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太子妃人选

    萧御景认错恳求，“还请母后成全，儿臣非她不娶。”
    “你大师父来信说，你和她在九行门成亲了？”
    “是，当时是为了二长老。”
    “轩儿，这对她未必是好事，你该知道，世事两难全，她嫁入东宫不一定能过得好。”
    “我不可能放开她。”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过几年你就忘了，现在不过是一时兴起。”
    “母后错了，儿臣初次见她，便喜欢。”
    “……”上官虹雪看着不成器的皇儿，让人先下去吧，“今晚我去找你父皇，看能不能说服他。”
    “多谢母后。”
    萧御景转身去御书房，并非是去恳求，而是去请罪。
    这个父皇，看似父亲，实则不是父亲，他未曾把他当成是父亲，他也未曾把他当做儿子重视。
    父子有隙，只差一刀两断。
    上官虹雪坐等半天，宫人来禀报，该用晚膳了。
    她却没有净手入座，而是带着人前往御书房拜见那不讨人喜的皇帝。
    皇帝勤勉，也狠辣。
    这萧靳闳，是个杀伐果断的帝皇，有时候也恍惚，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容忍萧御景活那么久？
    是因为那浅薄的情意吗？还是为其它？上官虹雪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只要自己在一天，就务必保全儿子，除非他死了。
    坐着轿辇到了御书房外，看到那执拗的皇儿跪在远处。
    那倔傲的背影，从小到大，未曾改。
    这孩子脾气犟。
    像极他生父。
    可他生父不在了，他如今只能依靠自己活着。
    上官虹雪转头看一眼儿子，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
    萧御景无话可说。
    要说父皇和母后的恩怨，他也不知道是谁对谁错。
    非要论究，只能是对错分半。
    上官虹雪进入大殿。
    勤于政务的皇帝坐在龙椅里三心二意批阅奏折。
    这看着就不是在认真繁忙。
    上官虹雪款款走进去，她行礼道，“太子难得回来，皇上何苦下这么重的手？”
    皇帝抬起眉眼，“皇后怎么来了？”
    “今日臣妾来陪着皇上用晚膳。”
    “恐怕不是吧？”
    “皇上睿智英卓，是也知道臣妾别有所求。”
    “替太子求情之事免了，他无法无天也是皇后纵容出来。”
    “臣妾认错。”
    “皇后是有错，他更是大错特错，身为皇储，天天在外逍遥自在，他当这宫里是什么？若是在位了，也是这般三天两头跑吗？”
    “皇上明明知道，他并非是为了出去逍遥快活。”上官虹雪一边布菜，一边和皇帝交锋。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问，“皇后今日来就是为了与朕论是非对错吗？”
    上官虹雪走过去恭恭敬敬作礼道，“非仅此而已，臣妾实则还有一事相求，如今轩儿年纪也不小了，还请皇上成全，他欲纳楚家嫡女楚宁玉为太子妃。”
    “可朕听说他在九行门已经和楚家女擅自成婚，他无视父母兄弟，如今还有什么脸回来？”
    “那是为了二长老，此事可作体谅，再说，两人情深意重，如今以三媒六聘走过程，也是为了成全。”
    “成全？皇后认为他堂堂一个太子，他这一生要的就是儿女情长，并非是要勤于政务，顾理这天下？”
    “天下和后宫，不也一样重要？”
    “天下是天下，后宫是后宫，岂可相提并论。”
    …………
    帝后交锋，分不出胜负。
    ——
    萧御景跪得双腿发麻，夜里还下起大雨，太监过来扶起可怜的储君，想带他回东宫换一身干净衣物。
    萧御景脱下外衣，他不想回去。
    思及那人还在等着，她已经怀孕，事情不能再耽搁，必须尽快完婚，否则这事闹大了对她名声无益。
    中宫，上官虹雪才睡下，锦华姑姑却进来通报，“皇后娘娘，太子被雨淋了透彻，他赶来求问结果。”
    “这是疯了。”上官虹雪气得起身披衣，她出去见执拗的儿子，“你至于这么着急？”
    “母后，儿臣只想尽快成婚，我怕夜长梦多。”
    “你……”
    “还请母后成全，若是你们不答应，我只能带她走，真到了这一步，您这些年的筹码也就烟消云散了。”
    “你！！！”上官虹雪要被这逆子气吐血了。
    “还请告知儿臣，父皇的意思。”萧御景不肯歇停。
    上官虹雪拂袖背身面对着不争气的皇儿道，“你该知道，他不希望你和楚宁玉成亲，楚宁玉是侯门贵女，她父亲和你父皇算是同仇敌忾，他怎会帮你。”
    “父皇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你的婚事从简，这天灾大旱，国库空虚，这不明摆着吗，就是想让你以娶侧妃的方式迎娶楚宁玉。”
    “什么意思？”
    “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楚宁玉只能成为侧妃。”
    “不可能。”
    “你回来的时候，皇帝的人也回来了，你来中宫见我的时候，皇帝出去见了别人。”
    “见谁了？”
    “北齐国的人。”
    “北齐？”萧御景剑眉紧蹙，难道是顾呈章？若是顾呈章，多半是陆萱琬从中作梗，这女人，还没完没了了。
    “轩儿，你先回去吧，明日母后再去跟你父皇说说。”
    “那，劳烦母后了。”萧御景赶回东宫沐浴更衣。
    次日，早朝散后，皇帝召见几位大臣。
    为商量太子婚事。
    有人不赞同让太子娶楚家女。
    皇帝道，“若太子坚持呢？”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如果萧御景坚持，他们这些人也扛不住，朝中有很多人唯萧御景马首是瞻，他们一旦在朝堂上造势，肯定掀起轩然**。
    一大臣道，“实在不行，便成全太子以求退路。”
    一臣子道，“此也未尝不可，太子身边一直缺少几个人辅佐，若是借此次大婚，兴许可为他培养几个得力的人。”
    萧靳闳听着，眉头深锁。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往前总想着找人监视萧御景，可每次都被他杀得措手不及，而若依靠后宫嫔妃安札人手在他身边，那他就不能再随意妄为，即便他不顾及父皇，总该也顾及那些权臣势力。
    想到这个，萧靳闳问，“那众爱卿认为该如何安排？”
    一臣子道，“既然太子有意要纳妃，那么便求个双喜临门，直接一次娶三，即是一位正妃，两位侧妃。”
    皇帝点点头，“这般也算是合了他的心意，是他自愿要成婚，朕可没逼着他。”
    “确实如此，太子自愿，总比强行做主要让他顺从许多。”
    “那么，选谁合适？”
    一臣子道，“李丞相膝下还有一女李微蕊，臣认为，她再合适不过。”
    这李微蕊，其母亲是丞相的续房，李微蕊与李宣鹤乃同父异母亲兄妹。
    而李宣鹤的生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已经去世。
    那时皇太后借口说李丞相孤寡，便赐陶氏为李丞相续妻。
    那陶氏出身大族，母家权势雄厚，陶家一直是皇太后那一派。
    如果借着太子成亲的机会，将陶氏那一边的人拉拢过来。
    那也算大功一件。
    李丞相是个尽忠的，他一直在想办法抵抗皇太后的势力。
    如今太子要成婚，为监视太子一举一动，为臣子的甘愿舍出一个女儿，让她嫁给太子，以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是再好不过。
    所以，这第一个侧妃算是选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让李微蕊当侧妃，而不是正妃？
    一臣子道，“平宣候劳苦功高，这些年一直是勤勉忠耿，加上太子和楚家女有些情缘在，若是不顺着两个人的意愿，这婚事难免曲折百绕，那还不如顺了太子心意，且让他立楚宁玉为太子妃，而李微蕊为侧妃。”
    罗大人道，“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李微蕊到底是续房所出，还关联着陶氏，她能不能成事也未可知，若是让她坐上太子妃，要是陶氏执迷不悟而一心向着皇太后，我们这一安排，可不就适得其反吗？”
    林大人道，“如此，李微蕊只能是侧妃了，为以防万一，若她真有所作为，日后将她扶正也未尝不可。”
    梁大人道，“而且平宣候忠心于皇上，让他女儿当侧妃，他自是不愿意。”
    皇帝听着不说话。
    平宣候的确是个不可忽略的人。
    平日看他总喜欢和稀泥，并非是个无用的，反而是个最擅长自保的人，这些年，他不就是在自保吗，不管如何削权，他都未有任何怨言。
    罗大人道，“那还有一个侧妃，该选谁？”
    皇帝道，“另一个，朕已有人选。”
    他决定安排陆萱琬入内，既然是北齐国自主求和，便给对方一个面子。
    几位大臣告退了。
    皇帝正想着去用午膳。
    皇后来了，赶着送上膳食，难得见她这么体贴入微。
    萧靳闳忍不住瞥着她好几眼。
    上官虹雪微笑着道，“皇上，今日臣妾擅自做主，给您做了几样爱吃的小菜。”
    萧靳闳没说什么，他爱吃什么，她不可能知道。
    他起身走到膳桌旁，看着桌上的美味，还真的是他喜欢。
    看来，皇后没少下苦功夫。
    上官虹雪问，“皇上，看着这几味菜，您觉得如何？”
    “颜值是过得去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他坐下，拿起玉著试了一口。
    呵，还真入味，这皇后为了她的儿子，当真是无所不用，竭尽全力。
    上官虹雪坐下旁边问，“皇上，轩儿的婚事，您觉得如何？”
    萧靳闳看着自己的妻子道，“朕可以成全他，但为避免他感情用事而耽误政事，朕打算让他一并立两侧妃在侧，这也是考虑到子嗣延绵的问题，他是太子，后宫充足才能家和。”
    上官虹雪拿着筷子的手一抖，险些夹不住那可口的美味。
    还好，她稳住了，秀丽倾艳的脸上，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她道，“多谢皇上成全。”
    “朕还没说要立谁为太子妃？”
    “臣妾洗耳恭听。”
    “皇后倒是一点也不急？”
    “轩儿本意是想立楚家女为太子妃，皇上也知道，他在九行门和楚家女拜婚了，他的大师父见证了，都说恩师如父，轩儿小时被下蛊而致使身体羸弱，幸得九行门大长老相助，太子才这可以健健康康长成至今天。”
    她故意提起旧事戳着皇帝的心肺，那意思里就是在说，我儿子当年被下蛊，和你脱不清干系萧靳闳，别以为我原谅你了。
    萧靳闳拿起酒水喝一口，他未说任何。
    要说太子被下蛊，这事和他这个作为父皇的毫无关系，他不至于这么凶残，对着一个小孩子下这般辣毒的手。
    事实上给太子下蛊的人是陆皇太后。
    事实真相，上官虹雪明明很清楚，她只不过是因为怨恨萧家所有人，才波及他这个皇帝。
    萧靳闳不想就着此事做任何言说。
    上官虹雪问，“也不知两个侧妃是谁？”
    萧靳闳道，“是李丞相的次女李微蕊；还有一个是陆萱琬。”
    上官虹雪明锐的眼睛微微眯起，李微蕊，这个可以理解，只是这陆萱琬……
    萧靳闳编起故事来，“这陆萱琬本是陆忠庞的女儿，朕早年外出游历，见过陆忠庞一面，当时朕遇了麻烦，陆忠庞帮忙搭把手，而最近有人来禀报，说陆忠庞被害，可怜了这陆萱琬孤苦一身熬了许多年，本来要和她父亲团聚了，谁想到陆大侠被害，独留下孤苦伶仃的女儿无人照看，朕想着，当年承蒙陆大侠相救，便帮着他照顾他的女儿一把……”
    这皇帝编故事，编得人情味十足，恨不得把陆萱琬当成他亲闺女对待。
    皇后娘娘拿出帕子拭泪，她道，“还真是个可怜的女孩儿。”
    她装模作样了半天，回去后，差点没被自己的一番虚伪言行呕吐致死。
    那陆忠庞杀人不眨眼，在萧靳闳嘴里成了少侠。
    呵，为了皇权，这皇帝是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
    上官虹雪命锦华去叫太子。
    萧御景扔下了堆积如山的奏折，他急急忙忙赶来给母后请安。
    上官虹雪道，“这么急不可耐吗？”
    “还请母后成全。”萧御景只想真的父皇怎么说。
    上官虹雪道，“你父皇答应了，不过要让你纳侧妃，而且其中就有一个陆萱琬。”
    萧御景：“……”这里边，应该有顾呈章一份功劳，此人是没事找死，他一定是想死得快一点。