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怒怼婶婶

    楚宁玉走走停停，终于回到府中，楚循渊站在门口等着，他问，“怎只有你一个人？”
    “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当然一个人回来，大哥是在等我吗？”
    “嗯。”楚循渊带着妹妹进门，他问，“明天就嫁给太子了，怕不怕？”
    楚宁玉摇头。
    “反正都要出嫁，没什么好怕的。”
    “宁儿……”
    “大哥，你不用多说，我懂的。”
    圣旨都下了，她哪里能反抗啊。
    还不如顺其自然的接受，成为东宫太子妃，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身份，她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得到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只是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了。
    楚循渊看着妹妹这般无所谓模样，他替她心疼。
    也不知道，谁才更有资格成为这楚家的女婿。
    之前父亲认为国公府的世子合适，可妹妹不喜欢，她说喜欢太子，而今要嫁给他了，她却忘记了，竟然不记得她最爱的人是谁？
    世事弄人，万般磋磨。
    但愿，萧御景能说到做到吧，他会倾尽全力对她好。
    楚循渊送妹妹回到院子里，他转身去找母亲。
    徐氏在忙着清点嫁妆，看出来，是高兴的，毕竟女孩要嫁入东宫，先前孩子和储君关系也不错，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楚循渊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见到母亲搬沉重的箱子，他急忙跨步进去帮忙。
    随口问，“娘，祖母那边，我们要怎么办？”
    徐氏顿了一下问，“你会怪母亲狠心吗？”
    “儿子不敢。”
    “其实这事，你我都做不了主，要说事情追究起来，也是那边的错。”
    “娘……”
    “坦白来说，我心里也有怨气，先前，你祖母觉得愧对你二叔，所以在我和你父亲搬来别苑的时候，她默认了，她那不是明摆着吗，就想让你二叔和你二婶林氏掌管楚家大权，如今林氏在府中大刀阔斧，她将所有事理得井井有条，你认为，母亲作为你婶婶的大嫂，应该去过问指点吗？”
    “不该。”
    “那就是了，之前齐南王迎娶楚卿霓，母亲出去和那些贵妇见面，她们在私底下说了些难听的话。”
    楚循渊皱眉问，“她们说什么了？”
    “她们说你妹妹身体有毛病，若然也不会被那么多人拒绝。”
    “那些人闲着的吧？”
    “自然是闲着才会这般胡说八道四处嘴碎，可又有事实依据在。”
    “什么事实依据啊？”楚循渊很是不满，要是让他知道谁这么喜欢嚼舌根，他一定得教训教训。
    徐氏道，“先前，肃亲王和齐南王不都争相求娶宁儿吗？还有太子也赶着凑热闹，那会儿多少人艳羡钦慕，结果呢，齐南王娶了楚卿霓；肃亲王推脱了，太子锒铛入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最终都落到宁儿身上了，旁人都说她是扫把星。”
    “谁说的，让我听到我非剪烂了他们舌头。”
    徐氏想，还不是些见不得楚家过得好的人落井下石。
    其实这些流言蜚语也没什么，最重要是女儿，经那么一事缠身，徐氏一直担心孩子往后嫁人难，毕竟陷入了这样的子虚乌有里，本来是没有的事，都被说三道四的人一传十，十传百，说成是有的了。
    要说起来，对萧晋北和萧丞业以及萧御景都有些怨气。
    但他们是王爷，一个还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啊？也只能在背地里暗暗生气，或者是反驳别人几句。
    其余的，她无法帮女儿的忙，还好如今她要出嫁了，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在，女儿出嫁，一家子团团圆圆，这孩子出嫁也有底气。
    楚循渊不晓得这后宅里的纷争，他道，“即是她们不是，娘亲也别管太多。”
    “我能不管吗，在这京城里，世家间的关系就是这样，你得势失势，都关乎全家人的荣华，不管是好是坏都得承受，既然你父亲甘愿被皇上削权架空，那我们就做好被人轻视的准备，因为我们想保命。”
    “母亲，都是孩儿不中用。”
    “我现在说这些话不是在指责你，其实这样也挺好，如今的朝堂，风波不定，激流暗涌，此时参与进去多半是非死即残，你二叔非要进去搅浑水，对此我们管不着，我们只该想办法脱离便是，如今，我只希望你父亲，你，还有宁儿能平平安安，其它事，我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
    “孩儿知道了。”楚循渊也不好多说什么，局势如此，他还能如何？
    徐氏拿出准备好的嫁妆，那是一个镯子，这是送给楚宁玉做嫁妆的。
    楚循渊拿起漂亮的镯子看了看，镯子质地莹润，触摸起来，细腻冰凉，“看起来很不一般。”
    徐氏拿回来道，“当然不一般，这是你外祖母送给我的，如今要送给女儿了。
    “那，您的儿媳妇有吗？”楚循渊笑着问。
    徐氏瞅着儿子道，“当然有，儿媳妇的我另作准备，说到这个，你也……”
    “额，我记得好像还有事，娘，我先走了。”楚循渊急得溜之大吉，就怕被问儿媳妇什么时候出现？
    徐氏看着逃之夭夭的儿子，“这孩子，怎么说到娶亲的事情上就跑，怎的比妹妹还不懂事。”
    徐氏转身去找女儿，她把准备好的镯子送到女儿手上问，“在想什么，怎的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
    楚宁玉回过神，见到娘亲捧着一个盒子，便问，“这是什么？”
    “你的嫁妆，一个手镯。”
    “谢谢娘亲。”
    “说这话就见外了。”徐氏瞧着女儿问，“有心事啊，如此心事重重的，趁现在还有机会，来跟母亲说说？”
    楚宁玉哑然失笑，“母亲你别担心，我没什么，就是今日在街上见到三妹，她说祖母想我，让我回家看看，母亲，你说我该回去吗？”
    “那你想回去吗？”
    “若然，今晚回去一趟吧，这都要出嫁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楚家正宗大门是在那儿，不在这儿。”
    徐氏点点头，“道理是这样，你入主东宫，各方面自然是要安排妥当。”
    楚宁玉摩挲着手里的盒子，她想，我本意，是想为你做些事的，母亲。
    那平宣府本来就是大哥所有，凭什么要让二叔占据？
    明日要出嫁了，那在离开前，将一些事情了了，省得往下生出是非。
    徐氏道，“好，那母亲陪你回去，那才是真正的家，你出嫁，本该是从那里出发。”徐氏吩咐下去，让下人去大府里传话，就说今晚嫡姑娘回去和老太太用晚膳。
    六元第一个跑回去告知。
    大府那边的人听到了，有的高兴，有的不高兴。
    高兴的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人，听到嫡姑娘要回来了，真心感到高兴。
    而不高兴的人，却是林氏底下的奴才们，有几个跑到林氏面前嘴碎道，“这大小姐明日不是要出嫁了吗，她回来做什么？”
    林氏道，“还能做什么？她就是想回来炫耀呗，她想告诉全天下人，她要嫁给太子了，她要成为太子妃了。”
    林氏一脸不高兴，她羡慕嫉妒恨道，“有什么好炫耀的，都嫁过一次了，最后齐南王还不是娶了我女儿，想必这次嫁给太子，也是嫁不成的，我就等着看她笑话。”
    林氏咬牙切齿的说着，突然间生出许多期待，也许楚宁玉明天真的会闹笑话。
    想想，真不甘心，楚宁玉凭什么当上太子妃？
    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好命？
    不管经历几多，那些本不属于她的，到头来都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林氏为自己的女儿愤愤不平，明明自己的女儿也很优秀，可外头人的说起楚家，就只记得一个嫡姑娘楚宁玉？
    凭什么啊，徐容素，当年我们年轻时候，你总是居我之上，难不成轮到我女儿了，还要被你欺压？
    不，这楚家大权，我一定要争取到手。
    你徐容素既然想温柔，想装善良，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林氏眼神里莫名变得阴毒起来，她不想再让徐氏回来了。
    这个平宣府，以后是她林氏的天下。
    她要掌控这个家，如果，如果徐氏突然暴毙就好了，那女人总是强一头，不管是出嫁后，还是未出嫁时候，那女人都让人特别讨厌。
    林氏越想越愤恨。
    她的杀心起来了。
    “咳……咳……”徐氏坐在马车上，察觉眼皮子一直跳。
    楚宁玉观察着母亲问，“怎么了，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中午贪嘴，应该是上火了。”
    “那晚膳喝点清热解郁的汤。”
    “好，听宁儿的。”徐氏笑着抚摸女儿的脑袋，“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你都要出嫁了。”
    “娘亲舍不得啊？”
    “自然舍不得，你可是我闺女，这嫁出去，谁知道那边的情形如何？”
    “娘亲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你可以，只是娘心担心。”
    “没事。”
    楚宁玉安慰了母亲几句，外头，七巧禀报，“夫人，大小姐，我们回到平宣府了。”
    楚宁玉先下马车，然后再扶着母亲下来。
    这才转身，就看到门口那儿站了几个人。
    正是林氏和几个奴仆。
    看着是特地出来迎接的。
    楚宁玉秀眉微挑，她问，“这婶婶好像不一般尊敬您这位大嫂啊娘亲？”
    “哼，我看她那不是尊敬，明摆着是赶来下下马威的。”
    “哦？”楚宁玉扶着母亲走过去。
    到了家门口。
    站在阶梯上的妇人，她满脸推笑道：
    “大嫂，你这大老远赶来，该提早说一声才是，好让这边做些准备。”
    楚宁玉扶着自己的娘亲，蓦然抬眼看着婶婶道，“阿婶这话是几个意思？我还以为你会斟词酌句说个明白在理，怎的捻起话而来，缺词短句的，冲着谁呢？”
    “这……宁玉，我是哪里说错了吗？”林氏在生怒边沿，就想着你是个晚辈，如此针对我，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
    这一条街过去都是官家宅邸，眼下偷偷躲在墙角里偷窥的不在少数呢。
    楚宁玉端得仪静体闲，只问，“阿婶，敢问这赶来，和回来可有天壤之别？”
    “……”
    “婶婶出身闺秀，难不成基本的礼仪还要让这大家来教，这要是传出去，是不是又说我母亲没教好你，可到底是你没学好，还是我母亲降不不住你呢？”
    “宁玉，你这话是几个意思，怎么说，我都是你婶婶，是你长辈，这光天化日之下，还在府邸门外，你如此质问我，于情于理，哪里应该？”
    “怎么不应该了，您要跟侄女论辈分，那我也是该跟你追究何谓长幼有序的道理了？与其什么是名副其实，婶婶可有明白？”
    “你，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林氏恼羞成怒，也想发火了。
    楚宁玉昂首指着上方的匾额问，“那么婶婶能读一读上头那三个大字吗？”“它们叫什么啊，是不是平宣府，那么平宣候是谁，你又是谁？”
    “在这府里，是不是我爹才是主，因为他才是平宣候，如此说来，我母亲回家，是要经过你同意吗？那你几个意思啊，算越俎代庖吗，或者说，鸠占鹊巢更为贴切？”
    楚宁玉连番质问，问得婶婶哑口无言。
    林氏气得脸青又红，她愤愤不平的，只能忍气吞声受着这平白无故的气。
    没想到这丫头失忆了嘴巴还这般毒辣，一般失忆的人，不都是傻愣胆小懦弱吗，她怎没有这样的表现？
    林氏想不通。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楚卿霓的声音传来，她喊，“母亲，我回来了。”
    她人还在马车上，人未到，声先闻。
    楚宁玉转头看一眼，她看到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从马车上下来，随同她的还有萧晋北。
    楚卿霓故意挽着夫君的胳膊走过来，想表现得亲密一些，恨不得整个人黏在高拔的王爷身上。
    只是萧晋北表现冷漠，甚至想抽出手远离。
    楚卿霓只能强行拉住他，她边走边道，“呀，这里好热闹啊，母亲，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居然请了那么多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