    皇帝从马背上跃下，他快步赶过来，看到皇后一身是血，她好像睡着了？
    “上官虹雪？”皇帝想看一看。
    锦华姑姑护着自己的主子，她怒视着皇帝道，“别碰她。”
    皇帝惊震不已，看着惨不忍睹的画面。
    他道，“慕镜深，她是你娘。”
    慕镜深问，“那又怎样？”
    “你疯了吗，你还是个人吗，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这不是你想看到吗，当年把我送走，你不就是希望我和慕堇轩自相残杀吗？”
    “他叫萧御景，而你不姓萧。”萧靳闳说了这么一句，他走到皇后跟前，弯身想抱起所谓的妻子。
    他也不知道对她是什么感情？一起做夫妻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般又爱又恨，他觉得此生遇卿，亦敌亦友，也仅此一人而已。
    他和她互相作对了大半辈子。
    明明是恨这个女人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无法狠心对她下手。
    萧靳闳想抱起妻子。
    可锦华姑姑不让，她道，“皇上，何必假惺惺呢？你该知道这两个孩子姓慕。”
    皇帝看着皇后最忠心的奴婢，这个锦华姑姑差点被弄死了，当年萧靳闳想盖个罪名，让这奴婢背负罪名死去。
    可锦华姑姑不认罪，而且打死不说皇后做过的事。
    最后上官虹雪救回了她的婢女，她道，“皇上，我的人命硬得很，她轻易死不了，否则你身边所有亲信都得陪葬。”
    然后皇帝就放过了这个奴婢。
    而现在，这个奴婢说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她道，“萧靳闳，你当年那样对待我主子，就该想到今天这一步，她生了双胞胎，你让人抱走一个，然后让他们兄弟残杀，那我也让你知道，这兄弟俩不是你的儿子，他们是慕氏的孩子，他们确确实实叫慕镜深和慕堇轩。”
    “噗！”皇帝突然喷出血，他摇摇欲坠。
    萧晋北本来想安慰楚宁玉，转头看到皇帝如此，他急忙过来询问。
    萧靳闳看着锦华姑姑问，“你说什么？”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锦华姑姑道，“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和你成亲吗？是因为你杀了她的丈夫，她当时怀着慕钦鸿的孩子，她知道你不会放过，也知道你不会放过慕钦鸿，所以她选择了置之死地，也是为了保住被她连累的上官家，她带着慕公子的孩子嫁给你，她入主你的后宫，这些年，她不在乎你养了多少嫔妃，也不管那些嫔妃如何勾心斗角，她就负责看戏，她恨你，恨你毁了她的一切，知道吗？”
    锦华姑姑抱着主子，她咬牙切齿说出真相，突然觉得痛快。
    萧靳闳已经站不住，萧晋北扶着皇帝，他让锦华姑姑闭嘴。
    那边，楚宁玉晕了，她伤心过度晕倒。
    醒来的时候，呆呆的，六元跑来找，她跪下认罪，她道，“菰山村被大火烧毁。”
    “你说什么？”楚宁玉急急忙忙跑去菰山村，然而整个村庄都被毁了。
    无一活口，连她儿子也没了。
    楚宁玉吐血，她摔倒在地上。
    再度昏迷。
    萧晋北找来御医。
    御医表示无能为力。
    是她自己不想醒来，用再多药也枉然。
    楚宁玉昏迷的这段日子，宫内血流成河。
    皇子争权，皇帝萧靳闳被下药，皇帝整个人精神变得不正常。
    还有皇后一直昏迷不醒。
    整个皇宫阴云密布。
    最后萧丞业站出来主持大局，他负责监国处理政务，还、处死了五皇子，因为五皇子说萧丞业谋权纂位。
    萧丞业就告诉人家，是啊，我就想谋权。
    他杀了萧冷宴。
    真杀。
    群臣哗然，恐惧，他们不敢再说任何。
    宫廷政变；
    血雨腥风。
    东楚被一股阴云笼罩着。
    因为是萧家在把持朝权。
    慕镜深即便杀死了慕堇轩，也没能回到宫里名正言顺。
    因为皇后娘娘昏迷，萧靳闳神智不清，萧丞业便下令捉拿凶手慕镜深。
    慕镜深被追杀，无处可逃。
    萧晋北在追逃犯途中，本来想一箭射杀慕镜深。
    但楚宁玉找来，她醒了，醒来得知了当今形势，她追着萧晋北的脚步，让留慕镜深一命。
    因为八角说，“慕镜深不能死，他死了，你就彻底没有丈夫了。”
    慕镜深和慕堇轩是双胞胎，又因为楚宁玉重生，他们的命运轨迹没有按照原来的运行。
    所以时局发生了改变。
    慕堇轩可能还没死，至于他在哪儿。
    这需要问慕镜深。
    他可以感知得到慕堇轩的存在。
    八角建议，“留慕镜深一命。”
    楚宁玉听从八角的建议，她重新振作起来，不为权利滔天，只为去寻回丈夫和孩子。
    据说孩子被救走了，菰山村的百姓帮忙把孩子抱出来的，死去的孩子是个被抛弃已经冻死了的婴儿。
    是顾隽修安排这一切，不过顾隽修忙着去处理自己的事，他带着孩子走了。
    楚宁玉只能相信这个真相，为了找回孩子，她必须站起来，她要站稳了，然后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